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赔偿
两人就看到案几上放着的是一幅雄鸡形状的拼图，除了颜色不一样外，少了一些图标，其它的都和蔓娘他们做的一样。
从背篓里翻出订制图册来，并未找到有姓程的订制过这样式，不过也无所谓，蔓娘冷厉的盯着得意的伙计：
“你说这是你们老板新做的，他人可在？”
“在的，你要订货不成？”
上下打量了一遍蔓娘他们的穿着，伙计撇嘴，眼里闪过不屑。
“让你叫你就去叫，不然等下闹起来，收不了场”
将图册放到他面前，指着上面的日期冷笑道：
“你看清楚了，半月前我们就做出来了”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屋里，另一个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注意，扬着笑脸走过来；
将黑色衣服的伙计推到了身后，自然也看到了蔓娘手上的图册，眼球震颤，赔笑着作揖：
“婶子，还请屋里坐，鄙人程诺，是店里的掌柜，有什么事情咱们到屋里谈”
收了图册，随程掌柜到了里屋待客处，上了茶水，他连连躬身施礼，涨红着脸，作揖道歉：
“婶子，这其中想必是有些误会的，店里的成品都是家弟所做，他一向老实，常在家里做活”
拍了拍图册，蔓娘看他认错态度好，缓和了些神色：
“这就要当面问清楚了，这东西我们半月前就做出来了，一模一样的东西，你现在说是新研究出来的，总要有个说法”
“是要有的，婶子稍等”
程掌柜出了屋子，对着黑衣伙计耳语了一番，复又进来：
“婶子，已经着人去喊家弟了，”
又了看承庆，和气的笑道：
“这位小兄弟就是，刚才婶子言语间提到的大孙子，真是一表人才啊，敢问师承何处？”
拱了拱手，承庆肃着脸道：“掌柜的客气了，初承郭门，再研习李派”
“这么说李小兄弟也是家传的了”
“正是”
承庆惜字如金的回答，手艺人对自己的作品，都是感情深厚的，他自然没个好脸色。
“大哥，你找我做甚？我忙着呢”
气氛正尴尬着，一道低沉的嗓音从门外出来，就见到一名二十七八岁，着黑色短打的瘦高青年朝着屋里来。
“费什么话，你快给我进来，好好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程掌柜呵斥着弟弟。
年青人进到屋内，见到蔓娘他们就愣住了，转身就想要走，看着情形，程掌柜也都明白了，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兄弟两个脸都涨红了。
“呦，这不是梁公子吗？短短半月不见，竟是改名换姓了，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
蔓娘横眉竖目的看着坐立不安的兄弟两人。
听着蔓娘冷嘲热讽的话，甩开哥哥的手，年青人一揖到底，真诚道谦：
“不才程沐，之前是我不好盗用了小兄弟的心血，家兄确实不知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婶子不要牵连到程家老店”
说完从屋里的一处，隐藏柜门里拿出了，原版的雄鸡拼图：
“一副由各处具有代表性美食组成的图案，上面的红星最是显眼”
抚摸着拼图上的红星，蔓娘神色唏嘘，那个回不去的地方，有她所有的过往。
屋里人都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蔓娘，没人言语，
回忆着那个时代的样子，蔓娘面色变换不定，突然她莞尔一笑，将拼图递到了程野手中，不理会他惊讶的神情：
“那么多图案，你怎么就选中了这个？”
低垂着头程沐，无意识的描摹着拼图上的线路，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看这上面有很多没见过的吃的，心生喜爱就买了回来，本想观摩学习的，不成想受不住成才的唆使，这才做下糊涂事”
不理会羞惭不已的程沐，蔓娘月牙眼的看向程诺：“程掌柜，咱们谈谈赔偿吧”
“呵呵，要的，要的，那是自然要的”程掌柜搓着手，干笑着。
“刷”
将摁有指印的白契递到他面前，蔓娘愉悦的道：
“程掌柜，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带有我家商标的物品，未经许可不得擅自商用牟利，违约者十倍赔偿”。
接过契约仔细观看，程掌柜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白，来回变换，最后狠狠地剜了眼弟弟，咬牙切齿的笑道：
“婶子，程家照单赔偿，另外这几日所有因此的进项，悉数送上，还请您原谅舍弟”
“好说”蔓娘并未一口应下。
“还请婶子稍等一会儿，我现在去核对账目”
程掌柜赔着笑脸，转身拉着还羞愧难当的弟弟，程掌柜气恼道：
“你跟我出来，把事情说清楚，怎的还牵扯上成才了？”
兄弟两个出了门，屋里的祖孙俩也在悄声低语：
“奶，这件事情难道就这样算了？”承庆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不是让他们赔偿了嘛，大郎，这种事情防不胜防，官府又没有律法规定，只能靠个人自觉”
蔓娘暗自叹气，这里又没有注册商标一说，跟风在那个时代都一样，看别人赚钱了，都想要分一杯羹。
承庆阴着脸沉默不语，明显是心气不顺，自家刚有了进项，就被抢走了这么多生意，看来是要好好合计合计了。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程掌柜端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程沐和那个伙计。
“婶子，违约赔偿金五十两，加上这半个月的盈利，共八十两，您点点数目”扬着尴尬的笑脸，程掌柜又指了指身后的两人道：
“事情我也问清楚了，是我这两个兄弟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做下这丢人现眼的事儿”
说着瞪了一眼他们，厉声道：
“还不快来给婶子和小兄弟赔礼道歉”
两人讪笑着，神情沮丧的上前施礼，对着蔓娘乞求道：
“是我们的错，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这次，不要宣扬出去，牵连了程家老店”
将银子给承庆收好，蔓娘笑眯眯的扶着他们的胳膊：
“两位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件事就到这就了结了，只有我们几人知道，绝不传入他人之耳”
又笑吟吟的对着程诺道：
“程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