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开始之前的终结」
结束了…
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闻到血腥。
总不可能就穿着这件沾满血的衣服就回去，
不然估计街都上不了。
我来到一个办公室。
不知为何，这里还放着几件老旧的工作服。
尺码很大，可以一直遮到我的小腿。
虽然在街上穿着这件衣服很奇怪，但总比不穿要好。
我穿好工作服后走出大门，
先前的屏障已然不在。
我走出门外，沿路走去。
一开始还是平整的大道，到后面道路逐渐变小，最后迷失在一片荒芜。
不过只要一直走下去就可以了。
不知过了多久，但至少还没到半天。
路途中经历了一个小荒漠。
一条公路出现在我眼前。
我沿着路走下去。
最后，我终于是来到了城市边缘。
这年头的「拾荒者」并不少，
想要进城也没什么安检要求，毕竟又不是出国。
但是在这个时间段却只有两三辆车在出入，没有其他人。
又走了一段不长的路程后，我终于回到了原来的城市。
回到了开始之前的开始，起点之前的起点。
对于这座城，我感到熟悉又陌生。
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城市，甚至就连它的名字都不知道，仿佛我是一个只有现在与未来的人。
我缺了一根轴，那是过去。
无论是我的同学，老师，或是生活中见到的其他人我都记不住。
至今我唯一记住的一个人名是「陇」。
我下意识的向学校走去，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日。
抱着一股怅然与迷茫，我回到了………家…
还好，之前钥匙一直都在。
我将钥匙插进门锁，
扭下门把手…
＜-+-＞
我在走廊上疯狂地奔跑着。
明亮的灯光、实木的地板、奢华的墙饰，无一不凸显出这个地方的特殊。
耳边传来熟悉而又悠扬的钢琴声。
他一定还没事！
我的心中做出肯定，
但其实不过是垂死之人的自我欺骗罢了。
精致典雅的木门在我眼前出现，在路的尽头出现。
我压下门把手，
在优美的琴声中突然响起不和谐的杂音。
我打开了门，
一阵断弦之音传入我耳中。
房间里十分空荡，在红木地板中心放着一架三角钢琴。
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对外的那面墙完全由玻璃构成，
不过此刻，所有的玻璃早已破碎。
夕阳散漫地射下，光辉在碎片下不断折射、闪烁。
光与影在此交错、集结。
在光影交错之处，三角钢琴的座椅子之上，
一位身着燕尾服的少年静谧地倒在钢琴架上。
他的身体被数个弹孔贯穿。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不断颤抖地走到少年尸体旁。
鲜红的液体流出，再滴落，
鲜血的味道漫溢房间。
他的血流落在我的指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有我一人活着的房间中，我发出疯狂的笑声。
随后晕倒在血泊之中。
＜-+-＞
我看着这个房间，感到一股陌生。
明明这里的一切由我所构造，但我却对它如此陌生。
房间不大，却在仅有的几个装饰下显得极其空荡。
空荡的房间中只有一人，
我。
客厅的桌上有一封信，我收下了这封信，但没有查看。
我走进卧室，关上门，无力地倒在床上。
窗外的喧嚣，窗内冰冷的我。
我开始回想至今我所拥有的一生。
面对这个早已厌倦的世界，我能做什么？
看着人们如同蜉蝣般日复一日地麻木往返进行工作，然后成为其中一员，在别人面前淡然一笑，回去之后继续自闭。
或是抱着一个中二的梦想，然后沾沾自喜却又碌碌无为的做着、行动着，最后无能地看着残酷的「现实」将仅剩的「自我」逐渐粉碎。
我早已无路可走。
一种绝望涌入我的大脑，
漫溢我的神经，
逐渐失去感触，
与世界完全隔绝。
我忽然想起了那封信。
颤抖的手臂显得格外懦弱。
我打开了信：
加入，或是继续逃避。
明天，中心十字路，做出你的选择。
——来自「天启」
我笑了。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闭上眼，享受现在仅有的宁静。
我想起了我的「能力」。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将手放在枕头上。
在我使用「能力」的瞬间，枕头被立即射出。
我不敢立即确定我的猜想，于是进行更多实验。
我再次对它使用「能力」，它如液体般破碎。
我将手放在窗户上，玻璃瞬间破碎。
我无视了坠落物的影响，拿起一个碎片，向对面射去。
碎片在空中随着我的控制突然停下，随后回到我的手中。
我差不多已经知道「进化」后的「能力」了。
「控制被接触物体的电磁力」
还有与之衍生出的「视域」。
…
差不多够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
等待。
…
不知为何，最近天气变化很快。
当我再醒来时，已经下起了暴雨。
我随便披上一件深棕色风衣。
在茫茫的人群中，我向中心十字路走去。
我在不断练习我的「能力」。
「进化」后的「能力」与之前完全不同。
在之前我的「能力」完全是被动，现在成为了主动，所以需要更多的训练。
至于训练的方法…
在自己的身周建立一个对外斥力的弱力场，来排开雨滴。
就在这样走着，不久，我在一个人十分稀少的小巷里见到了一个特殊的人。
他手持老式但极其雍华且罕见的雨伞，身着闪烁着点点流光的黑金色风衣。
至于外貌，有着已经披肩的长发，完全被长发遮挡的左眼，与苍绿色的右瞳。
不过最令我在意的是他那温柔又诡异的微笑和直视我的目光。
我第一时间注意到他，并向他靠近。
“你来了。”
闪电交鸣。
他的语气极其轻柔，我甚至第一时间没有注意到。
“我来了。”
“你的选择。”
“我现在在这里，这已经是我的选择了。”
“那么，你的「异能」？”
「异能」？
“「凪」，以后，这也是我的称呼了。”
应该没谁会把「异能」具体效果说出来吧？
我给我的「异能」起了一个名字，一个早已想好的名字，以后，这也是我的名字。
“那么，有幸相识，我是「影」，
来到这个扭曲的世界，
来感受世界的不公吧！”
他的最后一句话过于狂热，吓了我一跳。
“乐意奉陪。”
“跟我走吧。”
我被他一路领着，直到坐上了私人航机。
窗外壮观的景色映入眼帘，但我不会去留恋，这本不属于我。
…
再见了，曾经的我，
那个懦弱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