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风吹散

    “传闻古人捉到黑鳞鲛人，将其宰杀，可将它的油膏换置黄金，油膏制成的长生灯千年不灭，看来它们手里的就是……”林玖玖轻声讲述着儿时听过的传闻，仿佛是听到她的话，石壁上的影子在烛光的照耀下激烈跳动起来。

    “好冷。”云朵不安地环顾四周，使劲用手环着胸来回搓自己手臂。

    林玖玖面对着鲛人走了大半圈，突然缓缓停下，端详着眼前的那具鲛人尸体，这鲛人脸颊上的鳞片微微泛着五彩的斑斓，看起来死去没有多久，身体还十分新鲜。

    “你发现什么了？”云朵好奇地走到林玖玖身后，也学她的样子端详起鲛人，可是越看越不对劲，这鲛人好眼熟……

    “云朵……你看它像不像小风？”

    干瘪的脑袋和上半身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翻白的眼球堪堪镶在眼眶里，许是被取了油脂，整个人都像是满脸皱纹的老人挂了张皮，但努力分辨，仍能看出小风的影子。

    云朵猛地一惊，眼神中不可置信之色愈发强烈，她倒退几步，几乎喘不上气，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小风是人，不是鲛人，这鲛人可能只是跟她长得有几分相似。”

    林玖玖整理了自己纷乱的思绪，假装随意地跟云朵交流，把声音压到只有两人之间能听到的程度。

    “她是小风，除了长相相似，小风脖子后面还有块胎记，你看这鲛人也有。”

    云朵摇摇头，还是不愿相信，红着眼眶低声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林玖玖知道安慰劝说无用，只能让个人自己消化，硬逼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

    “我们当初就不应该跟着崔慕轩，否则根本不会遇到这些烂事。”云朵有些崩溃，揪着头发抱怨。

    “云朵，在这种地方，不能轻易放过任何有引导指向的人和物，哪怕存在着危险。事实上，无论我们的选择是什么，我们都不会平安无事，该遇到的还是会遇到。”林玖玖拍了拍云朵的肩膀，“以后你会明白的。”

    “慕轩说，今晚有篝火晚会，大家一起来啊。”凌萱独自一人走过来，语气激昂。

    云朵连忙拉过她，在其耳边说：“凌萱，你还好吗？别被洗脑了，我们还要回去的。”

    “回哪里去？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凌萱一脸疑惑，探究的眼神盯着云朵，云朵被盯得有些发毛。

    “你还记得小风吗？”林玖玖问道。

    “记得，对了，她去哪儿了？”凌萱歪着脑袋，转头看向林玖玖。

    “她在这。”云朵激动地指向被制成标本的鲛人。

    凌萱漂亮的丹凤眼慢慢眯起来，形成一条弯弯的黑线。

    云朵刚想拉着林玖玖拔腿就跑，凌萱的喉咙处就爆发出惊人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凌萱一只手扶着林玖玖，笑得直不起腰。

    “有病啊！”云朵被凌萱诡异的反应激得差点跳起来。

    “哎呀，原来小风是鲛人啊，她可藏得够深的。”凌萱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

    “她是人！你居然笑得出来？”云朵气愤不已，用力推了凌萱的肩膀。

    崔慕轩见状冲了过来，一脚踹到了云朵的肚子上，林玖玖挡在云朵的身后，受到冲击被撞倒在地翻滚了两下。

    “好痛。”云朵扭曲着小脸，捂着肚子趴在地上，林玖玖扶着她坐了起来，沉默不语地看着崔慕轩和凌萱。

    “谁让你动手的！”

    凌萱一巴掌直接呼到崔慕轩脸上，崔慕轩竟不躲避，硬生生挨下。

    “对不起，他都是怕我受伤了。”凌萱蹲下来，按摩着云朵的肚子。

    “你让他别再这样了。”林玖玖带着怒意说。

    凌萱满脸愧疚，安慰道：“他不敢了，你们放心。”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鲛人可以隐藏身份吗？”林玖玖不再纠缠，就算他俩想杀了自己，目前来说也无能为力，最好不要起冲突。

    “是呀，鲛人可以幻化成人类，形态外貌会与原本的样子有些差距，但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凌萱道。

    林玖玖好奇问道：“怎么分辨出来？”

    凌萱停下按摩云朵肚子的动作，认真地看着林玖玖的眼睛说：“它们遇水会现原形。”

    “所以我们都不是咯。”林玖玖为了拉近关系，特地强调了之前大家在海边清洗的事情。

    “对啊！我很信任你们。”凌萱喜笑颜开。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杀鲛人吗？”林玖玖捏住云朵的手，让她也一起听着。

    “一是它们全身都是宝，可以吃，可以炼油。”凌萱数着手指，“二是……你不吃它，它就吃你，它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