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角色
“小林姐！”停车场，小唐一路跑过来抱住她，“可算是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李词拉车门的动作一顿，往下勾了勾墨镜，“想她？”
“哦，也想你。”小唐撇撇嘴。
副驾的车窗放下，冯秋也勾下墨镜，不是很赞同地看着她，“想他？”
小唐：……
小唐抬头望天，“词哥，你们二位的本体其实是墨镜吧。”
“还好，你的本体其实是马屁精。”
“小林姐，咱们打车走吧，我受不了他了。”
“可是……车是咱们的啊。”林绛笑了笑，“应该让他们俩打车走。”
昨晚终于把片子拍完，一早坐飞机回来，小唐来机场接他们。
回京后一起吃了个饭，转天李词找了个工作室闭关剪片子，当晚就给林绛发了样片，这个工作效率，在李词身上十分罕见。
“第一版粗剪，二十多分钟的，给你留个纪念吧，最后的成片还会有变动。”李词打电话过来时，林绛正用电脑搜索台词培训班，电话放了免提，听见李词打了个哈欠，“困死了，连夜剪出来的，你给顾岑柯发一份，我睡了。”
“嗯？”林绛没留心他的话，平常他打电话来废话总是多得要命，今天倒是很利落，利落的挂了电话。
林绛回神，只能拿起手机。
点开跟顾岑柯的对话框，时间停在他回北京的那一天，落地后给她报了平安，林绛很朴实的回了个“收到”，那边就没有再回了。
把视频文件转发给他后，林绛继续看电脑，心下一动，在网上开始搜索《孤烟》的相关信息。
＃孤烟官宣
＃陈丰导演新剧来袭
＃孤烟定妆照
……
内容不少，大导演加影帝，没开拍就已经吸引了许多关注。
“竹叶青的角色原来是孟颐洁饰演的啊。”林绛下意识地咬了咬指关节，这个小习惯她已经改了很久，终究是没能改掉。
林绛搜到了孟颐洁发的官宣微博，在一个多月前，文案只有一句话：很高兴能和陈导合作，我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顾岑柯是第二天早上才看见林绛的消息。
“咖啡。”乔岩拎了早餐回来，一份减脂餐是顾岑柯的，一份红烧肉是他自己的。
一打开，油腻腻的香味与紫薯虾仁西蓝花形成鲜明对比。
“一大早吃这么油，”顾岑柯穿着黑色背心，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流畅又恰到好处，他脖子上搭了条毛巾，擦了擦汗，语气凉凉，“也不怕胆固醇超标。”
乔岩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耸耸肩，“并不是很在乎。”
看他举着手机一脸沉思的样子，乔岩调侃，“怎么？人给你发消息了？”
“少打听。”
拖开椅子坐下，手机支在咖啡杯上，屏幕里慢慢传来风声，接着画面亮起，短片开始。
乔岩看了眼，屏幕上的女人穿着破旧的格子衫，里面是白色的低胸吊带，神情迷茫又落寞，有很浓烈的情绪感。
他震惊，“林绛……演技这么好啊？这个眼神太惊艳了。”
乔岩在行业里接触最多的就是各类明星以及各类能接触到明星的人，他能一眼看出一个艺人适合走哪条路。此刻这一眼，他觉得林绛就应该去大荧幕。
顾岑柯听了这个评价，嘴角不自知地扬起，被乔岩看见，他疑问，“你没打算给她介绍介绍资源？”
“有合适的再说，”顾岑柯顿了顿，“省得让她以为我没安好心。”
乔岩认真地想了想，匪夷所思，“你可不就是吗。”
“出去。”顾岑柯一扬下巴，示意他可以滚了。
《孤烟》里打戏很多，从昨天开始顾岑柯就到了基地训练，一楼层高六米左右，放了个小型的起重机吊车。前期练基本功用不上，但后期就要适应吊威亚练动作。
二楼是练舞室，戏里前期在江南的部分有跳舞的剧情，陈丰一直都是精益求精的人，电影的每一帧画面都要做到漂亮，因此，专门请来了国艺的首席舞蹈老师教。
今天孟颐洁本来就该来练舞了，但一直到晚上，顾岑柯也没有见到人。
最开始的练功强度就很大，这与在健身房举铁的感觉天差地别，一天练下来真是筋疲力尽，上车时，乔岩递给他两个冰敷袋让他按在挫伤处，听他问，乔岩随口说：“哦，孟颐洁啊，她悬了。”
