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无能为力
全叔也不管眼前站着的人是何身份，觉得他们是陪着小少爷回来的就一定是好人。少爷身体不好，就由他把其中的曲折往事说出来吧！
他抬手擦擦眼泪，看了抱头痛哭的父子俩一眼，继续娓娓道来。
“那是一个黄昏，村里家家户户正在做饭。村头突然来了一伙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人，他们蒙着脸，提着刀剑，见人就杀。
我们少爷家是村里的地主，住在村子中央。护卫听到声音出去查看，慌张跑回来报信时，歹人已经骑马到了院门口。
老爷年轻时学过一点功夫，他劝少爷和少夫人带着小少爷从后门走，他出去抵挡歹人。
小的从小被老爷买回来就跟在少爷身边，所以也被老爷安排护送少爷。当时，还有几个护卫跟着一起走。
可是歹人骑着马追，而且手段狠辣，我们跑得慢，一个不留神，少夫人便被掷过来的一把剑刺穿了后背心。
少爷抱着小少爷，实在腾不出手，便把小少爷托付给两名护卫，让他们先跑。小少爷见到少夫人满身是血，吓得放声大哭，挣扎着不愿走。
是护卫捂住他的嘴巴，强行把他带走的。少爷抱着奄奄一息的少夫人跑，可是我们很快被追上。
还好追过来的只有三个歹人，少爷和我们一共五人，跟歹人拼命。打斗中，少爷被砍伤双腿倒地，我也多处被砍伤，体力不支倒地。几名护卫不敌，也被他们砍杀了。
正当我们绝望之际，蛋蛋驮着浑身是血的老爷追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十几个骑马的黑衣人。
蛋蛋卷起尾巴在周围扫荡一圈，那些马嘶叫着不敢上前，为我们争取了一些时间。
我和老爷奋力把少爷和少夫人拉到蛋蛋背上，可能是因为天黑了，那些人不方便追杀，最终让我们逃过一劫。
可是，少夫人当天晚上便去世了。老爷捱了没两天，也走了。
小的也是听到老爷说了才知道，蛋蛋那时候刚刚溜出去找吃的，才没能及时赶回来。”
全叔流着泪说起当天惊心动魄的一幕，仍是后怕不已。
夜明渊和楚灵薇静静的聆听着，没有插话。
全叔安静了一会，擦擦眼泪继续说道：
“老爷会兽语，少爷不会，他们是隔辈遗传，天生的。
我们逃出来后，老爷就命令蛋蛋出去寻找小少爷，蛋蛋通人性，放心不下老爷和少爷，不肯走得太远。
老爷过世后，它更是天天守在少爷附近，从来没有走远过。
村子里的人都被杀光了，钱财也全部被抢走。后来官府来人把那一片全封了。
我和少爷把夫人和老爷分别下葬后，便由蛋蛋带着寻找地方落脚，最后来到了这里，便住了下来。
少爷的腿没钱医治，是小的跪求前面村里的赤脚大夫教我采了一些草药给他敷上，可是少爷始终没能站起来。
他派小的出去打听小少爷的消息，小的也不知道如何去打听，就隔三差五的到附近城镇转悠，希望带走小少爷的护卫看到我。
一年年过去，少爷得不到小少爷的消息，心生绝望，最终病倒了。
小的要照顾少爷，就没再出去寻找，只在心里盼望着小少爷自己找过来。”
全叔说到这里，夜明渊夫妻俩也总算弄明白了，原来卫熠云被弄丢，不是没人寻找，而是寻不到。
他们也弄不明白，卫熠云是如何被护卫带到千里之外的。
他们齐齐的把目光看向床那边。
父子俩已经停止哭泣，卫熠云把他父亲扶坐起，他也坐到了床上。
他父亲抚摸着他的脸，枯瘦的脸颊上是幸福的笑容和满足。
“云儿，你还记得父亲和母亲的名字吗？”
卫熠云摇摇头。
“父亲，对不起，孩儿把你们忘记了。”
“云儿，你当时还小，肯定是被吓坏了。父亲不怪你，怪只怪父亲当时没能力护好你。”
“不，是孩儿不好，孩儿没用，这么久了才想起你们。”
卫熠云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云儿别哭，父亲再把名字给你说一遍，以后可要记住了。”
“嗯。”
卫熠云哽咽着点头，泪水扑簌簌往下掉。
他父亲颤抖着手帮他擦去眼泪，声音温柔的道：
“父亲名叫卫子毓，母亲叫吴雪桐，都是你祖父卫庭芳帮忙取的，也包括你的名字在内。
你祖父文武双全，天生便懂兽语，十几岁便挣下家业，你也要把他记住了。”
“嗯嗯。”
“你母亲母族那边已经没人了，你不必前去寻找。待父亲走后，你把父亲和她合葬到一块，你全叔会带你找到那里的。顺便给你祖父和你母亲上柱香，告诉他们，你回来了。”
“父亲，你在说什么呢？我不许你这样说。”
卫熠云听到父亲好像在交代遗言一样跟他说话，当即急了。他猛的转头看向门口，见到师兄师嫂站在那里，他稍稍放下心来，对着楚灵薇哭喊道：
“师嫂，你快来帮我看看父亲，你快点帮我救救他。”
卫熠云跟着上官盛这些年，多少也懂些医理，他也心知肚明，父亲已是接近油尽灯枯。
可是他不愿意放弃心底那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神通广大的师嫂能救他父亲一命。
“云儿，父亲清楚自己的身体，你不用伤心难过，生老病死这是天命。父亲也想你母亲了，要不是挂念着你，父亲早着去陪她了。
如今你已回来，父亲能最后见你一面，已是无憾了。你以后要独当一面，坚强的走下去，为我卫家延续香火。”
卫熠云握着他父亲的手，流着眼泪，没有答话，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楚灵薇上前，拉过他父亲的手，替他把脉。夜明渊跟过来，拍了拍卫熠云的肩膀道：
“坚强一点，卫叔他希望你好好的。”
卫熠云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期盼的看向楚灵薇，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好消息。
全叔也走了过来，众人齐齐看着她。
一会后，楚灵薇收回手，摇摇头道：
“卫叔五脏六腑均已枯竭，我也无能为力。”
接着取出一瓶小还丹，递给卫熠云道：
“你先喂他一颗，一个时辰后再喂一颗，看他能熬多久是多久了，你在这里好好陪陪他吧！”
卫熠云失望的接过药瓶，全叔连忙端上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