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当年
“你要记住姨娘的话，要想过得好就要看清形势，看清谁才是这个家里说的算的人，永远不要忤逆她。”关姨娘摸着女儿的头发，目光落在了刻海棠的窗棂上满脸肃然。
闻惜咬了下嘴唇，满脸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以后大不了她不惹祖母护着的人就好了。
“姨娘有时间也该说说大哥，我们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您看看他现在倒像是太太肚子出来的一样，我不过说四妹妹一句，他倒像是有十句话等着我，话里话外都是护着那几人！”闻惜想到这几天大哥对自己不冷不淡的态度就来气，忍不住告状道。
关姨娘听着给女儿梳理头发的手不由得一顿，她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又消失不见，她缓了缓情绪淡淡地说道：“那是你亲大哥，你和他置什么气？往后你嫁人了，总是可以给你撑腰的人，你要是对四姑娘不满只管朝她发去，不能因为一个闷葫芦子就影响了你们兄妹的感情。”
“姨娘有这功夫说我，不如说说大哥，满口的太太怎么样，我就没听他说过姨娘……”
“好了！别说了！”关姨娘猛地将女儿扶起来，整张脸阴了下来。
“姨娘！”闻惜看着脸上阴的像是要滴水的姨娘怯怯地坐在一边不敢再说话。
关姨娘看着不由得心头一软，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女儿的身边叹道：“姨娘幸亏还有你，你大哥我是掰不过来了，但是既然他满口的仁义道德，那他就不能忘了我这个生母，等着姨娘说他。”
闻惜看着重新缓和下情绪来的姨娘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自她记事起，大哥就是姨娘的心病，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大哥不在姨娘的身边养大，而是在太太的身边呢？
毕竟按照祖母对姨娘的护佑，如果祖母坚持让大哥待在姨娘身边长大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黑夜常常如同一只野兽总是利用自己善于隐藏的外表激发出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绪，从护国公府回来以后，闻燕琼把玩着手中的玉镯终于还是决定听从母亲的建议，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
那是她的少年郎，她曾经装满了所有美好期待的人，闻燕琼轻轻地吐出胸中的郁结之气。
“夫人，爷回来了。”赵嬷嬷听着院门口，看门的婆子给宋廷平请安的动静欢喜地说道。
看来他们之间的问题隔阂真的很深了，瞧瞧不过是日常的回来都能让赵嬷嬷这样处变不惊的人欢喜成这个样子。
宋廷平站在沁芳居的院子里看着映在窗户上窈窕的影子，脚怎么也抬不动了。
从那天闻燕琼在他的书房里发现了那幅人像，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装作若无其事地面对，这些年他也乏了，不想再戴面具继续下去。
“爷怎么走了？老奴去把他请回来。”翘首以盼守在门口的赵嬷嬷看着在院子里站了会转身离开的宋廷平不由得急道。
“嬷嬷，算了。”闻燕琼眼里划过一抹冷笑，是她想多了，宋廷平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既然让自己发现了闻燕宁的画像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可惜自己还以为一切可以回去。
可惜啊，闻燕宁如今可是荣王最宠爱的妃子，就算是宋廷平再有什么想法也是不可能的！
“嬷嬷，你和我说实话，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闻燕琼拔下头上的金钗将眼前的烛火挑的更加明亮。
“什么当年的事？”赵嬷嬷满脸诧异。
“嬷嬷如今还想瞒着我吗？我问的是爷和我那个好妹妹的事！”闻燕琼一字一句从嘴里吐出，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赵嬷嬷。
赵嬷嬷的脸上划过一丝慌乱，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看向自己从小带大的姑娘，姑娘什么时候知道的！
“嬷嬷不用这副表情，既然有人想让我知道，我自然就会知道。”闻燕琼双眼泛红，满心酸楚，今日她不过是想诈一下赵嬷嬷，没想到赵嬷嬷竟然真的知情。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姑娘何必抓着不放。”赵嬷嬷不知道自家主子已经知道了多少，她稳了稳神强笑道。
“陈芝麻烂谷子？”闻燕琼冷笑，“你看我知道了还是想着好好和他过日子，可是你瞧他连进我这个屋子都进了，连样子都不肯装了。十几年的夫妻之情却比不上他们年少的纠葛，这是陈芝麻烂谷子吗？”
她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当年若是知道宋廷平和闻燕宁有这样的纠葛，她怎肯答应嫁给他！
赵嬷嬷是最了解自家姑娘性子的，她唯恐被宋廷平刺激的姑娘失去了理智赶紧上前劝道：“左右不过是少男少女懵懂罢了，哪有什么过多的纠葛，姑爷许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好，你给姑爷点时间，好好商量。”
只是这句话说完，她的眼里便飞快地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是又很快消失不见。
“母亲劝我好好和他过日子，如今你也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闻燕琼终于又一次忍不住痛哭。
赵嬷嬷看着哭的绝望的姑娘心都要碎了，上次姑娘这样哭还是年少的时候，那时候像花一样的姑娘，在知道新任探花郎很可能被赐婚的时候就是这样回家自己偷着大哭了一通。
是自己多事，偷偷地去和老夫人说了，如果那时候姑爷没有入护国公府，没有后边的事该多好。如今姑娘不过是知道两个人年少有过纠葛就这样崩溃难掩，那如果以后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以后呢？
赵嬷嬷想着可能出现的结果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一定不会有那一天的！
她得赶紧回府和老太太商量让那个人赶紧出门，远远地嫁了才好！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绝对是祸患。还有当年姑爷可是和国公爷说好了，此生都不会让姑娘知道这些事，那姑娘在姑爷的书房里看到的东西到底姑爷是有意还是无意？
赵嬷嬷眉头微微地蹙起，看来真的得和老夫人说一下事情好像不像她们想地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