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计划中断
“这……”
云曦看着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在大白天出现的白雾，包裹了一大片林子让人根本看不到里面什么样。
“啧。”
他捡起了一块石头，向雾里扔进去，在刚刚触碰到的瞬间就消失不见，就好像成为了白雾的一部分一样，十分的诡异。
“哈？”
（这雾很不对劲。）
想着，就跑了出去。
走了十几米，我回头一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发现那雾还是刚刚那个距离，并没有变化。
“这么倒霉？”
迈开步子，我回过头，脚一直在跑，可是就像原地踏步一样，感受到莫名的绝望。
（就这样死了？）
他的手立马合在了一起，聚集着四周青蓝色的气体。
狂风聚在云曦手上，吹向雾气，白茫茫的雾开始有了动作，向四周散去露出洞模样的印子，慢慢的，那雾气盖过了他的头顶。
如同一面巨大的壁垒，风吹到一个地方便没了动作，而雾气却因为风慢慢延伸，如同巨大的手一样包裹他的四周，想压过最后一片草地。
渐渐的，失去了风，雾气缩在了一起，变成了刚刚那个样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也没有那个少年一样。
雾，茫茫，剥夺了眼睛的权力，让人无所适从的站在原地，紧张的神经达到了顶点，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遇到什么东西。
（就这样吗？天谴吗？）
死亡，这是云曦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受到，这无能为力的感觉，和死了没什么两样，把自己的性命交于天地间。
转眼，一切都又变了，大雾散去，耳旁尽是汹涌的浪声，看着眼前气势雄伟的宫殿，他看向身后，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与落日，他抬起头，天空波纹般滚动，在阳光下绽出彩色的青光。
他在水上，还是在水下呢？
但这已经不用去思索了，因为他知道他的弱小什么都改变不了，和以前一样悲剧发生时除了接受也做不了什么。
“没想到这里就是我的归宿。”
惆怅驱使着他，走进了神秘的殿堂，若是死亡无法拒绝，那么也没有逃避的必要。
踩在蓝色的砖上，他看着同样蓝色的建筑以及最中间的那座高大的蓝色城堡，似乎这里全都是蓝色，是天空大海的色彩。
（这里？）
我记得这里。
这里……是他梦中的家，那湛蓝色的梦境，是母亲死后的梦乡，那些想念出的回忆。
宫殿很大，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天边那轮落日定格在那，天上的水波滚滚但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就这样，他走上了那座古老的建筑。
（母亲？）
逝去的容颜化作云烟，让人想不清，就和这雾之城一般，俯瞰了无边际的蓝色水晶球般的土地，站在顶端的少年慢慢闭上了眼睛。
“或许你骗得了眼睛，但是你忘记了鼻子，这梦幻的土地被浑浊之气污染可太坏了。”
睁眼，世界又变了模样，我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状深渊上，站在笔直石道的最后一步，看着激流怒吼的声音。
我的四周，是无数道尖锐的树刺。
（在树里面？）
我不知道，回过头，离去的道路已经被树刺封锁。
再次看向深渊，血红色的水珠溅了上来，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恶臭。
（幻境？）
“您不出来谈谈吗？还是想这样和我耗着？”
“吾与人族无话可说。”耳边，是浑厚的回音，显然对方是压低了嘴里的愤怒。
“人族？那么是妖是神是鬼是魔还是什么东西呢？看的出来您也拿我没办法，要不然也不会下这种幻境吸引生灵为您续命。”
“渺小人族！你那短暂的生命与吾——不值一提！”
“看来您也刚刚学会人族的语言吧？应该还不了解人族，为何因为他人而迁怒于我？”
我往边上靠了靠，以便不断的生灵跳进漩涡。
见对方并不搭理，云曦仔细打量四周，缓缓的张开口:“您在这也是无聊，不如把我放了来个说话的人也好，实不相瞒，我昨天才与灵气接触，肯定逃不脱您的秘境。”
