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殃及池鱼
秦萧见沈梓安在第二排坐了下来,忙八卦道:“哎,梓安,怎么样?今天跟你表白的妹子漂亮不?”
“恩……没注意。”沈梓安略微沉吟,淡淡的回道。
云棋抽了抽嘴角,司烨轻笑,早就料到。
“那请问你注意到了什么?!亏你去了那么久,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注意,我真是败给你了!我说你到底是干什么去了?!”秦萧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
“她陈述事实花了5分钟,我陈述事实花了5秒,接下来我去小卖部买了点东西,然后就过来了。”沈梓安条理清晰的说明了自己的行踪,然后把那个不受大家重视的塑料袋放到了桌上。
“你还真是简单粗暴。”云棋怕怕的从塑料袋里挑了一瓶饮料,然后紧闭其口。
“梓安,你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不懂怜香惜玉,要不是长得好,妥妥单身到老。”秦萧愤愤的吐槽,也从里面挑了一瓶酸梅汤,顺手拿了一瓶递给旁边的懒人司烨。
司烨拿着饮料也不喝,上下丢着玩。
几人都知道,沈梓安说的用了五秒陈述的事实无非就是一句话:“我们八字不合。”
沈梓安用相同的话,不知道拒绝了多少女生……几人刚开始知道的时候,直道这人的奇葩。拒绝人的台词还要搞得这么封建迷信。
沈梓安毫不介意几人的吐槽,看着云棋和秦萧拧开了瓶盖喝了起来,只是笑的温文尔雅:“加了泻药的饮料,味道应该还不错吧?”
“噗——咳咳……”正在喝的两人一脸惊恐的喷了,不小心殃及到前排的的叶入知,溅了几滴在叶入知的右边袖子上,秦萧喝的暗红色的酸梅汤在她白色的衬衫上显得极为明显,空气瞬间凝滞了。
“师妹不好意思。”秦萧颤颤巍巍,手忙脚乱的找纸巾。
沈梓安对殃及无辜感到有些抱歉,忙从兜里递了包纸给他。
秦萧接过,也顾不上自己,忙一整包纸都递了过去。
叶入知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微转身把纸接过去,整个过程不发一言。
“真酸!”叶入知边拿纸擦拭,边嘟囔了一句。
司烨这个位置刚好能注意到叶入知眼眶泛红,有些奇怪,昨天看她也不是娇气的人呀,所以忍不住问出声:“不就是溅了几滴酸梅汤,你至于哭吗?”
这一句话,几个人都盯着她看,尤其是秦萧,莫名紧张。
叶入知本就心情不好,被司烨这一说,顿时转过头,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我酸梅汤过敏,不可以吗?”说完也不再擦袖子了,反正也擦不干净。把剩余的纸还回去,便转回头,不再同几人说话。
“”几人面面相觑,不由用眼神声讨罪魁祸首沈梓安,沈梓安无辜的摊了摊手,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沈梓安,你果然还是那么讨厌。
他的旁若无人,亲疏分明,让她那些年不断想尽办法出现在他的视线内的行为全都成为笑话。
他对她总是转瞬即忘,就像对待,每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一样。
可是,她却毫无办法。
对啊,她就是一个每天和他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而已。
她也知道自己在迁怒。
这份情绪毫无道理可言。
省一中的两个重点文理班,一班是文科班,八班是理科班,两班在同一个楼层,却在两个极端。一个在这头,另一个在那头。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交集,但叶入知是一班的语文课代表,而一班的语文老师是叶入知的母亲叶夕言,而叶夕言也是八班的语文老师还兼班主任。
叶入知曾在母亲嘴里听到过沈梓安的名字,听母亲夸他出类拔萃,夸他不可多得,但叶入知总是笑着倾听,却从来不好奇那个沈梓安是怎么样的人。她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对那个早已成为校园知名人物的沈梓安也是知之甚少。
直到那天,母亲上完一班的语文课,要赶去八班上下一堂语文课,可有要事要回办公室一趟,怕来不及,就让叶入知把教材教案拿去八班。
到八班时,就见一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男生站在黑板前做题,明明是课间,整个八班却有些安静,叶入知一时不想走进去打扰,只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男生做题认真,背影宽厚,侧脸能看到他嘴角微弯。那自信从容的模样,似乎连眼睛都含着笑意。
那一刻,心中只升起一个念头——他可真好看。
食色,果真性也。
谁都不可免俗。
而她抱着书直直的站在门边,久久不动,来来往往有几个男生注意到她,挤眉弄眼的朝她吹了几声响亮的口哨,顿时令叶入知回过神。走进去,将捧在怀中的几本书放在了讲台上,她的走入晃花了无数人的心神,唯有他还是旁若无人般在做题。她转身的那一瞬间,看到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符号与文字,那是一道物理竞赛题,物理她荒废已久,所以答案她不知正确与否,那一刻,她以文科生的视角惊叹于他的书法还有排版,唯美的如同一首诗。
她不知哪来的确信,确信他就是沈梓安,就是那个母亲口口声声夸赞的沈梓安,也许在她的心中,已经潜移默化的认为,能够让母亲如此夸赞的就只能是他,后来,事实证明,她的确信没有出错,就是那个沈梓安。
当时假装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开,却将那道他在解得题深深刻在脑海。
对于一个文科生来说,解一道物理竞赛题并不是一件易事,但她还是执着的想亲手解出那道题。
她找了许多资料,看了许多书,花了很长时间才将那道物理竞赛题解出,除此之外,她还学会了他的排版,学会如何把一道晦涩难懂的题目排成一首诗篇。
因为他,她开始接触物理化学题目,还喜欢学着他的样子把解题步骤优美排版,这变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因为他,她开始承包了帮妈妈把教材教案送去八班的任务,只为了能够看他一眼。
渐渐地,她觉得自己好像病了,而且是一种不能自愈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