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疫病来袭
回到家里已经是日落了，右边邻居刘家的鸡已经归巢，有几只卧在树上，往日里那毛色看着就是做毽子的好材料，此时看着竟有些暗淡了，蔓娘认得，每天早上都是被它们唤醒的。
左边邻居裴二郎家的狗守在门口，白天它都是在院子里拴着，只有晚上守在门口，看家护院，只此时看着有些无精打采的，焦躁的刨着地面，小声呜咽着。
看着左右邻居家的家禽，狗子的样子，蔓娘心里有些忐忑，动物们最是敏感，如今都不同往常，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地震？瘟疫？
想起武城县前聚集的难民，生和死混合在一起的人们，自古大灾之后必有疫病，还是要早做预防。
“承庆，你明个儿去乡上的药铺买些苍术，木香，顺便打听下县城那边的消息”
听着蔓娘让买这些，承庆惊讶道：
“奶，这些都是对瘟疫有用的，您从何看出要生疫病了？”
“你看裴二郎家的狗，再看看刘家的打鸣鸡，动物们最是机警，早预防，早安全”
仔细观察了两家的动静，多亏了他眼不近视，自然也瞧出了点不一样，指着通往村口的道路：
“奶，您看那里，好像有东西，似是个人”
眯着眼瞧了瞧，蔓娘掏出了手帕，蒙在脸上，让承庆站在原地等着，自己前去查看。
走到近前一看，吓了一跳：地上的人身上黑黄，黑黄的，很臭，裸露出来的皮肤有黑色的斑块，嘴里胡言乱语的，就知道是烧糊涂了，
蔓娘看着像是以前看过照片的黑死病，又不敢确定，毕竟她不是大夫，但这人肯定是不能动的，后退回到家门口，对着承庆道：
“大郎，你去村正家叫人，就说村里来个起疫病的了，要快”
“哎，奶，您先回屋去，这儿不安全，我快去快回”
承庆去村正家喊人了，蔓娘也没闲着，顺着那人躺着的方向，找找脚印，看看他是从哪里来的。
好在她们家这边人不多，又是傍晚了，模糊的找到山脚下，在一处陡坡处看到了明显的脚印，距离她家是可真近啊，还好他没敲门。
家里都是些防护脆弱的人群，特别是春喜，都七个月了，可不能大意了。
蔓娘回到院里，隔着门让吴三娘他们在屋里待着不要出来，又在门外点燃了艾草，蔓娘看着远处的人，没有上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等着承庆和村正他们回来，看着如血的残阳，心里不住的叹气，这疫病不知要死多少人啊。
她能做的有限，意识进到木屋里，翻找老祖宗留下的书籍，感谢老祖宗把书都分门别类的做好标记了。
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药方，专治鼠疫的，就等大夫来看地上那人是何疫症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太阳将要彻底落山的时候，村正他们就赶过来了，一同的还有赤脚郎中并几个年纪有些大的老头儿。
赤脚郎中小心的走到地上躺着的那人跟前儿看了看，确定是发了疫病，忙退后几步，拿出手帕捂住口鼻，对着裴村正道：
“村正，这人看着像是发了鼠疫，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可要做好防范才是”
裴村正他们也是连连后退，吓得不轻，在这个伤寒都会死人的时代，疫病绝对是九死一生，令人谈之色变：
“这人可还有救？”
“我的医术不精，救不了，况且看起来他的病症也属实严重”
裴村正他们还在说话间，地上的人已停止了挣扎，一个同来的老头儿看到了这一幕，叫出声来：
“你们快看，他死了”
众人寻声看去，果然那人已经直挺挺的在地上躺着，之前还似有若无的痛吟声消失了。
“学文叔，刘泰叔，烦劳您们先回去把各家人召集起来，仔细查看可有感染的，没有问题的，一个时辰后，村口集合”
有两个老头儿领了裴村正的话走了。
“三叔，四叔，也烦劳您们回去将各自伍里的人口查验清楚，一个时辰后，村口会面”，裴三叔，裴四叔应声而去。
裴村正又对着大儿子道：
“传宗，你脚程快些，去里正那里报备，好叫他早做防范”，裴大郎应声道：“爹，我这就去”
又对着二儿子吩咐道：
“传嗣，你去找几个人来，做好隔断，弄些木柴和火油来，将地上那人烧了”
裴二郎忙回家做准备去了，不多会儿就返了回来，还带了些苍术。
同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的蔓娘的左右邻居们；
四十多岁的孙铁匠，身材精壮；
三十岁左右的刘篾匠，黝黑粗糙的手掌伤痕累累；
和裴村正五服之亲的裴家二郎等人，也都是二三十岁的的壮年劳力，做好防护，戴好面巾，就去搬柴火了，很快地上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裴村正又走到站在篱笆门前的蔓娘跟前，开口道：“李嫂子可还看到别的人了？”
“不曾，从大郎去叫人到现在为止，没见到旁的人，倒是发现了那人的脚印，是从山那边过的”
裴村正眉头紧皱，忧心忡忡道：“也不知这人是从哪里来的？希望村里人没事儿”
地上的火焰慢慢变小，想要彻底烧完还要一会儿，看了看天色，已经彻底黑了，留下裴传嗣和孙铁匠看着火堆，村正带着蔓娘他们去了村口。
边往村口走，听着村里不断的狗吠声，小孩的哭闹声，蔓娘心乱如麻，不知道武城县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