“若是想陪吾说话，此地有何不可？”
“您不知道吗？就算是动物也要吃喝拉撒，而且人还是更加矫情的存在，而我在人族里也是个矫情的存在。”见到有机会，他连忙指了指自己的被野草割烂的衣服:
“您看，不洗澡的话是会发臭的。”
对方愣了一会，才回应了他:“矫情是什么意思？”
（有灵智的生物吗？）
“呃……您可以理解为爱干净爱面子什么的，您能理解吗？”
“人族，这些吾都能帮你做到。”
“啧……”
云曦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又给一条巨蟒让开了道路:“您一定在这养了很久的病，所谓的仇恨与厌恶应该都被时间磨平，而且也不会在意那么多事物，只是有一点隔阂——就是心理觉得不好，反正您弄不死我，我对您也没多少价值，养着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不好吗？”
“可以。”
终于，云曦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但对方随后话锋一转:“不过你要做一件感动丢脸的事来让吾开心。”
“为什么？”
“因为那样会让吾开心。”
（真是自以为高贵的东西。）
“那不知道您的性别，是雄性还是雌性？”
“问这个作甚？你的气息怎么变得不稳定，你的脸怎么红了？”
（如果说人和兽的差别，或许就是伦理道德什么的，而其中最显著的，便是爱情。）
“因为……”少年面色绯红，眼角浮现泪光做出一副可怜模样:“真的很丢脸——呲，那个！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这是求爱？”
“对！”
少年弯着腰，但脸色依然红润。
（然后它对人的肮脏有怨念，那我便要成为最纯洁的存在。）
“万物生灵求爱不是天经地义的，怎么羞耻了？”
“因为！因为！我。”少年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嗯？”
“我是第一次。”少年娇柔的小声说出。
“你是成年雄性对吧？”
我没有说话，说到底一切都是它决定的。
“按照人族的法则，吾同意是否意味着，那什么，就算是兽族的规矩——”
我打断了它的话:“那只是演示，是假的，不是您让我这么做的？”
“你敢糊弄我？”
（很好，它是白痴，很不好，它是白痴。）
“不！没有！”
“那是嫌弃吾？”
“不敢！只是我连您是什么样的存在都不知道，不敢高攀。”
“呵，那是自然，吾可比低贱的人族高贵太多了，就算是样貌……”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白雾，里面逐渐有了人影，一个美艳的仙子在散开的雾气对我诱惑的抛了媚眼。
“怎样？”对方张开红唇，十分高冷的面庞说出了有些稚嫩的声音。
“您是虎族？”我注意到那一条毛绒绒的长尾巴。
“你可以这样认为，怎样，要摸摸看吗？本座允许你触碰。”
因为身高，云曦感觉对面是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那就不用了，我的脏手怎么能沾染您。”
“吼？”
它卸下了伪装。
（它在试探。）
“没事的，吾不会介意，不必压抑自己的欲望。”
“啊！请您穿上衣服！”
看着少年红着脸蹲在了地上。
它的眼中飘过不解:“人族，何必压制自己的欲望，这是生灵自有的法则。”
少年红着脸抬头然后迅速的低下了头:“不行，请你穿上衣服！”
“为何？本人准许你成为吾的眷属，那我们的交合是天经地义，而且人族似乎也有这样的仪式，把自己的身体献给重要的人！你不愿侍奉吾？”
“我对您只不过是渺小的渣子！请你不要戏弄我的感情！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那比死了都要难受！”少年大声叫着，仍然不肯抬起头。
“哦？有趣，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族，听你的话说，你会喜欢上吾？为何？”
“因为身体是很重要的，如果对女孩子做了那种事就要负责，那事关尊严与原则，所以还请您穿上衣服不要再诱惑我了，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那如果，”它的手放在了云曦的头上，慢慢也蹲了下去:“我强行会怎样？”
“那……”
少年抬起头，纯真的面庞写满了无知:“我就是您的人呢。”
