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接着走
“不愧是云曦王子，那明天见。”
“嗯，谢谢你。”天色渐暗，带他游玩一整天的星空雨有事先走了，云曦坐在这花雾楼的某家酒楼中，打发着晚餐的时光。
对于花谷他已经大致有个了解，值得他在意的也只有书阁，医馆，和花雾楼。
四周传来嘈杂的声音，热闹的酒馆里大部分都是男人的声音，虽然他刚开始也在疑惑为什么会有男人，不过星空雨已经给了他答案。
首先是花谷并没有明确规定只能有女弟子，其次便是花谷的三类人。
第一种是追求修为，想避开尘世闲杂，无可厚非，毕竟爱情这种说不出来的东西有些时候是很恐怖的。
第二种便是追求修为或者实力不够但有恋人或者伴侣，宗门并不会阻碍这种事，毕竟花谷倡导自由。
至于这最后一种，可能对于男的，对女孩子更有兴趣……
所以划出一块土地，让那些有需要的弟子或者是想找另一半的人，感情能得到维护，也算得上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毕竟很多人都是在这里远离单身的。
但什么事都是这样，人多起来就难免鱼龙混杂，就比如他后面的一桌人。
“哇，那个妹妹好可爱，爱了爱了。”
“别想了，你没看到她刚刚和另外一个女的挽着手，动作亲昵，而且这个一看就很被动，本来就不是一个层面，还去招惹别人，小心被打了。”
“呸呸呸，你思想怎么那么龌龊，别人姐妹关系好不行吗？”
说着说着，一个人就坐在了云曦旁边，一脸的春光荡漾:“这位美丽动人的小姐，这边有人吗？你看这四周都坐满，如果可以，我能跟您拼个桌吗？”
我看向那人，对于这种在肉欲里摸爬滚打的东西完全没兴趣，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勾起嘴角，说出了温柔甜美的声音:“如果你请客的话。”
（我特么有病吧？）
较好的样貌，配上华贵的装扮，刻意做出的风度翩翩和温柔，可是那眼角的风色犬马却藏不住。
这是云曦无法理解的那一类人，每每见到都会让他好奇那兽欲是否真的能蚀人骨髓，让他们穷其一生的去找寻欲望。
“那是自然。”那人坐了下来，随即就喊来了小二，豪迈的让上满好酒好菜，随后温柔的看向在吃素面的云曦:“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所以就都上了一遍，对了，我叫卿步德，敢问姑娘芳名？”
“路瑶瑶。”脑海中随意构想了一个名字。
随着话音落下，饭桌上又多了两个人。
“不好意思啊，我们都是卿步德的朋友，让他来找位置，小姐不会介意吧？”
“没事。”云曦说着，微微露出小巧的虎牙咬住了嘴唇。
三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口水，这么可爱的萌妹子配着那柔软的声音，这小巧的身段以及那细嫩到包住筷子的软肉。
他们一定要拿下这个人。
（真麻烦。）
“我们可以喝酒吗？”我轻轻的问。
“可以可以……”
面对美人的要求，他们又怎么会拒绝，等到喝的酩酊大醉，那发生了什么，可不是谁能说得清的了。
他们都将有美好的未来——
云曦看着这三个倒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废物，感到了有些好笑:“哎呀哎呀，就这点本事还想出来泡妹，谢谢你们的大餐呐。”
“你在干什么？”
我回过头，眼前是灰头土面的云一，她眼角带着水花。
（越来越麻烦了。）
“无聊嘛，找点乐子。”
她没有说话，而是一把抱住了云曦。
“咦，你好脏。”四起的灰尘在他眼前飞舞，让云曦有些无法接受。
她没有动，反而抱的更紧了，慢慢的，一点一点把灰尘撒在他的身上。
“这是怎么了？”我知道她在担心我。
“为什么和男人喝酒？为什么？”她害怕的小小声叫了出来。
“傻瓜，我为什么不能和男人喝酒，而且这只是扮妹子骗酒喝。”云曦笑着，轻轻的抚摸着那油腻的头发:“我不会对男人感兴趣的，放心。”