顾岑柯皱了皱眉。
“昨天陈导又把她叫去试戏了，”乔岩伸出食指摇了摇，“我听说啊，脸部动作已经做不好了。也是，你说脸僵了还怎么演戏？把陈导气得不行，当场发火就把人换了。要我说，陈导已经够给她留面子的了，要不然那天晚上吃饭就该发火了。”
顾岑柯：“陈导把她换了？”
“换了，正在接触别的艺人……我听说啊，还是听说啊，孙诗蕴的经纪人联系陈导了，自荐。而且……”乔岩伸出手指比了个五，“片酬只要这些。”
“你第一部电视剧就是跟她合作的，说起来也算是熟人，不用磨合。”乔岩话锋一转，“不过，她演技太差劲了，陈导未必用她。”
名导，名编，顶级资源。
《孤烟》无疑是旱了许久的娱乐圈的一汪甘露，孟颐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争取到角色，想借此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却用力过猛，毁在一张僵了的脸上。
孙诗蕴也是长虹的艺人，入行时间没有孟颐洁长，资源倒是与她比肩，用了孟颐洁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孟颐洁一样的地位，俩人互看不痛快在圈里已经不是秘密，乃至两家粉丝也掐的很热闹。
可见爱你的人未必最关注你，但讨厌你的人绝对关注着你的一言一行，顾岑柯都是刚知道孟颐洁被陈导换了，而孙诗蕴这边就已经想办法要占下角色了。
“这要是真定了孙诗蕴，她们两家就有的打喽。”乔岩感慨。
“不会。”后座，顾岑柯指腹轻轻在手机屏幕上蹭过，若有所思，“陈导不会用她。”
天儿渐渐暖了，一场雨，又恍若寒冬。
车停在公寓楼下，原本已经收起来的羽绒服又翻了出来，林绛裹紧衣领，素白着一张脸，撑着伞快速钻进车里。
“今天这天气太冷了。”小唐递给她一杯便利店买的热牛奶，“张老师说今天他可能会来的迟一点，那咱们也不着急了。”
林绛报了一个台词班，想趁现在自己闲着，抓紧时间扳一扳台词用力过猛的问题，张老师专门带她，一对一，按单次课时结账。
这个教学模式林绛非常喜欢，杜绝了一切花冤枉钱的可能性。毕竟她目前的状况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卡里热乎的片酬很有可能是她近一年的口粮，她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车上接到了邱诚的电话。
“这周末去一趟长沙，有个综艺。”邱诚那边一如既往地吵吵闹闹，他说得很急，“原本是找的周娅，她剧组请不下来假，去不了了。主持人跟她很熟，她就跟主持人推荐了你，稍后会有艺统联系你，跟你聊流程，你关注一下手机消息啊。”
没给林绛插话的机会，他又急匆匆地说：“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这边儿忙死了。你记得跟周娅道个谢，她还挺喜欢你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
仔细算，她跟周娅也只是那次品牌活动上见过一面，加了联系方式，聊了几句天。她没想到对方会帮她忙。
林绛顺风顺水了小二十年，哪怕她不愿意承认，但她骨子里多少有一些高傲，不愿低头求人，不愿欠人人情，也不太习惯跟人道谢。
但周娅帮了她，她的确是打心底里感谢。
措词了许久，她才点开周娅的微信：周娅姐，邱哥跟我说了综艺的事，谢谢你向节目组推荐我，帮了我好大的忙，真诚的感谢你。
林绛咬了咬食指关节处，总觉得别扭，欠人情这种事情，真是比没活可接还让人为难。
一咬牙，点了发送。
周娅回得很快，是一条语言。
有些陌生的声音，但属于周娅的那份爽朗是她熟悉的。
周娅：哎呦哎呦，怎么这么官方啊你，不用谢我啊，动动嘴的事儿而已，你好好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