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破阵
一个时辰之后，蛮一终于停止了哀嚎，主要还是苏恒打的太累了，身负蛮族血脉的蛮一着实皮糙肉厚。“说说吧，到底因为什么？”苏恒看着他们两个问道。同时，将体内的阴阳之气分别输入到两个人的体内，帮其稳固伤势。
“他们说俺私闯禁地看到了一个侍女在洗澡，然后就说为了保密必须服下丹药，俺不同意就追杀俺，他们追俺就逃，俺···”
“俺你妹，这种蹩脚的理由你也信！陈言兄你说。”苏恒赶紧阻止蛮一继续说下去，这家伙和王小二的嘴碎程度有一拼。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我们是在半路上遇到的。”陈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原来，就在围攻广寒的一个月后，六大门派的老祖就再也没有回过宗门，全部聚集在广寒深处。一开始大家觉得也很正常，毕竟成王败寇。广寒宫已经名存实亡，被别人占据了也无可厚非。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六大宗门的掌门也开始相继入驻广寒宫，随后便是一些宗门弟子。他们在广寒干什么没有人知道，各派情况差不多，凡是入驻广寒的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仅仅是六大门派，还有其他宗门以及普通人，这样的奇怪的阵容，难免会让人产生怀疑。各大宗门的代理掌教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们逐渐给其他门派施压，秉承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姿态拉拢结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被送入广寒宫，但毫无例外，进去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最近一年六大门派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一些心性善良的弟子感到恐惧，这与之前对他们的认知有些相悖。
心灰意冷的陈言想要离开宗门，宗门明面上已经答应，但是暗地里却派人截杀。幸好途中遇到蛮一，两人合力将其反杀。然而还没来得及庆祝劫后余生，追杀蛮一的人也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本就重伤在身的陈言已经无力再战，若不是蛮一一直没有放弃，他早就命丧黄泉了。两个人一路躲躲藏藏，但最终还是被发现。战斗途中对方并没有下死手，与其说是追杀，倒不如说是在驱赶。他们将两人朝着一个方向驱赶，只是不清楚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听陈言说完，苏恒总算是将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串联到了一起，原来人口失踪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从一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只是保密工作做的极为严格，有可能泄密的人恐怕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这也是为什么直到今天城主府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的根本原因。
“遇到你就是最好的消息了，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哎~一言难尽啊！”苏恒说完，故作深沉地抬头看向远方，仿佛在回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两个人看这货一脸沉醉的样子，谁也没有打扰他，只是耐心地等待着苏恒继续说下去。他们能够猜到，这一年对于苏恒来说一定无比煎熬，肉体上的伤痛还在其次，主要的心灵上的创伤无法弥补。回想苏恒的成长路程，短暂的时间里经历了无数次的背叛与抛弃，这货一定有很多话想要说吧。
“那就说坏消息吧！”
陈言：“···”
蛮一：“···”
这特么不是玩儿人嘛，两个人翘首以盼地等待着下文，你这突然间就转移了话题？不想说你特么在那里故作深沉。
他们虽然在心里无限吐槽着苏恒，但是脸上去根本不可能表现出来，以苏恒现在的战力，两个人加在一块也不是其对手，这点自知之明他们还是有的。
“以你们的智商未必能够听懂，所以不必过分为难自己。第一此情此景均是假象，我们身处一个巨大而又高深的幻阵之中。如果不能破阵，我们终将困死在这里。”苏恒说道。
“淡定！淡定！现在打不过所以要忍耐！”这是两人心里最真实的独白，强压下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一脸希冀地问道：“那你能破阵吗？”
“能啊！”苏恒理所当然地回道。
陈言：“···”
蛮一：“···”
