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不求回报
“二位请往这边走。”
夜明渊在正厅待客厅坐下不久，外面便传来侍卫引路的声音。
他端着杯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是激动或忐忑还是惊喜？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不过，心里那隐隐的期待感，他倒是清楚的感知到了。
“表弟沐骏杰见过表哥。”
“表妹沐倩雪见过表哥。”
二人进来便落落大方向他行礼。
夜明渊瞬间失了神。
表弟身上有自己的影子，但比自己阳光爱笑。笑起来的样子很暖，如同冬日里的暖阳，安静舒适。
表妹虽然年纪轻轻，面容上却跟母后有四五分的相似。那笑意盈盈的样子，令他感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看到母后在微笑着呼唤他。
他精神一阵恍惚，那扑面而来的亲切感，还有那油然而生的熟悉感，令他刚才因为猜忌而产生的烦躁和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这种感觉太奇妙。
难道这就是同根同源的缘故？
夜明渊呆坐着，一时忘了反应。
沐骏杰兄妹俩见迟迟得不到回应，便又齐声喊道：“表哥。”
“嗯。”夜明渊扯扯嘴角，知道自己失态了，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请坐吧！伍姑姑，上茶。”
“多谢表哥。”
“多谢表哥。”
“是。”
三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夜明渊在打量他俩的同时，沐骏杰兄妹俩也在打量着他。
他俩同时选择坐在夜明渊右下方的两个位置。
“表哥，你长得跟我们的父亲有点像，不过你比他俊多了，你好像天神下凡。”
沐倩雪看得一时失了神，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又惊觉不对，连忙用手掩住嘴巴。
自己是不是在表哥面前丢分了？表哥会不会将自己视为“轻浮孟浪”的女子？
她眼睛左右转动着。
啊！要死了要死了！太丢人了。
“表，表哥，我，你，你确实……”她语无伦次想要解释，又不知该如何说，一张粉脸涨得通红。
夜明渊哑然失笑，想对她说无所谓，却听沐骏杰说道：
“表哥，雪儿她只是赞你长得好看，没别的意思。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比你长得好看的人，所以难免失态了，请你谅解。”
“嗯，本王不介意。你们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夜明渊眼见对方比自己还要紧张，心里的防备之心早已是荡然无存。
“表哥，我们这次前来，一是因为太过想念你，特别是祖父他老人家，一天要念叨你好几遍。二是听说你成亲了，想过来见见表嫂，顺便补上一份成亲贺礼。这其三就是顺道给你庆祝生辰。”
沐骏杰说着好奇的朝外面望了望。
“表嫂呢？怎么不见表嫂。”
“她有事要办，待会就会过来。”
夜明渊回他一句，接着话峰一转说道：
“本王好像记得，是你们要讨好本王皇兄，而选择跟本王保持距离的吧！怎么，这会你们又想起本王来了？”
虽然有好感，但有些事情不是说忘就能忘掉的，这个必须要搞清楚。
“表哥，这里面有误会，你听我细细跟你说，听完也许你就明白了。”沐骏杰连忙想要解释。
“嗯嗯，表哥，我也知道其中缘由。这都是祖父与父亲当年想出来的无奈之举。”
沐倩雪帮腔。
“哦，你们倒是跟本王说说，如何个无奈法？”夜明渊经过心潮起伏后，现在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沉着冷静。
“当年，”沐骏杰回想起祖父经常跟他说起的那些往事，他深呼吸一口，开始娓娓道来：
“当年，姑姑出事时，祖父陪侍在先皇身边，在外地办事。父亲官微言轻，不能替姑姑支持公道。那几日，他也有在宫中打探你的消息，可是一无所获。直到先皇回来，他们才知道，你们躲在冷宫里。”
“后来先皇仙逝，你被迫逃离京城时，我母亲刚刚怀孕几个月，祖父跟父亲又双双被皇上拿捏住。他们在京城没办法护住你，只好假意臣服当今皇上，暗中则派人一路跟踪保护你，直到派出去的人全部不敌身亡，这才罢休。”
“后来，他们知道你在云宁城缺衣少粮，便偷偷在暗中做起了生意，通过各种途径偷偷接济你们。后来，他们为了更好的打理生意，又接连辞去官职……”
“表哥，我说起这些，想必你也想起来了吧？
呃，是不是感觉祖父他们为了帮助你也挺不容易的？有没有感同身受？有没有被感动到？”
沐骏杰脸上没有哀伤，有的只是一脸兴奋，一副八卦的样子。
“哥，你冷静冷静，让表哥好好想想。”
沐倩雪出声，瞪了他一眼，眼里带着警告。
而夜明渊此时的心里已经是泛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自己逃亡路上遇到的那些好心人，是外祖父派来的。
原来，自己每次为军队钱粮、为天灾人祸急得上窜下跳时，也是外祖父暗中出手，派了神秘人物前来，帮自己解的燃眉之急。
枉他一直以来都错怪了他，以为他把他当成了路人。
夜明渊惭愧低头，为自己的愚蠢和自以为是而暗暗自责不已。
“表哥，这是祖父在临行前写给你的书信，还有这个小金锁，他说是送给他的曾外孙的。”
沐倩雪待他冷静了一会后，方才拿出书信交给他。
“祖父在写这封信时，想到了你的生辰，这才让我们先父亲一步，抄了近路，我们才会在今天赶到这里。”
夜明渊颤抖着手接过书信和小金锁，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他又一次在人前表露出感性的一面。
“表哥，冷静。祖父暗中替你做的这些，他是不求回报的。你也不必自责，因为你是我们的家人，家人之间不必客气。”
沐倩雪细心，她看到了夜明渊这一系列的变化，知道是他太激动了，不由出声安慰。
同时她也在心中暗叹，这个表哥外表看着冷峻，第一印象以为他是个不好相处的，没想到他内里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夜明渊看着小金锁，用手细细抚摸着感受了一遍上面的花纹，这才将它放在茶几上。然后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将厚厚的几张书信展开。
“渊儿吾孙。”
呼！
夜明渊只是看了开头几个劲力十足，且烂熟于心的小字，他的喉头便哽住了。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