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篮球和过生日
陆婉和云起谈恋爱之后，也经常会和初一打招呼。
不过，初一很高兴，云起记得对她的承诺。他从来不会把陆婉带到寝室，哪怕只是让她待在客厅也没有过。
陆婉经常会主动来找初一。她会问初一云起喜欢些什么。可说实话，初一对这些也不是非常清楚，陆婉的问题她没几个能答上来。
不过，陆婉好像很高兴能知道初一并不清楚云起的喜好。
“马上就是云起的生日了，你能帮我探探云起想从女朋友手里收到什么生日礼物吗？”
陆婉那双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初一，初一实在没办法拒绝。
不过，她和云起做了快一年的室友，居然连云起的生日都不知道。虽然初一自己不喜欢过生日，但是她确实很想送给云起一件很好的生日礼物。
于是初一开始认真观察起了云起。她会看云起爱穿什么鞋，每天爱看什么节目。
云起也察觉到了初一奇怪，最近老是盯着自己看。但每次问初一，初一都只说没什么事。
云起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又做什么让初一害怕的事情，所以她在小心提防着自己。
初一则努力地从她和云起的对话中寻找蛛丝马迹。终于这天云起告诉他，他最喜欢的篮球明星要在市中心篮球场打一场友谊赛。
于是，初一找了所有能帮忙抢票的同学，大学同学，高中同学，就连平时关系一般的表兄弟姐妹也都问了。
但是初一还是没能抢到票。黄牛票太贵，初一又买不起。她已经被取消了奖学金，不能再花钱在买票上了。
于是初一就去市体育场求保洁阿姨，让初一在篮球赛上替一天的工作。初一求了很久，决定帮阿姨做一周的白工，换了那一天能在场上的机会。
初一买了件运动衫，期待能在体育场碰到那个明星，请求他在运动衫上签名。
不过，初一的计划还是不够周到。那个明星在哪都有一群人围着，初一根本没办法靠近。
赛前初一问过云起他会不会来看篮球赛。云起则一脸郁闷地告诉她，他根本没有抢到票。
于是初一心里又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到了篮球赛进行中的时候，初一那个百分百被球砸中的技能终于有了一点作用。
场上的那个球笔直地就朝初一的脸上飞过来。初一被砸出了一脸的血。
那个篮球明星人很好，送了一个签名的篮球给她，还给她在运动衫上签了名。
初一怕衣服和球会染上血迹，都先把东西放好再擦掉脸上的血。
篮球明星问她，：“你这是要送给男朋友吗？”
初一摇了摇头，“只是一个朋友。”
“这么重要的朋友？”
“对，很重要，一个我非常感谢他能存在的人。”
初一回寝室时，云起看见她脸上包扎的绷带，吓了一跳，慌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去看了场篮球赛。”
云起怀疑问道，“你不是百分百被击中吗？还敢去看篮球赛？”
初一憨憨笑着，没有回话。
“你下次要想去看篮球赛，我陪你去。我帮你截球。”云起又仔细瞧了瞧初一的伤口，“疼吗？”
云起生日那天，陆婉来找初一。
“怎么办啊？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他喜欢篮球，而且那个篮球明星要来我们市吗？但是我蹲了那么多天，根本没办法蹲到他的签名。他的签名就连出高价买，都抢不到。”
“那你没给云起准备生日礼物吗？”
“我哪知道这东西花钱都买不到。”
“那怎么办？”初一有些着急，说话有些重。
陆婉看着初一发脾气很反感，“我才是他女朋友，你生什么气？”
“就是你是他女朋友我才生气的啊。”
云起他生日要是没收到女朋友的礼物，肯定会很难过的吧。相比之下，她只是个室友而已，要不是陆婉告诉她，她连云起的生日都不知道。
即使心里不情愿，初一还是把自己给云起准备的礼物给了陆婉。
陆婉看见初一准备的礼物很高兴，甚至拥抱了初一。但她又迟疑问了一句，“你至于给他准备这么好的礼物吗？”
初一呆住了。原来她不该给云起送这样的礼物的吗？
她决定继续假装不知道云起的生日，剩下的大学生活也就这么继续假装下去。
云起生日这天，初一特意在图书馆待到很晚，但她没能躲过去，回来的时候云起在客厅坐着。
初一有些奇怪，他怎么没去庆祝生日。但她决定什么也不问，就这样回房。
