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更好的地方

    黄昏和黎明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它们同样的绚烂和夺目，尽管今天的夕阳格外令人着迷，但此时萧别离并没有欣赏夕阳的心情，因为黄昏也意味着夜晚即将来临。

    布塞菲勒斯是一匹黑色的纯血公马，它是萧别离成年时爱瑞丝送给他的礼物。他喜欢布塞菲勒斯，不仅仅是因为它是他的成年礼物，还因为除了萧别离它不让任何人骑到它的背上。

    萧别离还记得他刚得到布塞菲勒斯的时候，小四因为妒嫉，偷偷的解开了它的马鞍打算放跑它，但布塞菲勒斯非但没有跑，还狠狠地踹了小四一脚，让小四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萧别离来到村子时已是深夜，隔得很远，他就听见了小孩的哭喊声，和女人的抽泣声，还看见了熊熊的大火，闻到了阵阵扑面而来的恶臭，是烧肉的味道。

    等他走近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村子里的人都围在一块空地上，他们的人数明显又变少了，只剩下七八个哭泣的女人，两个小孩，和三个中年男人，老人们都被烧成了焦炭。

    萧别离的声音很低沉，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村长回过头，走到萧别离的身边，他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大人，您怎么回来了。”

    萧别离重复了一遍，“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们别无选择。”村长揉了揉眼睛，“你走之后，我们决定离开这里，但老人们不愿意走，他们说他们走不动了，不愿拖累我们。而且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也舍不得离开。”

    萧别离默不作声，等着村长继续说下去。

    “然后，然后他们。”村长又揉了揉眼睛，“他们让我们走之前把他们的尸体烧掉，不要把他们的尸体留给那些魔鬼，我们没想到您还会回来。”

    萧别离问：“他们都是自杀的？”

    村长摇摇头，叹了口气。

    萧别离接着问：“你们怎么不去城里找治安官？”

    “你以为我们没找过吗？找他们又有什么用？”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带着哭腔说：“他们只顾着征兵，只顾着打仗，把我们村里大部分强壮的男人都带走了，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从一月开始这些魔鬼就每个月都会来一次，每次村里都会消失几个人，等过几天我们就会在附近发现几堆新增的白骨。村里大部分能走的人早就走了。”

    萧别离沉默不语。

    男人继续说：“就连村里的畜生都被那些魔鬼吃得一干二净，我们也找过几个苦行者，但他们要价实在太高了，他们说那些魔鬼叫食尸鬼，一个食尸鬼他们就要收五十个金币，我们连饭都吃不起了，哪里去找那么多钱，我们告诉苦行者，等我们有钱了一定会给他们，但他们说他们不接受长期支票，他们要先收钱再杀魔鬼，这是他们的规矩。”

    这时，一个男孩带着天真又胆怯的声音说：“婶婶，爷爷是不是死了，我不想他死。”

    “爷爷没有死，他只是去找梅泰莉亚女神了。”女人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那个地方更好，在那里没有魔鬼。”

    那种地方真的存在吗？难道有比跟家人在一起更好的地方吗？萧别离心里想着，接着他从马鞍袋里拿出钱袋，从钱袋里拿出两枚金币，迟疑了一下，又放回到钱袋里，他把钱袋塞进村长的手中。

    村长捏着手里的钱袋，问：“大人，您这是干什么？”

    萧别离说：“快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我们不能要您的钱，我们”村长的话还没说完。

    萧别离抢着道：“别废话，赶紧走。”

    “大人，至少告诉我们您的名字。”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