（但是，我或许……）
星空水回到家已经深夜了，依旧的，一桌子的美味正在等待暖她的胃。
于是，她轻轻的摇醒女仆，冷冷的张开了口:“我想洗澡。”
“嗯……啊？”云曦愣住了，呆滞的目光看向对方，随后变得悲情，然后逐渐妩媚，却依旧改变不了眼角的水珠:“好的。”
“是让你去给我准备热水，脸这么红，想到哪里去了？”
“我……”女仆红着脸颤颤巍巍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当然，当然是帮你准备热水。”
洗完澡，她换好衣服坐在了饭桌前，对着把菜又热一遍的云曦表示感谢。
“哼——”云曦鼓着脸哼了声。
她感觉自己心在颤动，谁不想拥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小宝贝呢？
起身，手放在云曦的头上，轻轻的摸了摸:“你现在过的开心吗？其实也不用忍耐哦，没人会欺负你，我们的玩笑结束了，王子殿下，我会保护好我的弟子，不必担心。”
温情的声音连她自己都不曾想过，如同表白一般也让她的脸红润起来，她想保护这个可爱的少年。
（事务发展的好快，我已经让她沉沦，但太快了。）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少年冷冷的看着她，狰狞的眼中满是血丝。
少年走了，气愤的走了……
她跪倒在了地上……爱情又一次破碎。
但自己喜欢他吗？不，她那是自私的想法，把成熟温柔的少年占为己有，以及——无知少女对另一方迷一般的臆想，却从未站在云曦的角度思考过。
花舞楼的某处顶端，失恋的人走在吱吱呀呀是阶梯上，推开夜风所过之地，在这月半之时，推开房门想拥醉一刻。
那是只有两人的的楼顶小亭，为了顾全宗主的脸面做的最后让步，哪怕在不识的生人面前撒欢——
门外，风华绝代的少年冷冷带着红丝的瞳孔看向了她……脸上的面具。
（怎么是她？）
云曦摇摇晃晃，满面红晕的向她靠近，迷离的眼神是那样的可悲多情，随后绽开是她都不曾见过的神色。
“对不起，占用了您的一点时间，工钱我会照付的，我只是……”
少年微微颤动的唇艰难的吐出了后面的字:“想让一个人陪一陪我，好吗？工钱我会照付的，我不会对您做什么。”
她被云曦拉着手，不容拒绝的坐了下来。
“谢谢你。”
她懵了，不知道事情为什么突然发展成这样，可是看着云曦，她颤动的心又击垮了自己的理智，成为了被误会的存在。
或许是她伤透了云曦的心吧？才会让他到这借酒消愁，还找了个不认识的姑娘倾诉。
（算了，就当是谋求同情。）
“喂，你知道我是谁吗？哈哈哈……我可是云曦唉，就是那个那个……传说中！”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努力的思考着下一个词汇使得面部有些狰狞:“哦对了，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废物，哈哈哈……”
少年突然变得平静了不少，强忍着醉意站起身来，迎着风，强灌一口酒，诉说着苦涩的世界。
“当我张开眼看世界的时候，国家倾覆，人民流亡，战火四起，劫匪横行，满是一副破败之样，而刚从深宫中的我，就被野心家尊为新王。”
云曦又坐了下来，无奈的笑着:“一个不能修炼的孩童，那会是最好的傀儡吧？然而那无用的掌权者反手间就死在了女人堆里，余下的部将被我收编，利用前王的名声和爱国的老臣，镇压了国内的暴行，似乎一切都在变好，呵呵……”
少年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的继续说:“四分之一！只剩下了四分之一的国土，还在被周边的国家侵蚀，我什么都没有，我是最下等的存在，亦是国家的王，卑微的乞求着，用尊严和人性的贪婪换得庇佑，至于后果嘛……”
为了证明自己的诚心，成为他国的附庸，年幼的少年在高台上亲吻另一国王的脚……
“国内怨声载道，厌恶那位懦弱的王，但疲倦的世界没有给他时间，奔波于各地，用利益和尊严换取贪婪，小小的孩童不被人重视，俊美的王沦为玩物，我已经不记得多少人……呵呵……”
