第13章 学手艺
一番客套后，父女俩就开始干今天的正事。
这种家传的手艺一般不让外人看，主人家把小猪装在木笼子里，抬到地坝的空地处，然后就离开，不能围观。
不能就在猪圈里面操作，那样老母猪听了小猪叫，它得要翻圈，只能留下李玉父女二人在地坝那儿。
李玉数了数笼子里的小猪，这老母猪下的还挺多，一共有16只小猪。但是这个小猪不是粉红色的，而是中国传统的小黑猪，虽然颜值比不上大白猪的幼崽，但一般动物小时候都是挺可爱的，李玉不会因为颜值而歧视它们。
李玉的工作就是把猪仔按住，让它不要胡乱挣扎，以便李父的下一步动作。
李父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刀，刀的头部大约有半个鸭蛋大小，呈三角形，顶尖和刀尖的两个边是锋利的刃口，刀把有个手指长，末端了个弯钩。
开动前李父认真叮嘱李玉：“你要好好看，今天我动作慢一点，慢慢教你。”
李玉用力的点点头：“爹，我会用心的。”
“按稳了”
李玉用力制住小猪。
李父一边操作一边说：“凡事都有个技巧，这劁猪也一样，仔细看我的动作。”
李玉全神贯注，就见李父捏起小公猪的蛋蛋，然后麻利地将刀对着捏起的卵子，轻轻划拉两下，然后用刀把上的钩子一勾，紧接着到来的是小猪凄惨的哀嚎。小猪挣扎的可用力了 ，还好李玉力气大，让它无法逃脱自己的手掌心。
两个像去了外壳的荔枝果似的肉蛋蛋，就落在了李父事先准备好的麻纸上，接着李父涂了一把事先准备好的草木灰在猪的伤口处。整个过程差不多只有半盏茶。
李父的声音接着响起：“劁猪就是这样，找对地方轻轻一划一勾就成。记得手要小心刀子，这刀可利了，我当年学的时候还挨了好几刀。”
认真听讲的李玉，手下没有之前用力，小猪一下子就挣脱了，夺命逃向远处。幸好这家人修了围墙，不然这小猪还不知道跑哪去，要是这小猪弄丢了，今天还要倒贴钱。
下一只还是公猪，李父向李玉指了指该下刀的地方：“基本上就在这个位置，等以后你劁多了，闭着眼睛都能割。”然后一刀又终结了一只小猪的幸福生活。
李玉看了15次手术过程，心里面已经有个大概的概念。最后一只李父直接交给李玉试手：“光看不练假把式，要学真本事，还得多动手。”
李玉庄重的接过劁猪刀，心中非常忐忑，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实践。现在的自己就像大学期末考试前，完全没有预习好课本的自己，心里慌得一批。
没办法硬着头皮也要上，总得踏出这第一步。李玉与李父交换了一下位置，模仿李父的动作，捏住蛋蛋。
可能是把小猪捏痛了，又叫又挣扎，身子一扭动，把生手李玉吓了一跳，一瞬间，心跳都加快了，手一抖，差点真如李父预想的那样——自己割到自己。
李父还安慰李玉：“刚开始都这样，多多练习就好了。”刚开始不顺利，不要给女儿太多的压力，还是需要放轻松。
李玉深呼吸，让自己的全部精力集中在眼和手上，用刀在小猪的会阴部比划，到了合适的位置，李玉抬头看了看李父，李父轻轻点头。
知道自己找对位置的李玉用刀一划，感觉有点浅没有割开，再用力一划拉，一勾。两粒肉蛋蛋顺利的落到麻纸上。
就是伤口不太美观，而且出血量明显更多，李玉涂的一小把草木灰都洇湿了。
李父指点李玉多抓几把草木灰涂上，最后血总算止住了。一盏茶的时间，像跑了好几公里一样，李玉满头大汗，贴身的衣服也被汗浸湿了。
这个活可不轻松，今天还有李父帮忙，无法想象自己一个人，将来将会面临怎样的挑战。
前前后后花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收集好小猪身上上割下来的东西 ，把它交给张大叔。
从小猪身上割下来这东西，可以拿来蒸着吃，据说是吃啥补啥。
劁一只猪的价格是50文，16只猪就是800文。李玉算了下自家卖一头猪的猪肉毛利大约四五百文。
里面不包括可能存在的饲料费。毕竟收了猪，也不是马上就要杀。还有杀猪褪毛烧开水需要的柴火钱，有时候肉也不一定能够全部卖完。
乖乖，这下直接顶了三头大肥猪的纯利润。技术工种就是不一样，难怪李父说家里不差钱。这门手艺真是好。让李玉学习的心更加坚定。
而且周围这几个村镇里，就李父会这门手艺，好歹算得上个垄断技术，完全不愁客户不差钱。
这不，村子里另外一户养猪的人家听说了，赶到张大叔家，与李父敲定了，完事后再去他家里劁猪。
这家的小猪就只有11只，算是下崽比较少的水平。
李父害怕回去的太晚，路上不安全，这家就李父一人全包干，没让李玉再上手。
成功再收获550文，今日劁猪收入总计1350文。拿着钱袋子的李玉一点也不嫌它重，恨不得装得满满一袋子都是。
劁完最后一只猪，日头已经偏西。后面那户人家还热情的让父女二人留下来吃饭，李父再三推辞，最后敌不过热情，还是被塞了几张饼子。
李父谢过主人家，还留下一句，以后：“来我这买肉，我给你算便宜些。”
宾主尽欢。
父女二人一边吃着饼子，一边坐着驴车回家，天色已经不早了，而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还有一片茂林。这时候的生态环境太好了，林子里面说不定还有野狼之类的猛兽。
为安全起见，只能加快了驴车的速度，小毛驴喘得呼哧呼哧的。李父还安慰它，回去多给他喂点豆饼，给它加加餐。
豆饼二字仿佛打开了小毛驴的某个开关，让它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在颠簸的路面上一路狂奔。
李玉顾不上手上的伤口，稳稳抓住板车，急行军的滋味不好受，颠得李玉胃里的大饼都快要吐出。
相比黑漆漆的荒郊野外，李玉觉得自己可以忍，后面习惯了这个速度，还觉得挺有意思，人的适应性真是不得了。
驴车不停上上下下得得得得，李玉认为最不好的一点就是屁股挺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