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做小白鼠
嘭！
空中炸开一团亮白刺眼的云状雾态光幕。
紧接着，追击在最前面的三个清道夫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方向，停在半空，血红的双眼不断闪烁，像是短路了一般纷纷坠地。
“哧啦哧啦”
几道电弧在耳后响起，紧接着是金属球掉落在地的声音。
顾不得其他，两人疯狂地往前面跑去。
“站住！”
后脑勺响起了电弧微弱的噼啪声。
这是e5级镭射枪聚能的声音。
许诺猛地顿住，缓缓举起双手，瘦猴也是有样学样，不敢扭头，只是惊恐地看着许诺，大气也不敢出。
“把手放在脑后，让我看得见你的手，身体慢慢转过来！”
声音很是冷漠，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靠，老子可是救了你啊，你倒好，恩将仇报？”
许诺心里暗骂，脸上却带着笑，缓缓转过身来，正欲说什么时，却被眼前的场面吓到了。
面前的是一个“女人”，头皮已被烧焦，半边掀起，一张没有血色的脸露出机械部件，下半身则是一身蓝色工装，腹部有一个贯穿透亮的大洞，裸露在外的地方呲呲地冒着火花。
是阿尔法人形机器人，被誉为亚克维拉在人形机器人发展史上的机器人之母。
许诺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脑中闪过一个极为不妙的历史片段。
女人手中的枪口依旧有蓝白色电弧在跳跃，随时可能激发。
“呵呵，我们只是路过，刚才，刚才我们也一不小心帮助了你，你看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们？”
许诺笑嘻嘻地朝着女人说话，故意用帮助替代了救这个字眼。
女人没有开口，似乎在思考。
“我们只不过是捡破烂的，放过我们吧，阿姨！”
瘦猴带着哭腔，机器人部件他见的多了，可活生生会动，会说话的他还是头一次见，而且听大人们说，机器人都是冷冰冰的杀人机器，杀人就像切菜一样简单。
这时，女人动了。
她并没有开枪，机械手化作手刀，一记劈砍，瘦猴闷哼倒地。
…………
“怎么又晕了呢？”
有些破旧和昏暗的小屋内，瘦猴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眼皮下眼珠不停转动，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床边坐着一个有些佝偻的中年人，脸上皱纹很深，一双粗糙的大手紧张地握着瘦猴的手。
“叔，都怪我，没看好瘦猴。”
“哎……这孩子的体质本来就弱，也得亏你带着，否则一个人出去，都不知道会不会出大事，你也先回吧，背着他走那么远的路也累了，他睡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没事儿，叔，我等他醒了再走。”
“哥，快跑！”
瘦猴猛地坐了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瘦猴，你醒啦？”
许诺赶紧去扶，旁边的中年人也慌张地挺直身子，握着瘦猴的手紧了紧。
“孩子，你没事吧？”
瘦猴看着眼前两人，眼神有些迷离，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子说道：
“爸，我没事，只是脑袋有些胀，有点晕。”
中年人舒了口气，挺直的腰杆又重新佝偻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快跑？”
许诺一脸紧张地追问道。
“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梦，梦见哥你被人追，那人手里还拿着枪。”
“哦，做梦而已，傻小子，梦都是反的，小诺怎么会被人拿枪追呢？”
中年人见儿子没什么事，脸上皱纹浅了些，关心问道，“你要吃点什么不？我给你去弄点？”
“不用不用，家里能吃的也不多了。”