“是吗。”它的语气也温柔了很多，慢慢的，向他的脸凑近:“那你就是属于我的了。”
少年闭上了眼睛，感受到一阵雾气在他的脸上吹散，耳边响起了那浑厚的声音:“吾没有实体，所以放心吧，真是有趣，人族还有这样的存在，是因为还小心灵干净吗？罢了，量你也逃不脱这里。”
转瞬即逝的世界又变了样，云曦的眼前是湖水，身后是草地，以及把这里围住的一排排苍天巨树，抬头都看不见顶端。
阳光柔和的映射在水面上，温暖的在他眼中。
“这里是吾居住的地方，不要想花招，这是我制造的空间。”
一块冒着烟的熟肉从天上落下:“人族吃不了生肉对吧，你还要陪吾一辈子。”
（她妥协了。）
“我不能陪您一辈子。”云曦笔直的站在那，发鬓被柔弱的风吹起，冰冷的目光看着那湖水:“除非您想让我变成一只野兽。”
“为什么？”
“因为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被人所构成的世界约束，而一旦离开，思想和行为就会慢慢变化，成为一只原始的野兽。”
（它应该也很在意不同的人族吧？）
“这便是人和兽的区别，如果您想要一只小兽，不，就算您不介意，我也不愿意变成一只野兽。”
他慢慢的向胡中心走去，微凉的湖水慢慢淹没他:“如果没有办法的话，抱歉，您的住所将染上了一抹鲜血。”
（如果老死，不如一搏。）
“有趣，你不惧怕死亡？”
“没人会想去死亡，但发生了比死亡还要讨厌的事，那么死亡便没那么可怕。”
湖水没过了他的脖子，他整个人已经浮在水中，但还在朝着中心游去。
对方没有回应，任凭他游到了中心，然后慢慢下沉，慢慢坠落在水色波纹的世界里。
赌！赌这个素不相识随心所欲并且厌恶人族的妖对他妥协，如果对方只是冷冷看着，那什么办法都没用了。
握着小球，在离死亡最近的一刻便会按下，我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窒息感，水压和口中的浊气不断压缩着他的肺部。
（这会得病的吧？）
我看着水面上绚丽的阳光，以及那不想死去的发，在不断的向上攀爬。
“没有吾的准许，你不能死！”
随着声音结束的瞬间，包裹云曦的水瞬间飘了起来，从他的身旁，他的身上，向着天空飞去。
睁开眼，一颗颗小小的水珠像星星一样漂浮在阳光之下，映射出美丽的彩虹。
一个人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紧紧的限制住他所有的动作，耳边传来了比冬日雪还要刺骨的温度:“人族，作为吾之眷属，吾没有赐予你死的机会。”
“那么你要的是一只小兽吗？”少年虚弱的说着，轻轻的喘着气。
“吾准许你离开这里，但你不能骗吾，承诺的事必须做到，是陪伴吾一生的眷属。”
“能拥您在怀，是我一生的荣幸。”
（若是能跑，我定然会跑。）
“那好。”抓住他的雾气聚集在他的眼前，一位和他一样高的白发少女穿着单薄裙子，红色的眼眸，柔顺的短发，肉嘟嘟的小脸以及微张的嘴还能看见一排尖尖的利牙。
（好可爱。）
她银色的眸子闪动着，如同银色的太阳一般:“你对吾起誓，吾与你立下灵魂契约，你将承载吾之魂魄，用血肉供养吾，吾就不用吞噬生灵，从而达成新生，如何？”
“我云曦对天起誓——”
（我不会起誓。）
少年停住了，一把搂住了对方，轻轻的吻在她的唇上:“这便是我的誓言。”
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奇怪的人族眼角的水珠，不解的看着他，随后一只手穿过了他的胸膛，把脸凑了上去:“你是在糊弄吾？”
瞬间，巨大的闪亮的银色法阵从她身上爆出，顷刻间震碎了所有的树木，把一整片空间碾成荒漠，并且不断展开，千万的法阵在天空中转动。
她对着云曦笑了起来:“以后你便是吾之眷属，那什么来着，哦对了……”
她抱紧云曦，那只穿透他胸膛的手一转，艳红的鲜血落在水珠上，疯狂的扩散一整片天空。
（她变脸比翻书还要快？她不会在装傻吧？）
巨大的雷霆从天空砸了下来，穿透所有的血珠和法阵，比花谷还要巨大的雷霆咆哮，在他身上炸开。
原始森林的天空中，无人可以窥视的时空被撕开巨大的裂缝然后一瞬闭合，随后肆虐的风席卷一整片大地，一个人影重重的砸在草地上。
那是个俊美的人儿，如果仔细观望的话依稀可以看出少年的轮廓，而他的身上，一只雪白的小兽不屑的哈了口气，缩着身子睡着，慢慢向四周散开了雾气。
“真是个有趣的人族，连我这种妖怪都敢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