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喋血孤城
星都城，火海漫天，刀兵四起，喊杀震天！
城破池泱，人影交错，无数北蛮军沿着四面八方破口鱼贯而入。
街道上，胡同里，哭喊声让人心碎，喊杀声让人胆寒。
刺鼻的烟气让人窒息，灼热的火光让人晕眩，整个人间地狱！
这不就是昨晚梦中的场景吗？
龙狙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可怕的场景，不由得惊骇、恐惧，简直一个地狱修罗场。
稳了稳心神，此刻，他万分焦急，猛地一哈腰，朝着骑兵统领府宅的方向飞速挺进。
此刻龙府所在的内城还处在相对安全境地。
但是放眼望去，内城城破就在一线之间，大量北蛮军正在突击城墙。
攻城锤发出巨大的撞击声让人心颤，嗜血的喊杀声让人胆寒。
龙狙无暇顾及太多，一个俯冲降落在龙府大院内。
此刻的龙府已不复往日的喧嚣，院内冷冷清清，只有内宅一处清影孤灯。
龙狙百感交集，热泪盈眶，想不到四年归来却是这样的场景。
他急步跨进，推门而入。
“娘亲！……我回来了…………”
龙狙与龙氏四目相对，脚步僵住，失声痛哭！
“孩子，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龙狙既惊诧又惊喜，迈着碎步扑了过来。
母子俩抱在一起，痛哭失声，涕泪横流。
“娘啊！怎么家里就你一人？”
龙狙哭罢，抹了把鼻涕眼泪。
“狙儿，战况紧急，我把下人都打发走了，他们各安天命吧。”
“娘，我爹呢？”
“你爹呀……他……”
龙氏不知该如何表达，她知道此刻龙云风肯定凶多吉少，眼含泪花，如鲠在喉。
“娘！我爹他到底怎么啦？”
“你爹……他正带兵拼死抵抗，守城太守肖大人破城前连夜带着家眷、一队兵马出逃了。”
“你父亲放不下城中百姓，为掩护百姓撤退选择率兵坚守。”
龙狙心头一颤，此刻，他那有些稚嫩的心第一次开始变得坚定。
没想到父亲是这样的人，他由衷的敬佩，严苛的父亲第一次变得无比高大。
“肖天仇他爹还真是让人无比失望，堂堂守城太守竟然不顾百姓安危，弃城逃跑。”
“这父子俩真是一路货色，一丘之貉！”
龙狙有些愤愤不平。
正在这时，府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蹬……蹬……蹬……”
“夫人，夫人！”
人未到声先至，是龙云风的声音，声如洪钟。
龙云风急步踏入内室，顶盔掼甲，威风凛凛，刚毅的脸庞腥红点点，一身白色斗篷已被染成血红色。
“狙儿，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私自下山！你…………”
当看到龙狙的一刹那，龙云飞怒火中烧。
“好了，都这个节骨眼了，孩子回来一趟不容易！”
龙氏极力劝阻。
龙狙躲在龙氏的身后怯怯的说：“爹，我担心你们！实在熬不住了。”
形势危急，龙云风也顾不上生气了。
“好了，狙儿，你也长大了。”
“现在，马上简单收拾贴身东西，带着你娘投奔你舅舅，快走！”
龙云风口气决绝，大义凛然。
“不，我要跟爹娘一起走！”
龙狙执拗，吼道。
“狙儿，你听着，爹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死而后已”。
“你不要多说了，快！带着你娘离开！”
龙云风已是命令的语气。
龙狙知道多说无益，跪地磕头：“爹，您多保重！”
龙狙转身拉起娘的手，眼含泪花。
回头看了一眼泪眼婆娑故作坚强的龙云风，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外面喊杀声越来越近，娘俩来到事先准备好的地道，一转身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只留下呆立在喊杀声中的龙云风。
………… …………
地道潮湿阴暗，龙狙点亮灯盏，拉着娘的手砥砺前行。
这地道直通城外山神庙，以备不时之需。
龙狙知道，此时保护好母亲的安危是第一要务，他无法劝说父亲。
龙云风坚韧如铁，或许这就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保家卫国，舍身取义。
走了许久，前方似乎到头了，一道石阶赫然出现。
拾级而上，上方有微光若隐若现。
龙狙安抚好娘亲，自己挺身上前探视。
他谨小慎微，城外遍布北蛮军，不知山神庙状况如何？
他凑到光亮处，仔细倾听，上边传来若隐若现的声音，有人在说话。
是几个人在吃喝、调侃、插科打诨。
谈话内容粗俗，不是分赃抢人，就是放火杀生。
没错，一定是北蛮军，他们今日破城，正在这里吃喝欢庆！
星都城哀鸿遍野，城破池泱，他们却在这里大吃大喝，歌舞升平。
一股无名的怒火升腾而起……
龙狙两只手指顺着光亮的缝隙慢慢探入，微微发力，洞口的压石板轻轻错开，越开越大。
龙狙慢慢探出头，这里的位置是神龛后面，神龛倒塌，山神像已经倾倒破碎。
肯定被人为破坏，周围遍布着大小不一的碎块。
庙里人声鼎沸，酒气熏天，听声音像是有七八个人。
还好有倒塌的神龛遮挡，龙且整个人轻轻跳出洞外。
凑近神龛向外偷瞄，果然，灯球火把，亮子油松。
七八个彪形大汉，敞怀鳖肚，开怀畅饮，大吃大喝！
龙狙此刻焦虑不安，内心激烈的斗争着，是冲出来一番拼杀，还是退回地道静待时机。
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娘的安危最为重要，爹的嘱托重如泰山。
正犹豫间，突然一不留神手肘碰到一块碎砖。
“啪！”
碎砖落地，喧闹声骤然停止。
“谁！……”
“是谁在那儿……”
“给老子出来！”
几声大喝，庙内众人应声纷纷朝这边观望。
更有两个大汉抄刀向这边包抄过来。
龙狙懊恼之极，百爪挠心。
“太疏忽大意了！怎么办？”
一旦动起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龙狙人生十六载，连个蚂蚁都舍不得踩，更别说杀人了。
不由得火往上撞，一颗心更是狂跳不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龙狙牙关紧咬，双拳紧握，闭气凝神，准备着出其不意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