“叔，我这里还有半块压缩饼干，你给瘦猴化化，让他吃点稀的，好消化。”
许诺掏出剩下的半块压缩饼干递给中年人，朝着瘦猴问道：“你真没事？”
瘦猴四处感觉了下，笑着说：“没事，哥，你只要不把我晕倒的事情说出去就行。”
“呵呵呵，放心，这里我也就和你亲近，其他人我也不愿意搭理。”
许诺笑笑，确实，贫民窟人是多，但真正走得近的也就瘦猴这爷俩了。
他回头冲着去泡压缩饼干的中年人喊道：“叔，瘦猴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啊。”
“好，你自己小心啊。”
屋的另一头响起男人鼓捣烧水壶的声音。
回到自己的住处，许诺将房门关好，一个人躺在床上，冲着天花板发呆。
“孤勇者……我真是中大奖了，这什么几率啊？”
我这穿越还真是绝绝子啊，十六年的贫民窟，没爹没妈也就算了，至少我现在还活得安逸，最多就是苦了点，为毛线让我中这大奖啊？
“我不要做孤勇者，我可不想当小白鼠！”
前世的记忆，像是开闸的洪水，不断翻涌。
许诺的心变得有些寒冷起来，双拳紧紧握着。
说起孤勇者仍旧不得不提起亚克维拉公司，这家以清道夫、vr/ar游戏起家的小公司。
因为一款《幻想未来》而迅速崛起，风靡全球。
游戏以非凡的真实体验、现实与游戏的完美融合，让全球几乎90以上的人都沉浸其中而不可自拔。
可怕的是游戏货币与现实货币的打通，几乎达到1:1的等价兑换，从此，未来币成了官方公认的数字货币。
于是，氪金无处不在，强者更强，贫富差距也越来越大。
当游戏与现实再也无法分开的时候，孤勇者诞生了。
它其实是一种基因药剂，可通过基因改造实现人类进化，并在游戏中完成普通人类无法完成的任务。
正是孤勇者加剧了人类的进化，也加速了那扇大门的开启进度。
人类也从此真正走向了毁灭之路。
以至于三百多年后，许诺作为神风队队长的那个时代，都没有看到地球人类任何生存的希望。
正所谓：成也“亚克维拉”，败也“亚克维拉”。
那个高高站在人类金字塔顶端的亚克维拉公司，那个曾经被人类誉为“生命之光”的亚克维拉公司，亲手将人类社会推向了毁灭的深渊。
思绪回到几个小时之前。
“这是孤勇者基因药剂，或许你不清楚什么是孤勇者，但你一定知道《幻想未来》，使用它，你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你将远离这些肮脏、熏臭的垃圾世界，它能改变你的人生，让你走向人生巅峰！”
被掀起半边头皮的阿尔发女子机器人将头皮正了正，递过来一个黑色小盒，而身边的瘦猴已经被她击晕。
“为什么有清道夫要攻击你？”
“我的任务是发放药剂，其他的我并不清楚。”
好吧，回答得那么云淡风轻。
当我没问！
“为什么选我？”
女子的眼睛看向他，似乎在判断这话语中是否有其他的含义。
她属于阿尔法人形机器人，初代智慧型机器人，单纯地执行命令之外，对于人类的思维逻辑的理解还不是很成熟。
按照她的思维，人生巅峰和捡破烂是极为强烈的对比，按照大数据分析，99的人应该会很兴奋地问：
“真的吗？”
然后她会很自然回答：
“是的，拥有金钱、美女，以及令人羡慕的崇高地位。”
如果那人不信，她会微笑着补充一句：“机器人从来不撒谎。”
“我收到的命令是将它交给我见到的第一个人类，这是你的荣幸。”
什么？
这么敷衍的吗？
见到的第一个人类？
我运气有那么好的吗？
许诺苦笑着指了指地上的瘦猴，意思是为什么不是他？
女子机器人连瞥都没瞥瘦猴一眼，继续说道：
“你放心，选择孤勇者是随机的，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你的朋友也会忘记这一切，我的使命已经完成，谢谢，再见！”
说着，女子机器人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像是开启了自毁程序，浑身劈啪作响。
“喂……喂，你别啊，我可不可以不要啊？喂……”
“噗”一声。
女子机器人脑袋白烟冒起，发出一股难闻的焦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