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猫奶与六枚金币
夜晚已然降临，酒馆在黑夜中才迎来了真正的狂欢。酒精麻痹着头脑，血液在体内翻涌，幽暗的烛火与一具具胴体交相辉映，夜晚的酒馆侵蚀着人们的内心，无数人沉醉其中，自甘堕落。
霍克在楼梯口怔怔的站着，巡视一周，看到刚才的猫耳女仆已然夹杂在人群之中与客人一同狂欢，身上的女仆装只剩下了围裙。
最终在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找到了被人推到一旁的桌子，桌子上的酒杯早已倾倒，杯中的红果酒不知去了什么地方，食物的汤汁溅的满桌都是，估计是哪个醉鬼强行推走了桌子。
霍克有些无奈，但依旧坐了下来吃着桌上还没被糟蹋的食物，看着酒馆中狂欢的场景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
一只手此时拍在了霍克的肩膀上，耳边凑上一张猩红的嘴，用着绝对诱惑的声音说道。
“小哥，对面还有人么？”
不等霍克回答，女人就自顾自的在对面坐了下来，摘下了头上的兜帽，一头白发肆意披洒，赫然是一位暗夜精灵。
“不在你们的牧场好好待着，跟着我来这里干嘛？”
女人娇媚一笑
“家里的那位大人怕你迷了路，特意让我跟着点。顺便看着点你以防你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想多了，我虽然被世界放逐，但我现在是饱的。”
霍克此时比起以往的一脸漠然多了一丝笑意。
女人看他心情不错。
“看你刚才在走神，是在想某个小情人么？”
霍克并没有反感女子的打趣。
“以前我兄弟们狂欢时，我就像今天这样坐在一旁看着他们闹腾，只有在那时我才能感觉到原来我并不是无处可去。”
说着霍克放下了餐叉，一边拿起一旁的布擦了擦手，一边说道。
“不用费尽心思盯着我了，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有需要我会去找你们的。”
起身就向着楼上走去
“晚安艾达，明天我还打算去逛逛这座城，今天就不陪着你聊天了。”
“孟枭，这是空间之石能够储存物品，造价很昂贵自己留存好。还有，无处可去了就来牧场。”
说着就把手中的晶石扔给了霍克。
霍克随手接住。
“谢谢你们的好意了，还有我现在叫霍克不是孟枭。”
说完霍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女人看着霍克消失的身影叹了口气，随手拿起邻桌的酒一饮而尽，拇指擦了擦嘴角用周围人听不到的声音说着“多谢款待”，起身带起兜帽离开了酒馆，没走两步就融入了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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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窗前的盆栽引来了蝴蝶随风起舞，窗外晨铃鸟放声高歌，声音轻灵婉转提醒着都城的人们新的一天已经来到，商贩们陆陆续续开店营业，海威国都城的热闹繁华于短暂的静谧之中再次绽放。
房间中霍克看着窗前的盆栽深思许久“这是什么花来着？”
而后放弃了思考起床伸了个懒腰，简单的洗漱打理来到了楼下。楼下打扫的十分整洁，昨晚的狂欢如同梦境一般，猫耳女仆如最初相见，清纯的笑容，甜美的嗓音，能让所有男人都心动的猫耳女仆装。但见证了昨晚的狂欢，霍克知道，眼前这个丫头绝对的老道。
“请问客人需要什么？”
霍克看了看吧台上的菜单。
“来一份培根三明治，一份蓝鱼三明治，一份蔬菜沙拉，再来杯鲜奶。”
“好的，请客人稍等，马上为您准备早餐。”
没过一会美味的早餐就端了上来三明治和沙拉极为有食欲，鲜奶冒着微微的热气，香气勾引着味蕾。一阵风卷残云，桌上就只剩下了鲜奶，没做思考霍克将鲜奶一饮而尽，口感甘甜，顺滑，味道尝起来不像是牛奶，压着再来一杯心思问道。
“这是什么奶？还挺好喝。”
女仆狡黠一笑，“客人，这是猫奶。”
霍克杵着下巴略有所思，眼睛的余光蓦然看到了女仆头顶的一对猫耳，就很突然。猛的僵在了一旁，许久挤出了一句话。
“多谢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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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集市格外嘈杂，商贩们卖力的推销着自己的商品，时不时停下的客人在他们眼中就是行走的金币尽力收进自己的口袋。
霍克在人群中走过，无数的人相互碰撞，偶尔会听到一句“抱歉”，在这其中总会夹杂着个别的窃贼，他们极为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通常隐藏在人群之中，找准目标伺机而动。
霍克并不担心，毕竟他不认为有谁能够得手后安然无恙的离开自己的视线。
