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澡堂子和年货
出了门踩在薄薄的雪上，留下浅淡的印记，蔓娘看到彩娘家里也是大包小包的，似也是要去洗澡。
看到蔓娘他们，彩娘大嗓门道：
“李嫂子，你们这是去哪儿？”
“去澡堂子洗洗，你们可是也要去？”说话间蔓娘走到了她身前。
“是呀，这不是快过年了，家里冷，我家这孙子孙女，想着带去澡堂子洗洗”
彩娘有三个孙辈儿，大儿子孙勇，儿媳悦娘，生有一儿一女，女儿七岁，常和春华一块玩，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儿子五岁；
二儿子孙耀，儿媳欢娘，生有一个三岁的儿子，目前欢娘又有了身孕，预计入夏就生了。
还有一个女儿孙露，今年十五了，已经定了亲，整日在屋里绣嫁衣。
彩娘夫妻俩带的是大儿子一家四口，，小儿子一家两口，加上蔓娘他们七人，总共十五个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玉山乡的澡堂，门口挂着一个水壶，表示正在营业。
来到澡堂门口，五岁以上十文钱，五岁以下不收钱，每人领了一个水壶，方便淋浴。
男人和女人分开，承庆着承文、承武他们去了南面男浴；
蔓娘和彩娘则是进了北面女浴；
东面是烧灶区，里面很是宽敞，有更衣室，冷水室，热水室，甚至还有桑拿室；
里面还有许多服务：梳头、刮面、修脚、按摩、揩背、茶点，只要你有钱，周到又齐全。
蔓娘觉得自己真是涨知识了。
进到更衣室换了衣服，小女孩们有些害羞，蔓娘也有些不习惯，但看彩娘她们大大方方的样子，也就放开了，在现代又不是没见过世面。
洗完了澡已经半个时辰了，已是午时，众人也都饿了，因为口味儿不同，因此分开吃，还是约好了在云客来会面，那里最显眼了。
蔓娘他们来到一处摊位前，要了羊血粉羹，一份十五文钱，粥，并着在别处买的烧饼，煎鱼，总共花了八十文，吃的肚饱溜圆，满足极了。
趁着买小吃的功夫，蔓娘找到了南北商队，花了五十文钱，打听了泗水郡的消息，和被匪军抓走的人去了哪里。
又在街上的“信客”那里寄了信，寄到李家村老宅，这样万一李德全回家了，就知道他们在哪了。
来到云客来门前，与楼齐高的“彩楼欢门”，垂挂的丝绸流苏，精巧又华丽；
酒楼的屋顶上挂着“望子”，青白布上写着标语，以吸引客人前来；
从头到脚穿着一身黑色的店小二，肩上搭着白巾，笑容满面，迎客唱往。
这是家有酿酒权的正店，很多没有酿酒权的脚店，从这里进货，客流如织。
听说这还是一般的酒楼，那些有名的大酒楼，门前还有“拒马叉子”，设有“四司六局”，最高档的是庭院式的建筑，一般人都进不去，蔓娘想着那不就是私人会所了。
听着里边说书人，唾沫横飞的讲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故事，蔓娘摸出一把刚买的瓜子，在酒楼对面的茶摊处坐下，要了碗大叶茶，边喝边等彩娘他们。
一把瓜子还没磕完，蔓娘就不敢再磕了，这个时代只有西瓜子，那是真硬，索性彩娘他们也到了。
“李嫂子，咱们去东市吧，那儿的东西齐全些”
到了东市，摊位林立，这里就像是小商品市场，是官府专门划分出来给小摊贩们用的，人很多，就要过年了，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在众多摊位里，一处卖驱傩面具的最引人注目，色彩鲜艳，浑厚粗犷，线条流畅的面具让人一眼就能瞧见。
用杨柳木雕刻出不同的人物形象，精湛的技艺展现出不同的人物表情，男女老少一眼可以看出，蔓娘让每个人都选了自己喜欢的。
大人们选的如傩公傩婆这样色彩柔和温厚的正神，
或是如钟馗，魁星等凶神，不是头上长角，嘴吐獠牙，爆珠竖眉，
再就是关公，赵云等眉清目秀，淳朴忠厚的。
孩子们选的多是猪八戒，孙悟空等翘嘴皱鼻，细眉小眼的滑稽面具。
蔓娘选了个宽面长耳，面带微笑，慈眉善目的正神傩婆面具，这个看着和蔼又慈祥。
听彩娘说这边的风俗，过年时带驱傩面具，寓意驱鬼逐疫，酬神纳吉。
又在一处摊位上买了用绸布和彩纸扎成长条形的金彩，除夕夜挂在堂屋中央，讨个好彩头。
绸布和彩纸剪成花朵形状的缕花，姑娘们多是插在头上。
还有做成动物造型的幡胜，有钱人家会做成金、银幡胜，戴在头上。
这些是蔓娘以前从未见过的，新奇不已。
人太多了，怕被人群挤散或是遇上拍花子的了，蔓娘紧盯着几个孩子。
承庆去卖他做的小玩具去了，蔓娘交给他的书籍，让他技艺精湛了不少，又把现代的一些小玩具跟他画了图，让他做些出来。
虽说她生着病，没陪着承庆摆摊，但也知道他做的物件，很是畅销，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钱，也打出了些名气，多少也有人知道了，宝丰村的李木匠手艺好。
这个大孙子真的是稳重持家过日子的一把手，蔓娘是觉得挺好的，省了她不少事儿，最主要的是孝顺她。
准备在东市逛完了，去买些点心，蜜饯，米面粮油，肉类的，家里人口多，消耗的也快。
“李嫂子，快来，这个东西可不能忘了”彩娘在一处摊位前，冲着她招手。
“来了”，应了声蔓娘快步走到她跟前儿，站到了一处卖字画历法的摊位前。
“李嫂子，今年的《新历书》竟然已经出来了，这个可要买一本回去，一年里可都要指着它了”彩娘兴奋的翻着书本，又选了几幅一纸三开的“金三才”年画，嘴里念叨着：
“这娃娃喜庆，你瞅这锦鲤胖嘟嘟的，买回去放在欢娘房里，来年准保生个胖娃娃”，彩娘对年画爱不释手，高高兴兴的付了钱。
蔓娘也选了几幅年画，有胖娃娃，八仙图，大闹天宫等，好看有趣，寓意又好。
也买了彩娘安利的《新历书》，这是由朝廷颁发的年度行事历法，里面详细记载了一年的天气和吉凶宜忌。
每年末更新，和她以前看过的日历本差不多，只是更详细些。
逛完了东市，每个人手上都要拿不下了，也已经到了酉时，大概四点的样子，冬日黑的快，蔓娘想着还要买粮食，对着彩娘道：
“彩娘，我要去买些粮食，你可要去？”
“李嫂子，我就不去了，”彩娘指着小孙子道：
“家里刚买了回去，这几个小家伙累的都蔫巴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两家人在东市分开了走，彩娘他们回村子去了，蔓娘带着小家伙们去找承庆，他除了摆摊位卖些小玩意儿外，也做大件家具，只是不多，就将东西在店里寄卖。
苗家老店是承庆寄卖的店铺，据说开了三代人了，价格公道，木料结实，回头客众多，有些人娶媳嫁女的，都在这儿买家具，蔓娘到的时候，正赶上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