两人听了苏恒的回答直翻白眼，这家伙到底是来自哪里啊？难道他们村儿里的人都是这么与人沟通的？二人笃定，与苏恒同村儿的人应该都不会太长寿。
“行啦，你们两个赶紧恢复伤势，别在这里妨碍我！”苏恒说完便将二人收入自己的小世界之内，给每人一颗塑体丹一颗洗髓丹，简明扼要地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便再次现身桃源村内。
虽然曾经是彼此的对立面，大家各为其主有些隔阂也是在所难免。但现在大家都已经不再是一年前的模样，有些事情没有必要一直揪着不放。更何况苏恒可以看出两人都是心性善良之辈，否则也不会返出宗门。真正与苏恒结怨的是六大宗门的掌门和某一些弟子，而不是所有人。即使他想要报仇推翻六大宗门，也不代表苏恒想要将所有人全部屠戮一空。不管怎样，他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无论做什么事都让自己的行动跟随本心。
抛出脑海中的杂念，苏恒一门心思应对眼前之事。当务之急是要破阵，迷阵、幻阵通常没有什么实质的杀伤力，只要找到阵基将其摧毁，阵法便破除了。但凡事也有例外，道理谁都懂，可如果你不能找到阵基也是无用，只能让自己深陷其中，直到油尽灯枯。
“天目开！”苏恒再次开天目，有了之前的惊鸿一瞥，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当那犹如地狱一般的画面再次出现之时，视觉上的冲击已经降到了最低。他心无旁骛，全身心寻找那法阵基石。在天幕的照耀之下，大阵基石无处可藏，整个过程比想象的还要容易。
苏恒每到一处便将阵石摧毁，直到将最后一块阵石击碎，天空中突然一声嗡鸣，如此诡异的遮天法阵终于消散于无形。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终于现出原有面貌，此时已经为深夜，月朗星稀对应着此情此景，看不出一丝唯美，却有着无尽的诡谲。
也许布阵之人太过自信，他不曾想到在东荒玄域居然能有人将此阵破掉，所以幻阵之后再无杀阵。苏恒看着眼前的景象头皮发麻，他实在无法想象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一片片桃林此时已经败落，虽然依旧可以看见桃花，但已是残花败柳之姿。原本孕养万物的土地此时已经焦黑，上面横陈着无数尸体，有人也有之前村民饲养的牲畜。
空气中弥漫着尸身腐败的气息让人作呕，看着那些放大的瞳孔，昭示着他们生前历经了非人的磨难。入目所见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粗略估计，这里至少有几千具，还不包括已经化身皑皑白骨的骷髅。从残留的服饰来看，这里不仅仅都是桃源村的人，还有各大宗门子弟以及普通人。
“混蛋！”苏恒极为愤怒，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杀掉这么多人？
“惨绝人寰！”脑海深处，灵无比愤怒地说道。
那条由鲜血演变的小溪依旧在流动，苏恒跟着水流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所见全是尸体。有衣冠不整的女人，也有嗷嗷待哺的婴孩，有壮年有老人，他们肢体残破瞳孔放大，临死之前必然受到了极度惊吓。到底是什么呢？能够让普通人和修者共同感到恐惧的会是怎样的存在呢？
越往深处走越是阴森恐怖，苏恒感觉到了浓重的阴气，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细细感应之下，他能够发现这方空间有许多未散的阴魂。他们目光凶戾地看着自己，想要将自己彻底毁灭。奈何这些阴魂道行太浅，即使想要尝试，也不可能将苏恒的阳火熄灭。他不明白这些阴魂为何不散，如果世间有轮回那么势必已经重新转世，如果世间无轮回，他们也会随风而散。
虽然阴魂对自己不够友好，甚至想要覆灭自己，但是苏恒一点也不责怪他们。此时的他们只保留了生前的一部分记忆，如今以能量的方式存留却依旧如此凶戾，可想而知他们的怨念到底有多重。苏恒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灵魂之力，尽可能地缩小范围。这些人已经足够可怜，苏恒不想让他们再受伤害。
“灵前辈，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苏恒表情严肃地说道。
“哎~”灵一声叹息，紧接着苏恒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些晦涩难懂的符号，“往生经”用来超度阴魂最为合适，也是最有效的方式。谁也说不清楚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轮回，但往生经的确可以让这些飘荡的阴魂得到解脱。
苏恒一边感悟往生经一边继续往前走，很快便走到了村子的尽头，也是溪水流向的尽头。只见那里有一方祭台，纯玉打造上面刻满了符文。那些鲜血正是流向祭台之上。此刻，那方祭台正在释放着点点豪光，凡是被豪光所笼罩的阴魂根本无法动弹，正在一点一点地被祭台吸收，与那鲜血一同不知被传送到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