兴许是霍克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让他忘记了财不外露这个道理，装着钱财的布袋在腰间哗啦作响，此时已经有不少窃贼盯上了这只“肥羊”。不久后一只小手粗暴的拽下了钱袋扭头就跑。霍克愣了愣，望着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埋怨了自己一声，随后跟上了远去的身影并嘀咕着，“难不成我这个样子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因为身材矮小十分便于穿梭于人群之中，他一手将钱袋搂在怀中，另一只手死死的拽着兜帽以便于隐藏自己，时不时的回头望去担心那个傻大个追上来，心里不禁窃喜，“这次发了，还真有傻子带那么多钱在外面逛。”
可他不知道他口中的傻大个一直保持着一个较远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周围经验丰富的老油条都看出来这小子今天惹了个不该惹的人，但没有人去给小窃贼提醒，人人都抱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直到霍克跟着小窃贼进入了一个小巷，外面一位面色沧桑的大叔狠狠的吸了口手中的烟斗叹了口气。
“傻小子，哪有这样偷的，偷完还往家里跑？”
起身用大拇指按灭了烟斗，跟着进入了小巷。
小窃贼看着不远处的家心中更加兴奋，他逃跑途中忍不住打开手中的钱袋，看到满满一钱袋的金币心中更加兴奋，眼睛里闪着光，甚至在他的干瘦焦黄的脸上看到一丝红润。但当他打开门的一瞬间脸上的一切都化作了苍白铁青。
只见屋中他的母亲正在招呼他招待客人，仍在襁褓中的妹妹正在熟睡，而他母亲口中的客人正在慢慢转动手中的茶杯，轻轻吹散着杯中的热气，而后微微抿了一口杯中的热水，淡然的脸上满脸舒适，似乎在品尝绝世饮品。
霍克也注意到了门口脸色铁青的小窃贼。
“抱歉刚才你太慢了，我就先来了。”
妇人似乎并未发现自己儿子的异样。
“克莱，这位先生说是你的朋友来家里做客，别在门口站着了快来这里倒水，招待客人。”
被称为克莱的小窃贼突然惊醒，将钱袋放在地上，砰的一声就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此举吓坏了妇人。
“克莱你在干什么！！！”
克莱没有回答妇人，只是声音嘶哑的喊道。
“请您不要伤害我的母亲和妹妹，求求您了，钱是我偷的，请您惩罚我吧！！！！我一定会赔偿您的。”
妇人此时也明白了什么，颤抖着伸出手刚要说话。门外一声敲门声打断了妇人。
跪倒的克莱身后站着一位沧桑的大叔，但此时的大叔脸上的沧桑并未遮盖住原本的刚毅，敲门的左臂上有着极为狰狞的一道伤疤，右手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烟斗，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他看着屋内少年有些淡漠的脸色，暗道“估计是个狠茬子，这小屁孩可真会抢。”
“少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想要什么赔偿我都会尽量补给你，就此能不能放过这家人。”
霍克自从男孩下跪的一瞬间就已经呆住了，看着这两拨人自说着自话，忍不住站了起来，一脸淡然之中夹杂着一丝呆滞。
“呃，那个，我不是来找茬的，我只是来要回我的钱袋子顺便告下状。”
霍克说完屋里屋外的几人同样都愣住了，正巧屋内的一声啼哭打破这尴尬的场景。
而后霍克与妇人说明了来意与被偷窃的过程，妇人万分羞愧按着克莱狠狠的鞠了几个躬，表示以后一定会对克莱严加管教，并留下了霍克吃了一顿晚餐，同时为了感谢大叔的解围也留了下来。
妇人家中并不富裕，相反有些贫苦，平日中的开销全凭妇人为人打扫屋子支撑着，家中的男人几年前上了战场就再未回来过。
晚餐也并不丰盛，只是最简单的几块有些发硬的面包，味道有些走样的果酱以及寡淡的汤水，但却心意满满。
从少年口中得知大叔名叫格兰特，是附近有名的擦鞋匠，由他擦过的鞋子深受中下阶层人民的喜欢。
晚餐过后霍克独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夜空的星星和月亮思绪远航。
这时克莱端着杯温水轻轻拍了拍霍克的肩膀。
“这是给你的水，白天的事情对不起，谢谢你没有追究。”
霍克有些诧异没想到少年会再次道歉，但并未表现出来。
“你已经道过歉了，而且磕了个很响的头。”
“我知道，但那时只是担心你会牵扯到我的家人而求饶，这次才是真诚的道歉。”
说着少年蜷缩着坐在了霍克身旁，自言自语道。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家你也见到了，我不想让我的母亲那么劳累了。”
少年刚说完，身旁的霍克站起身，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在钱袋中摸出了六枚金币，转身塞在了克莱手中，克莱有些不明所以。
“感谢今天你母亲的招待。”
“但这用不了这么多钱。”
霍克淡然道：“我没零钱。”
克莱起身想要塞回霍克的手中。
霍克说道：“你也说了不想让你的母亲太过劳累，这钱你拿着吧，就当作是我借给你的，等你什么时候赚够了钱再还回来，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不会有谁跟我一样不计较的。”
说着就起身向前走去，挥了挥手准备回酒馆。
克莱高喊
“以后我赚够了钱去哪里找你？”
霍克一顿，想了想。
“等你赚够了钱就像我一样借给需要的人吧。对了，我叫霍克，借钱的时候别忘了用我的名字。”
说着就离开了。
身后的少年攥紧了手中的六枚金币不知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