柔弱的笑声不断拍打着少女的内心，面前这位醉醺醺的俊美少年诉说着，是一段绝望的命运。
……
“贪婪，我看透了贪婪，于是也握住了贪婪，那些热爱厮杀的强者想得到更多的土地，对于弱者不管不顾，于是我引发了战争，那是他国的战火。”
“然后，附庸弑主，得到了比原来还大的土地，虽然高高在上的强者对我不屑一顾，但弱者更多，渐渐的，人们拥护我，即便强者都走光了，弱者依然拥护我。”
“所以，我创立了弱者之国，被无用的条律束缚，成为了繁华的金嬷嬷之地，靠着制衡的把戏，用弱者的方式把握了贪婪的王，即便我被人耻笑，被人传唱，被人歌颂，最后还是站在了荣耀的极点。”
我看得出她眼眸里的变化，她在同情我，即便我做出什么来，她也不会拒绝。
“我褪去了无用的华服，看尽了肮脏的人，只想要平平无奇的活下去。”
随后，他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了百枚金币，慢慢堆砌在桌上:“好了，就这样吧，谢谢你的倾听，我还有个可爱的女孩子在家里，我应该去道歉……记住，这只是个故事，乱说话是会万劫不复。”
少年走了，一名衣着暴露的女子才慢慢打开门:“公子不好意思，上一位客人太……”
“无妨，这些钱是你的，收拾收拾。”星空水说完，也离开了这里。
推开门……是空荡荡的屋子，她走到了厨房，只见一个人睡在了后院。
“唉……”
莫名的惆怅，或许是母性的激发，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喜欢这个可怜虫，即便他有痛苦的回忆和肮脏的身体。
爱，即包容，即喜欢，即尊重。
她想，他们之间将是世间最纯粹的爱恋，因为她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轻轻把云曦放在床上，她依在窗边观赏着自己稚嫩的岁月，决心终于是该长大一些了，不能再这样任性下去。
她要把握这段感情，是她单方面的爱慕，喜欢上了那个坚强的少年。
于是，她见到了星空雨，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怎么说？你是想和我抢男人吗？我的好妹妹，姐姐我可是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你居然还想抢走吗？”
星空雨平淡的看着她，仿佛过往的记忆如云烟一样飘过，以前姐姐也是这般问她。
于是，她将再一次任性:“姐姐会让给我的吧？”
“嗯……不行。”
星空雨站了起来，露出了不悦，手轻轻的捏在她的脸上:
“感情这种事，当然是谁先得手就是谁的。”
“好！”
星空水笑了起来，知道姐姐还是那样宽容她。
星空水的前脚刚走，一个瘦弱的身影就走了进来，冷冷的看着星空雨:
“你的妹妹很可爱，谢谢你给予我这次机会。”
“是的呢，作为交易我也该把东西给你，不过在此之前能否问你几个问题？”
云曦不耐烦的看着她，没有平时的儒雅随和:“什么？”
“我和妹妹，你更喜欢谁？”
我轻而易举听出她话语里的言外之意。
（星空水在这里。）
“你的妹妹很可爱。”
“那我呢？”
“一只肮脏的老鼠。”
“那能否亲吻我这只脏老鼠呢？我令人痴迷的小王子。”
云曦不满的靠近她，随后露出了坏笑:“如果你不要名分的话，我可以是你心尖的宝贝。”
少年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走了，星空水慢慢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你？给了他什么？”
“当然让他为我的好妹妹当女仆的报酬啦。”
星空雨温和的目光看向了少年离去的方向:“对于他，以我们是猜不透的，不过呢……”
星空雨笑着，搂住了她愚蠢的妹妹:“他值得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