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计划
因为眼睛里面涂抹了消炎的药膏, 导致月见七侑梦看东西并不是很清晰，只是大概能够看到那个男人朝她走过来的轮廓。
月见七侑梦曾经和莱伊共同生活了一整年。
哪怕是种在院子里的花朵也会知道它有多少个花瓣，更何况是一个人。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 不管是长相还是声音。
都和莱伊完全不一样。
苏格兰明显察觉到了肩膀上女孩的异样，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迎面走来的那个人, 走路的频率都慢了许多。
那个人走到苏格兰和月见七侑梦的旁边, 仿佛才发现似得停在了二人的旁边, 说道：“这么巧啊, 月见同学。”
虽然一个研究生喊高中生同学感觉画面有些怪怪的，但是二人也确实都属于学生状态，只是一个是伪装高中生，一个是伪装研究生。
月见七侑梦刚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 就觉得眼睛的可视范围变得更加模糊。
她把眼罩重新带回到自己的眼睛上，耳边听着苏格兰和那个男人的对话。
“月见同学的眼睛怎么了？”冲矢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诧异。
月见七侑梦开始心里犯嘀咕。
是她的错觉吗？
听声音，又不太像是莱伊了……
苏格兰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男人，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今天去展览会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麻烦，被烟熏得眼睛里面有一点过敏。不过万幸的是没有发炎只是红肿，如果今天晚上血丝消退的话, 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原来如此，晚上在新闻播报上看到了暮色展览馆发生火灾的事情也觉得很奇怪。我也刚刚从那里过来，听说是暮色展览馆之前一个被辞退的员工放的火，但是里面的人都被救出来之后又牵扯出了好几桩案件。”
“哦？这么巧啊。您来到这里是身体也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冲矢昴轻笑一声：“那倒不是, 只是我在东京建筑的房子家的主人有一个亲戚是个小男孩儿，这个小男孩似乎也因为今天晚上的展览馆火灾事件受了伤, 警方电话通知我的时候给我留了这个医院的地址, 所以我过来看望一下。”
“原来如此, 我想你说的那个小男孩应该是江户川柯南吧, 他的病房在那边……”苏格兰微微侧了侧身子，给冲矢昴示意了一下位置。
“好的，多谢。”
两个人的交流非常客套且官方。
但他们三个人从理论上来说，这次也不过是见面的第二次。
冲矢昴越过二人朝着苏格兰所说的地方前行时，三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没几步，月见七侑梦又听到冲矢昴在身后问：“既然月见同学的眼睛不舒服的话，下周五的城市企划案小组……”
“我可以去。”月见七侑梦打断冲矢昴的话。
“……”苏格兰。
冲矢昴没有说话。
月见七侑梦在黑暗中寻找冲矢昴的位置，语气轻缓：“我觉得我的问题并不大，一周的时间眼睛足够康复。”
三个人沉默了两秒钟。
月见七侑梦听到冲矢昴轻声“嗯”了一声，说道：“好的，那我们下周见。”
冲矢昴目送着一男一女离开医院，看着被苏格兰背在身后的那个女孩，镜片上掠过浅碎的白炽灯光转身朝着回廊的另一边走去。
柯南其实早就已经醒了，他刚刚去看过毛利兰。毛利兰还处于睡眠休息状态所以他就没有多做打扰的，回到了自己的病房继续休息，听到门口有敲门的声音不用问都知道是谁。
“是冲矢先生吗？请进。”
冲矢昴拉开门，看见这房间里的小男孩儿，头上蒙着白色的绷带、满脸都是擦伤的可怜样，坐在病床前笑着对他说：“怎么样？有没有见识到组织里面的人的能力呀？”
组织里面的人说的就是波本和苏格兰。
小男孩脸上流露出了苦恼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波本的身份可能没有我们想象当中的那么……”
“黑暗？”冲矢昴问。
“您也发现了对吧？”
冲矢昴沉默了少许，似乎是在思索用什么样的话语来描述会更好，毕竟他的身份有限制：“在组织里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个人的身份和4年前潜入了美国军事培训训练营的那个间谍有某种相似之处。”
“四年前潜入美国的军事基地？”柯南疑惑道。
“boya。你以为像我们这样的情报专员只会刺探这种犯罪分子们的组织情报吗？并不是的，其实很多时候各国之间的情报专员也会派往国外进行一些秘密调查。”
冲矢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点掉脖子上的变声项圈按钮。
还是用自己的声音说话比较舒服，只是他现在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完全变回自己。
喉咙得到短暂的放松之后，冲矢昴轻轻叹出一丝沉息：“4年前的那个情报员也是一个亚洲男人，他在离开之前销毁了自己在美国的一切行踪。但是在美国洛杉矶机场留下了一段监控摄像头，上面有他和一个女孩的交流过程。”
而那个女孩就是月见七侑梦。