“今天是我的生日。”云起叫住初一。
“啊？”初一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生日快乐。”
还好她还能说句生日快乐。
“我特意等你回来庆祝呢。走，陪我出去吃顿饭。”云起说着就拉起初一的书包。
“这么晚了，我不想出去。”初一紧紧拽着背包带子，与他相反使力。
“那我们点外卖。”说着云起就拿起手机，“想吃什么？”
初一拗不过云起，只能答应。“行，不过我请你吧，毕竟是你生日。”
“你不是奖学金被取消了吗？还有钱呢？这样吧，我们aa，反正你生日我也没什么表示。”
初一答应了。
吃东西的时候，云起突然说，“初一，我过生日你还是应该表示一下的。”
初一口中的饭都不香了，“你不都知道我没钱了吗？”
“表示不一定要钱的嘛。”
她深呼吸一口气，“那你想要什么？”
云起突然严肃起来，“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要是不想回答，不答也行。”
初一觉得很奇怪，点了点头“你问吧。”
“你为什么节假日都不愿意回家？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初一做梦都想不到云起问的会是这个问题。
“没什么事，就是不愿意回家。”
“是谁欺负你吗？”云起追问，非要问出个答案不可。
“没有。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很爱我的。家里没有人会欺负我的。”初一被问得有些不明所以。
“那为什么不愿意回家？”
初一沉默了一会儿，自顾自地说道：“就是他们太爱我了，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爸爸妈妈一直在替我担心，小时候怕我被陌生人拐跑，大了又怕我被男孩子骗。甚至我爸爸都不想我嫁人，怕我被欺负。”
“就不是决定报名哪所大学的时候，我爸爸妈妈一直在担心这所大学不好，那所大学不安全之类的。就看他们争论的时候，我就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一直都在依赖着他们。所以我决定，一定要离爸爸妈妈远一点，让他们看见我就算在这么危险的大学里也能一直好好地毕业。”
“但是现在一回家，哪怕我一点事都没有，他们还是很担心问东问西的。所以我就想，只要能不依赖他们，他们慢慢地就会不那么担心了吧。”
这个回答合情合理，也符合初一的性格。云起放心地舒了一口气，笑了笑，幸好真相不是他担心的那样。
“初一，你知道我问什么会变成你的室友吗？”
听见他认真地叫自己的名字，初一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一定是非比寻常的事。
“嗯？不是学校分配的吗？”
“别人是，但你不是。你爸爸妈妈在你入学前来过学校，拼命要求校方退学。我奶奶不愿意放走任何一个优秀的学生，就和你父母说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非常安全的室友。说起来，我还见过你父母呢。”
初一听见这话，吓得没把嘴里的东西给喷出来。“所以开学的时候，我那么没礼貌你还那么有耐心吗？”
“原来你知道你很没礼貌啊。”云起白了一眼初一，“我也是大一寒假回家的时候才知道的。当时我以为我奶奶要把我卖了，你是没看见你爸妈打量我的那个样子。”
云起转向初一，温柔的目光快要把人都融化掉。“你能有我做室友，既不是因为运气好，也不是因为什么祖宗保佑。”
听见这些，初一鼻子发酸。
“怎么哭了。”云起赶紧给初一递纸。
“原来我还是一样的没用。”初一哽咽道。
云起拿纸擦掉初一的眼泪，笑着说：“不是的，初一。你现在哭，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负担，是因为觉得很幸福。”
初一破涕为笑，“谢谢你。”
“这算是我给你补的生日礼物。”
“不行的，这种东西不作数的，来年你得送我两份。”初一摇了摇头，打趣道。
突然她发现，刚刚云起的指腹碰到她脸颊的时候，她居然没什么反应。既不害怕，也不讨厌。
她原来也可以和男生正常接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