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帮你好不好
常风打开门时,眼前的女孩身体被雨水浸湿得彻底。
双手环抱在胸前,小身板止不住的颤抖,脚上只有一只拖鞋,另一只不翼而飞。
真的像小小的落汤鸡,看着好可怜。
常风看了眼时间,时荆出去了两个小时。
他看着外面浓墨般的天,忽而劈下惨白的闪电,听祁淮说过,女孩很怕打雷。
可想而知,她在这种情况下,找瓶子找了两个小时。
女孩小心翼翼地递过饮料瓶子给他。
尽管身上很脏,但瓶子是清洗干净外壳才再带回来的。
外面雷鸣闪电,倾盆大雨。叫停垃圾车的时荆顾不得害怕,只有一个念头:瓶子一定要找到。
“姑娘啊!太脏了,就不要找了,要不我去给你买瓶饮料吧!”
她不顾环卫工的劝慰,顾不得冰凉的雨水浸透衣物,顾不得恶臭的垃圾,顾不得头顶震耳欲聋的雷鸣。
翻完了大半个垃圾车终于找到瓶子。
交给常风时,心里那道悬着的希望才落了实处。
她走到祁淮的房门口,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污渍,脚步停下看了一眼。
才发现很脏,想吐。
祁淮最爱干净了。
时荆转身去了浴室。在浴室里待了很久,确保已经干干净净,只有香味,她才走出浴室。见到常风在客厅里敲电脑。
看到她出来,常风说,“我得先回去一趟。我已经给他打了针,现在应该没事了,不过……”
常风顿了顿,嘱咐道,“最好还是明天再去看他。”见时荆小脸垮下,他补充,“实在想看,别吵醒他就行。”
说完他连瓶子一起带走离开。
本打算吹干头发再去悄悄看祁淮,但脚不受控制走到门口,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房间里开着暖黄的灯光,床中间窝起一个包,祁淮蜷缩在里面,或许已经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祁淮面带不正常的红晕,眉头紧皱,但身体明显缓过来了。
时荆走近,蹲在祁淮身边观察,似乎她的到来能让祁淮安心,她见祁淮紧蹙的眉宇慢慢抚平。
许久,她站起来准备出去。
手骤然被扣住,祁淮已经睁开双眼,但眼神却是迷茫的。
眼底清明了一些,看清来人后,从唇缝里蹦出两个字,“出去。”
手却紧紧扣着,分毫未动。
言行不一。
时荆不知作何反应,两人僵持了一分钟。
祁淮紧闭着双眼,呼吸愈发急促,嘴唇微张,一缕头发卡在唇缝,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像要随时破碎消散一般。
时荆感到手腕生疼,想抽出手,“淮叔叔,你抓得我好疼……”
看到他出了很多汗,伸出另一只手去帮他擦汗。
手刚贴上滚烫的额头,这下两只手腕都被祁淮死死圈住。
时荆垂眸看身下的祁淮。祁淮眼神涣散,像是在跟什么对抗。
时荆刚刚没有弄出什么声响,不知道祁淮怎么就醒了,或许根本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而已。
她想起常风的嘱咐,不要吵醒祁淮。
便小声说,“淮叔叔……我先出去了,你睡觉吧。”
话刚说完,身体猛地腾空,下一秒,整个人躺进柔软滚烫的被窝。
祁淮把她放倒在床上,整个人压下来,胸膛急促地起伏。
时荆脑袋摔懵了,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祁淮,呆呆地看着伏在她身上的祁淮。
当她感受到滚烫的、鲜活的……
脑袋轰地一声宕机了。
祁淮额头的汗滴落在她脸上,时荆才幡然醒悟。支支吾吾说道,“淮叔叔……”
“你,出、去。”
祁淮支起上半身,太阳穴的青筋凸起,头发随动作倾泻而下,飘在时荆脸上。
时荆倒是想出去,但两手被紧紧扣住在耳边。
祁淮紧紧注视着她,像掠食者看见猎物般,思考如何逮住,再慢慢的一步一步吃掉。
时荆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祁淮眼瞳忽而剧烈颤抖,猛地扑下来,脸埋进时荆的肩头,用力的呼吸,仿佛要把她的味道吸进脑髓深处。
祁淮好歹是个成年男性,体重不轻,时荆被压得喘不过气。
虽然祁淮什么都没做,但那个存在感太强了。
时荆知道祁淮当下很难受,很心疼他此刻的模样。压下自己是猎物的念头。
“淮叔叔,我帮你好不好?”
话说出来时,她自己都是懵的,很离谱,但也很合理。
某种无形的束缚被轻松解开,或者从未锁上,只是没人想过,去触碰。
祁淮听到这句话,沉重的呼吸逐渐变轻,他慢慢抬起头与时荆对视,“你,说什么?”
时荆难以启齿,还是重复一遍,“我、我帮你,可以吗?”
这话的威力足以让祁淮丧失理智,房间内静默了许久。
空气中涌动着陌生的、未知的气息。
未知的东西,一旦露出令人上头的味道,总是引人寻着味儿要去探究。
时荆把沉默当成许可,感到手腕的力量轻了之后,她确定这样的行为是被允许的。
手逐渐移动到该探究的地方。
鲜活、滚烫、真实……
又不真实,也许是幻觉。时荆感到这一小空间根本容纳不了她所需要的氧气。
热度轰地从手心处,迅速蔓延至全身,空气仿佛要炸裂。
热得头发上的水都要蒸干。
她要溺毙在这里了。
她从未到达过此处。心脏砰砰砰地要跳出胸腔。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
咚、咚、咚。
手臂肌肉微微收劲。
犹如烟花导火索被点燃,祁淮低声呼吸。
“嗯!”
这一声,仿佛在即将窒息、失控的空间戳破一个洞。氧气趁机进入,令人迷失的人顿然醒来。
祁淮猛然扑下,在她肩头咬了一口。然后翻身用被子裹住自己,不留一点缝隙,背对时荆。
“出、去!”
手心里骤然失去的温度,被袭来的凉意代替。
肩头的痛意提醒着刚刚发生的事。
短暂的、热烈的。
犹如泡沫般啪地破裂消散。
但确实存在过。
时荆关上门,坐在客厅里,盯着自己的手心,发呆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