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张嘴
时间塞了一大包糖果给时荆。
时荆攥在怀里，她挪动双腿，见到那辆熟悉的卡宴。
里面的人从驾驶位下来，给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从小到大熟练于千万遍的动作。
此时知道真相后，掺和了未知的感受。
“他欺负你了？”祁淮皱眉道。
时荆盯着他一动不动，鼻头发酸，眼眶里的泪水开始打转，模糊了眼前人的五官。
眼见祁淮更加着急，时荆直接拉开后座的车门，往里钻。祁淮紧跟其后。
在祁淮上来的时候，时荆扑上去，整个人跨坐在祁淮大腿，揪住他的衣领。
糖果哗啦啦撒了一地一座位。车内逐渐弥漫糖果甜腻味。
像是回到小时候。
小时荆在学校受了委屈，撒娇求安慰，但这一次不是求安慰，而是心疼。
心疼祁淮藏了十三年的秘密。
她懂祁淮为什么这样藏着——是为了让她不自责，让她毫无顾忌的成长。
“淮叔叔，可以亲亲你吗？”
不是让祁淮亲她。
而是她亲他。
什么禁忌，都被抛之脑后，她只想与他触碰。
想隔着时空，抱抱那15岁独自承受的少年。
他没有任何责任，本可以不用承担，最后却把没有任何关系的小女孩——带回家。
养得这般好。
时荆太幸运了。
想不通有什么理由，祁淮原本可以不用那么做。
是责任吗？
四目相对，车内流动未知的情绪。
祁淮看到那发红的眼睛，想让她从大腿下来又不忍心，选择沉默。
面对他的沉默，时荆眼底刚点燃的火星逐渐湮灭。
但她确定，只要她亲，祁淮不会拒绝。
粉唇与脸颊的距离缓缓靠近，在寂静的车内发出一声“啵”。
本该一触即离，但时荆感受到祁淮的温度后，不舍得分离，呼吸喷洒在他的脸颊，反弹流动于唇齿之间。
有那么一刻，时荆想要嘴唇贴贴。
时荆想要什么，祁淮最后都不会拒绝。
包括那晚的缓解。
这是责任可以达到的地步吗？
粉唇向那觉得好亲的唇形移动，在碰到嘴角时。祁淮稍稍偏开脸，避免往下变得不可控。
他故意严肃地说：“下来。”
时荆愣了会，没听他的话从腿上下来，反而靠得更近。
粉唇从他的脸颊移到耳廓：“淮叔叔，你对我是什么情感？”
这个问题一出，祁淮的身体僵硬片刻，空气再次陷入沉寂。
没抱有想得到确定答案的提问，像是无所谓一问。但没得到任何回答，心底里却生出了淡淡的失落。
“淮叔叔，为什么不回答，很难说出口吗？”
祁淮依旧没回应。
时荆换成具体的问题：“是责任吗？”
过了许久，祁淮被戳破皮球，自暴自弃似的，轻声说：“不是。”
声音很淡，出口就消散在空中，但时荆听到了。
她紧紧追问：“那是什么？”
她放开拽着的衣领，女孩纤细白嫩的手指把他的碎发挽到耳后。
手指如蜻蜓点水般，顺着侧脸划至耳廓，再到白皙的脖子，锁骨……
毫无情色，仅仅是出于本能的想要触碰。
手腕骤然被扣住，阻止下一步动作。
时荆睫毛微微颤动，撩起眼皮，注视着眼前的人，另一只手掰开祁淮的手指，视线下移到漂亮修长的手指。
那一晚是忘不掉的，是真实的。
她一遍一遍摸过这五根手指。“淮叔叔，你的手很漂亮。”
沉思一会，想到什么，她说：“也让人很舒服。我从来没试过那样奇妙的感觉。”
简单真实的描述，却又纯真的让人不忍直视。
祁淮选择闭上眼，假装没听到。
时荆不依不饶，把玩他的手指。没忍住轻轻咬了一口。
而后握着他的手去捡座椅上的糖果，撕开糖纸，送入自己的口中。
无意间舔到了祁淮的手指。手指如主人意识微微颤动。
草莓味瞬间溢满整个口腔：“很甜，淮叔叔你要吃吗？”
祁淮睁眼，视线落在她的粉唇两秒，旋即若无其事的离开：“好。”
时荆拿起另一颗芒果味的，放入祁淮的唇边，问：“这个味好吃吗？”
祁淮感受了几秒：“还行。”
“草莓味的好吃，试试？”
祁淮抬眸又对上时荆的嘴唇，似乎在思考是否真的好吃。
时荆骤然靠近他的脸，祁淮下意识屏住呼吸。
两人都不动，看着对方。呼吸之间，草莓味跟芒果味交融，令人上头恍惚。
“淮叔叔，你在想什么？”时荆离得很近，张口小声问。
不等他回答：“张嘴。”
祁淮微微皱眉，呼吸越发有些急促，耳尖有些红。
时荆看着有些好笑：“把芒果味的吐出来再吃草莓味的，不然会串味。”
祁淮：“……”
这一次，祁淮又被拿捏了。
迅速拉开距离，他靠着座椅，闭上眼：“芒果味的也还行。”
似乎刚刚失神的那个人不是他，借此来掩饰。
时荆撩而不自知，只感到祁淮有些不对劲，转移话题，看着那两道长睫毛：“淮叔叔救了我，从来不是你害死的爸爸。”
“淮叔叔，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我带走，你没有责任跟义务带一个小孩，还这么黏人。”
以前的时荆，经常要挂在祁淮身上。不管是要抱抱啊，要亲亲啊，要背啊，还是要一起睡啊，得不到就撒娇。
行走的人形挂件。
只是后来祁淮成年后，明确指出，不可以跟他一起睡觉。
祁淮睁开眼，墨色的眼瞳里看似平静，不合时宜地轻笑：
“嗯，你也知道自己是个黏人精。”
时荆一口咬碎糖，哼哼唧唧地从他腿上下来。
膝盖不小心轻碰到某处。
祁淮整个耳廓红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