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香林院
“你们在说什么？”程婉儿笑着走来。
“程姐姐好。”温思月早就认出了程婉儿的身份，赶紧拉着温思窈行礼，又悄声对温思窈道，“这是程老将军的嫡孙女程婉儿。当年我们在香林院读书的时候，程婉儿可是以一己之力收拾了不少仗势欺人的贵女们。想想就觉得威风。”
温思窈看着对方一副崇拜艳羡的样子，无奈挑眉，她这个长姐倒是挺暴力的，只是因为温家长女的身份压抑着本性。
看对方的年纪，想必是程辛的姐姐，还不得不说，姐弟俩长的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唯一相似的只有性子都是爽利之人。
说起香林院，乃是圣京最负盛名的女子学堂。里面的女子七岁进学，习琴棋书画，还有各种礼仪。
但并不是一般女子都能进学，必须是豪门勋贵的嫡女。不仅如此，女子一旦到了十五岁，若不能通过考核，那么只能被送回家中待嫁。通过考核之人，继续进学，到了十八岁或者双十，便有勋贵豪门世家聘之，除了皇家，都以下嫁之礼。
这圣朝律法，下嫁女子，若有男嗣伴之，便可决定夫君后院只有她一人，任何人无权干涉。
当然考核十分严苛，能通过考核的也不过少数人而已。即便如此，也让不少贵女趋之若鹜。
当初温思月能进学，还是因为外祖父老侯爷的缘故。
到了及笄之年，因未通过考核，所以才回了府。
所以温思月不仅与于芹芹是同窗，跟程婉儿亦是如此。
“程小姐。”温思窈福了福身。
程婉儿仔细地从头到脚打量着温思窈。
少女一身素衣，梳着厚厚的刘海，未能看清整张脸来，但清秀白皙，一双明澈从容的眼眸平静，尤其是刚才不卑不亢，从容应对的模样，让人佩服。
程婉儿脸上透着满意之色，“还别说，思月，你这个妹妹长的不错，而且嘴皮子也厉害。不错啊。”
温思月一脸怀疑，“程姐姐，你确定我这三妹妹长的不错？”她长这么大，从未发现温思窈长的好看，到底哪里好看了？不就是脸白一点吗？
她也白，而且白里透红。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程婉儿白了对方一眼，还别说，温思月一如既往的憨头憨脑，并不是说对方憨厚，而是没脑子。难得有一个脑子灵活的妹妹，不让温思月吃亏，这叫三生有幸。
温思月点头，对方确实没有说过谎话。
“程小姐过奖了，思窈姿色平平，哪里能跟你相比？”温思窈温声回道。
“你谦虚什么？我最见不得人太过谦虚。当然你确实不能跟我相比。”程婉儿抬起下巴，笑着道，“你这妹妹倒是很合我的胃口。今天的戏，我瞧着高兴，看把于芹芹气得那叫一个痛快。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这样吧，今日你们随意挑选衣饰，都算在我的头上，如何？”
“那……”温思窈准备拒绝，毕竟她可不想被人说成逗趣的。
温思月却抢先一步道：“那就多谢程姐姐。”
“长姐。”温思窈扯了扯温思月的衣袖，递了个眼神。
温思月斜了温思窈一眼，“三妹妹，你挤什么眼啊？难道眼睛不舒服？”
温思窈嘴角一抽，彻底无语，果然她们不是一个频道的。
程婉儿噗嗤一笑，眉眼弯弯，“思窈妹妹，你这长姐挺有趣的对不对？”说完，冲温思窈眨眨眼。
“程小姐说的是。”温思窈莞尔一笑。
“干嘛这么见外？叫我程姐姐便是。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去三楼说说话。顺便带你们见识一下这霓裳阁里最好的成衣人花离。她可是霓裳阁里的金字招牌。”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想着能让她替我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衣裙。”温思月一脸兴奋，忽然想到什么，忙问道，“程姐姐，听说霓裳阁出了新的样式，可是被人买走了？”
程婉儿一脸气恼，“可不是？我还以为我是事先得到消息的，立马来了，可惜还迟了一步，被长乐公主买了去。真是的，每次她都仗着自己的身份抢先，简直是太过分了！”
长乐公主？那可是圣帝的胞妹，谁敢与她争抢？温思窈看向程婉儿，还别说这程老将军的嫡孙女的身份还真是高，连公主都敢怼上。
温思月一脸遗憾，她倒是有自知之明，毕竟身份摆在那里。
她虽高傲，但也是在身份比自己低的人面前摆摆气势而已。像长乐公主、程婉儿之流，她是绝对不敢轻易得罪的。
“算了，下次我一定得抢到她前头。”程婉儿说着，便拉着温思窈一道往楼上走。
被彻底忽视，留在原地的温思月一脸懵，她呢？留在这里给她们看大门不成？
温思窈回了头，见站在原地不走的温思月，奇怪道：“长姐，你干嘛不走啊？”
谁知对方幽怨地瞪了自己一眼。刚才对方不是最兴奋吗？
温思窈一脸无辜，心中纳闷，忽然想到什么，难道说……
“程姐姐，我长姐可能来葵水了。”温思窈凑到程婉儿耳边道。
鼻尖，香气淡雅。程婉儿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嗯，特好闻。
她自小跟其他女子不同，喜欢舞枪弄棒，对于女子的琴棋书画很不感兴趣，也不喜像寻常女子一样涂脂抹粉，尤其是女子熏衣，更是不喜。
女子清清爽爽，不施粉黛最好。
所以她见温思窈脂粉未施，一身素雅大方，才特别顺眼。
“你这是熏了什么香？特好闻。”温思窈素面朝天，所以并不是脂粉味，那便是衣裳上的熏香。
“要不告诉我，我也试试。”
看着程婉儿渐渐向自己靠近，下意识地侧了身子，笑着道：“让程姐姐失望了，我倒没熏什么香的。也许是沐浴沾染上的。”
也许是体香，反正她是闻不着。
春晚伺候她时，也说过这样的话。
“这样啊，那你告诉我沐浴用的是什么花瓣？改日我也试试去。”
这可为难温思窈了，毕竟她用的不是什么花浴，而是药浴。至于身上为什么没有药香，也许是体香压过药香的缘故。
“嗯，是四季之花，也说不准是哪种花，反正时节有的，采了来便是。”温思窈只能这般回答。
程婉儿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片刻，方道：“倒是可以试试。”
“对了，程姐姐，这里可有女子所用之物。我怕长姐不舒服。”
“这里多的是女子，如何没有？大抵是长姐不好意思。我们去扶着她点。”
“好。”
“长姐，我来扶你。”温思窈走到温思月面前，挽着对方的手臂。
正当温思月一脸纳闷时，又听程婉儿道：“思月，别不好意思，谁没有尴尬的时候？忍忍就过去了。”
说完，也扶她一把。
然后一脸懵的温思月被两人夹在中间。要不是她个子还算高挑，她都怀疑自己要被她们俩架着走路。
她这待遇是不是过了？还有，程婉儿那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