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离开魔息宫后，黎奇去了一趟试剑峰。
樊佐已死，盟主之位暂由贺瑞顶替。
如今的试剑峰，比起黎奇印象中的更为清冷。
偶有书童打扮的少年走过，神色匆忙似有心事。
黎奇跟在一名少年身后，走到一处僻静院落。
隔着窗户，黎奇看到了站在窗边发呆的白一。
那道狰狞扭曲的疤痕，此刻也满是安静与忧愁。
不难想象，白一找贺瑞对峙过后发生过什么。至于为何白一留在试剑峰未回，其缘由多半是让贺瑞抓住了把柄。
白一下落不明，雪晴便求助于百晓生，这便有了那张人像。
离开试剑峰后，黎奇火速回到平京。
平京之中表面繁华喧闹，实则暗潮涌动。
东方曜策划逼宫，东方宸被蒙在鼓里，东方夜则是暗地布局等待收网。
“你觉得他败在了哪一步？”
听完黎奇的分析，殷红双手托腮，兴致缺缺的说道：“你不是有想法了吗？”
“总归是猜测，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啊……没啥意见。”殷红晃了晃脑袋，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并不关心他为何失败，我只关心与你有关。”
食指滑过殷红的耳廓，将其把鬓发挽到耳后。
“大抵，是用错了人。”
殷红十分给面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
黎奇微微垂眸，笑得有些无奈：“你啊。”
……
与黎奇所想的差不多，问题出在东方夜派去卧底的那人身上。
并不是那人能力不足或是心存反意，单纯是其行事作风雷厉风行态度认真，更不会谄媚于人，导致其在东方曜处并没有得到过多的信任。
事情发生在东方夜挑动多方势力之后。
东方夜似乎看准了顾准做挡箭牌，多次去顾府寻找顾准，顾准皆以身体抱恙而拒绝。
并未有多久，百晓生的单子上多了一个来自东方夜的问题，问的，是顾家的把柄。
合理的价钱交换合理的情报。于是，黎奇将顾家的命脉告诉了东方夜。
……
“五少爷，庄贤王又差人来问您了。”
顾准站在桌前，似是在作画，头都不曾抬一下，随口应道：“按之前说的，去回告他。”
那下人得了吩咐便退了下去，不稍一会又慌忙跑了回来，说道：“少爷，庄贤王已经到了府上了，正在堂前候着，说是来探望您……”
闻言，顾准忙将手中的笔放下，连忙吩咐道：“将这些东西搬到我书房去，顺便将他带到书房来。”
待东方夜步进书房的时候，顾准正披着外衣站在书桌前，接着作方才那幅春景图。
看到东方夜进来，顾准放下笔，轻咳两声，向东方夜微施一礼说：“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咳咳……”
“先生身患重症，过了这些时日本王才来看望先生，应是本王的不是才是。”东方夜止住顾准的礼，接着说道：“方才看先生站在桌前，不知是在画何物？”
“不过是些入不了眼的春花罢了。”
东方夜走到桌边，看到桌上的画，不停的赞叹，随后长吁一声：“只可惜先生病重，无法出门赏这大好春光。”
说罢，东方夜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提及到红嫣阁。
“那红嫣阁的姑娘，也是想先生的紧。自打听过先生的琴曲，再与其他琴师合不上拍。只是不知先生的病，何时能好。”
“王爷若是喜欢那女子，再与周大人同去红嫣阁便是，只是顾某现下身体抱恙，实在是无法陪王爷了。”
顾准说罢，又作势咳了两声。
听到这话，东方夜突然轻笑出声。
“本王最近听到些风言风语，说是令尊私下，与西域蛮国有所联系。”
话题急转直下，顾准收敛心神，冷静回道：“不过是些医术药物上的交流罢了。”
“如今朝中形式不稳，正值内忧外患之际。虽不知这小道消息的真假，但凡传到父皇的耳朵里……”
房内一阵沉默，良久之后，只听顾准一声轻叹，仿佛认命一般缓声开口。
“……王爷若是还想去那红嫣阁，顾某欣然往之。”
正巧屋内有珍珑，二人便对弈一局，聊了几句关于国家朝政之事。
离了顾府后，东方夜径直去了敬祯王府，向东方曜表示自己愿意站在对方这边。
东方曜面露喜色，一阵嘘寒问暖之后，方才悄声透露：“这周家，也是我们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东方夜表现的颇为震惊，他十分厌弃的说道：“周温宇就是个不识大字的武夫，能成什么事？”
“正因如此，为兄才放心。”至于安排周温宇去做了什么，东方曜却没有细谈，只听他接着说：“你二人虽文武相对，但眼下应放下芥蒂，以大局为重。”
“既是如此，便看在六哥的面子上，我愿与那周温宇不计前嫌，共同谋事。”
东方夜面上略有嫌弃之色，须臾后方才妥协。
与东方曜商议好后，东方夜回到自己的府邸，立即修书一封，唤来了下人：“将此信送到太子府，切记小心行事。”
数日之后，东方夜再次在红嫣阁设宴，不过这次，屋内并无舞女，也无琴师。
周温宇这次，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来，看到顾准在一旁，刚想演戏，便听顾准一声轻啧。
“既然人来齐了，便直接说正事。”
东方夜一锤定音，迅速说回正题。
“东方曜私招兵马，要在七月前有所成，怕是快要动手了。”
闻言，东方夜将手中的棋子落下，看向顾准：“先生有何高见？”
顾准手执棋子轻点棋盘，应道：“顾某何谈高见，想必王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先生过谦了。”东方夜转而对周温宇说道：“既然东方曜信得过你，你去便是。”
“不过……这兵要练得只认你，不认他。”
周温宇垂头抱拳，应声道：“属下明白。”
几子落毕，东方夜微笑着看向顾准，亲和的问道：“不知令尊，对朝中形式持何意见。”
“家父并无主意，顾家兄长多为太子一派。”
东方夜浅浅一笑，仿佛并不在意。
“过几日，本王意欲外出采风，不知先生可愿与本王一同前往？”
“……既是王爷之请，顾某自然，愿与王爷一同往之。”
东方夜微微颔首，爽利的落下一子，说：“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