“虽然监控摄像头里面的那个男人把自己的五官遮住，但是经过fbi的同僚们研究和调查发现，大概率是一个日本男性。我在fbi的资料库里面也调查过那个男人的资料，在组织里面的时候，苏格兰和我因为都是狙击手之前同时出行过一个任务……”
“……他和资料库里那个男人的资料很契合。”
柯南旁边听的目瞪口呆：“那如果要是这样说的话，苏格兰的身份会不会有可能是……”
某个红方的……情报员。
冲矢昴没有回答默认了柯南的这个猜测。
其实不仅仅是苏格兰的身份。
柯南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波本……那个人……
在铃木列车上，波本放了灰原一马，今天在暮色展览馆里的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极具领导能力、洞察力和生命的信念……
都让人产生出一种心安的感觉。
“对了，冲矢先生。您上次跟我说的想要让灰原提供组织药物的配置表，她只依稀记得几个版本，但是做这里面研发的药物很多，灰原也只是负责其中一项而已，她所负责的哪一项并不一定是月见小姐身体里被注射的哪一项。就是……如果能够有血样标本的话就更好了。”
血样。
冲矢昴点点头：“好，了解。”
组织这两年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其中引起了事件改端的一件事，就是组织的一代目boss因为寿终正寝的去世。
组织很多的边缘人物都不知道这件事，还以为组织是被乌丸莲耶掌控着。
但实际上管理人早就已经换了。
最核心的人物更换之后，很多事情很多内在很多事情的处理方法也会跟着改变。
组织里面很多人都以为莱伊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杀琴酒，只有莱伊和柯南知道。
“以退为进，测试组织二代目的心意，这个计划虽然太大，但是现在似乎已经勘测出来了效果。”冲矢昴称赞道。“真厉害啊，小孩子。”
赤井秀一很少夸人。
柯南躺在病床上枕着手臂，嬉皮笑脸：“这也没什么啦，主要是冲矢先生也愿意相信我啦。”
冲矢昴笑笑。
他很诚实的告诉小男孩：“那是因为有一个人曾经跟我说过，我会成为一个小学生的华生。”
“……”柯南。
自从组织的一代目去世之后，组织这块肥肉就被几位核心成员当成了争夺的对象，虽然明面上还是组织二代目在参与管理，但实际上很多势力成员和财源分布都已经被分割。
组织成立之初就是为了研究长生不老和返老还童的药物。
可是随着许多组织实验家们倾尽所有研究出来的药物、多多少少都会具有各种副作用以及一代目的死亡证明了这个药物是不可能存在的。
如果药物失败了，那么金钱就变成了抢夺的对象。
“……这也是为什么组织一定要把月见家的大小姐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原因。”冲矢昴站在窗边点燃手里的烟丝，放在嘴角，轻轻捻了一口。
柯南坐在床上沉默思索。
良久，他抬头看着依靠在窗边的男人好奇的问：“冲矢先生，既然月见小姐曾经有过两次逃跑的经历，她为什么没有去求助警方呀？难道是因为她觉得警方和组织的人有什么联系吗？”
冲矢昴背对着柯南，虽然柯南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却从他的语气里面听出了一种无奈。
“你知道当一个人能够通过一张卡牌，轻易的了解到你人生当中最大的弱点和渴望，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情吗？”
柯南此时此刻没有这方面的察觉，但后来他就明白了冲矢昴此时此刻说这句话的意义。
冲矢昴微微垂首，气息微叹：“她的客人名单里面除了一些比较有钱的人之外，还有很多是披着普通人的衣服，但实际上骨子里是国家政客等人。”
“……”柯南。
“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她心里洞悉了多少人的秘密，也掌握了多少人最不为人知的黑暗面。在月见家的奶奶去世后，第一个想要来分一杯羹的其实不是组织里的人，而是……就是这群国家政客们。”
“……”柯南。
“你知道我为了帮她处理这群人，流了多少血吗？”冲矢昴笑着说。
柯南忽然嗟默，想起自己在消防管道里昏死时的状态，完全能理解冲矢昴的心态。
这也是当初柯南和他设定这场改名换姓计划的其中一项。
“用冲矢昴的身份帮助她逃跑，然后把她送到美国安置，然后我就可以继续以莱伊的身份回到组织，到时候……我就不用这么束手束脚了。”
冲矢昴点掉烟丝，让烟雾在外面散去，徐徐消失。
一个失去了家族庇佑的女孩，不管到什么样的地方都会变成一个金丝雀。
以前奶奶还活着的时候，就告诫过月见七侑梦，千万不要展示出自己全部的能力，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尽管月见七侑梦听了奶奶的话。
但那些麻烦还是找上来了。
她被苏格兰背回家之后，自己偷偷揭开眼罩，家里摸索来摸索去，感觉眼睛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了。
“这个药膏真的有用吗？”月见七侑梦伸出手在空中摸索着，开始犯愁。“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完全没有康复的意思。”
“毕竟现在还处于消炎状态，没有这么快就好的。你想要干什么跟我说，医生交代过眼罩不要总是摘下来。”
“我……”月见七侑梦扁扁嘴。“我觉得自己身上全都是烟雾和灰尘，特别不舒服。”
“……”苏格兰。
“我想洗澡。”她冲着苏格兰声音来源的位置伸展手臂，让他把自己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