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抉择
“阿南？阿南？”僵笑的子文舟收敛笑容化作焦急。他拍着少女的脸，不断输入灵力。但女孩只是安详地闭着眼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一般。
灵气不断传入少女身体，却又立刻消散。少女娇小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苍白，断臂也流尽了鲜血。
子文舟脸色惨淡，心中哀震，险些瘫坐在地。
她终归逝去了，如同路边盛开的野花，只是一阵清风就让她轻轻折断。
可让他又何以面对？天真良善的少女为了不大熟悉的他却失去了生命，她永远离去，甚至连个完整的名字也没有。
一旁，众人不断地阻挠着巨虎。但包围之势还是不断退败，离此处越来越近。
“快！子公子快走开！”裘总管来到他身边。
“快！这是那只恶虎！”马文才挥着大刀吼道：“叫其他人冲出去！”
但子文舟仿佛失魂一般置若罔闻，捡起一旁纤细的手臂，静静放在青石上的女孩旁。
女孩脸上挂着宁静的笑容，安静地躺在巨石上。周围殷红遍地，如同一朵朵怒放寒梅。
而少年神色死寂，看不出一丝波动。
“快走啊！别管那孩子了！”有人见少年僵坐在地，叱了一声。过去在山里，死去的人也是常有。
少年眼中恢复彩色，可起身却是越过前方排做一排与虎缠斗的武馆众人，径直向前走去。
“你疯了吗？回来！”
“小子，不要命了！”
“子公子！”
众人惊住，急忙纷纷呵斥。
嘶吼的巨虎也被吸引了注意，一双凶狠的虎目注视着这个单人前来的少年。
只是少年对巨虎熟若无睹，越过虎身直直走向长枪处。
巨虎眼中怒气掠过，似乎不满竟有人敢在它面前随意走动，视它如无物。龙有逆鳞，虎有怒威，身为这片丛林王者的它不允许有人这般挑衅它的威严。
“嗷~”它对着少年长啸巨吼。
雄浑的吼声让整片大山安静下来，整片山林的动物静止后又齐齐逃窜，逃离这片地域。
它抬起小圆桶般大的厚掌如有千钧，对着少年袭来。
然而，子文舟面无表情，避也不避，手中长枪迎掌刺去。
黑红虎掌坚实如钢，稳稳迎向长枪，两者相撞，虎掌深深凹陷，可没有血液流下，竟没被刺穿。
但，子文舟也没退步!
这一下，是势均力敌！
子文舟平举长枪，一枪一掌相对，虽然悄无声息，却是一人一兽在暗暗较劲。
旁边，武馆众人心口一缩，不敢相信巨虎皮毛的厚硬。可他们转头望向一动未动的子文舟时，心中更是吃惊。
刚才与巨虎搏斗之际，他们对其近乎拔山举鼎的强大力量深有体会。一掌就可以让他们倒飞出几丈之远。而子文舟却是在这股力量下没有退缩半步。不觉间，他们眼中浮上敬畏之色，手中停下了攻势，退远开望向此处。
这是一人一兽之争，他们前去只能平添障碍。
恶虎也是察觉到了眼前少年与其它人不同，弃了四周，开始发力。
一人一兽皆卯力对峙。刹时，子文舟嘴角流出一道鲜血。众人见了一惊，以为他不敌受了内伤，提起武器准备接应。
但子文舟长枪一扬，将虎掌掀飞。身体突如鬼魅，消失在了远处。
旁人心中震撼，不觉他是怎么突然不见了，后又凝神细看，发现少年已来到在巨虎头顶，手中长枪甩动，刺出无数枪花。
“怎得这么神速！？”有人喃喃道。
巨虎抬起硕大的金黄头颅，刚发现子文舟身影，却又发现他身影一闪，又不见踪影。它急忙寻找，却始终难以跟上少年动作。
而子文舟每跳到一处，手中长枪便会挽出一道银白枪花，削去它一处毛皮，虽不致命，可也让它疼痛难耐。
不过，子文舟的神速并不是来源于他本身实力。
他刚才嘴角溢血，并不是因为与巨虎较劲受伤，而是因它伤了少女与他人，心中愤怒让他使出了曾在对付大蛇时所使的秘技龙虎行。
修行世界，常有强行刺激身体潜能的技法，龙虎行便是其一。
该法分三层，每层都可增强使用者体魄神识，三层分别对应修行的三大阶段。第一层可增强体魄神识三倍，为未渡过一次天劫前人使用。而第二层，可增强体魄神识灵力五倍，为渡过一次天劫修士使用。
寻常提升秘技只是提升修为三四层，此等功法却是按倍数而增。这等密技神乎其神，让其它修士知晓只怕是仰天长叹，心怀不轨者动身夺抢。
但功效卓越，代价亦重。如若时效一过，就是精疲力竭，再难动弹。就如上次，巨蛇虽伤，可子文舟未完全让其身死，等待着他的只有化作砧板之肉，任其宰割。若不是有黑猫身伴，他就将身死当场。
现在子文舟更是因为女孩之死心中愤恨，强以未过天劫之躯使其第二层，虽体魄修为大进，身体却是亏损严重。
一炷香时，他沉吟暗道。经过上次的战斗，他对现在自己能掌握这股力量的时间有了更精确的评估。以现在的他最多只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他只觉得心脏轰鸣，世间景物无比清晰。
而他手中长枪荧光流动，灵气四溢，不虚任何璇照境界！
巨虎受着凌厉枪刺，此刻也是完全恼怒。少年一连串的攻势就宛如无数蜂蜇，绵长繁多又带有痛楚，密集不断让人疲于应付。
虎躯一扭，它向着四处冲撞。碗粗长尾甩在一处树干上，“咔咔”让大树折断。
它复而又冲向人群，顿时引得戒备的众人仓皇避开。
这招四处乱窜，效果奇佳，等闲之人不敢近身。巨虎仗着自身皮肉坚硬，是要强逼少年身体硬碰。子文舟如果靠近，免不了会迎上虎爪或者扭动的长尾。
时间流逝，子文舟不敢耽搁。提起一枪突刺可却撞上舞动的虎爪，震颤的枪身险些让他脱手。
巨虎不再与他对峙，捉住时机一爪按下枪尖，鹞子翻身般甩尾而来。
竟有如此灵智。子文舟震惊。手中长枪还被巨虎死死按在地上，面前巨虎的金尾却已临脸面，化作夺命锁链。
他弓步扎地，抽动长枪。只是手在枪杆滑动，枪尖入地纹丝不动，感觉连着一座巨石一般。
无奈丢下长枪，抽身退去。
“我来助你！”武馆余人见他没了武器，以为可以上前围剿，急忙向前帮忙。
可下一刻，一群人兴匆匆地围了上去，又似四溅的浪花被巨虎蹬飞而出，倒在地上难以起身。
好在子文舟趁机夺回长枪，直近虎身。一道碧绿气刃随枪而出。
灵力出体为璇照标志，但这招不借他物，化气为刃极耗灵力。子文舟一招使出，脸上就浮现疲惫之色。
不过，修行之道，璇照比之炼气就强在此处。只见碧刃宛如弯月，掠过虎身，原本一直无法破身的巨虎其腹部多了一道尺长的伤口，血流滚滚。
巨虎痛吼，一掌拍向少年, 势若千钧。
眼见将被击飞，子文舟本可向后退避，但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