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灵阵失效
如此匆匆数年,寒去春来,数年过去,已经十多岁的余筏越长越高,肌肉终于长得更健壮了些,仍不算那种蠢笨的肌肉疙瘩。
十多亩灵田,他刻意胡乱洒落的种子,稀疏成长的灵稻,由于种植的密度大减,他尽管没怎么施肥,除草只随便管了管,只要灵稻旁边的杂草没盖过主要的稻子,他就装作无视,多了则小心的拔除。
他不知道这种办法有没有用,只是不想留下人为的痕迹,那种一看就能发现的。
就这样,这片稀疏的灵稻长得越来越壮,味道慢慢的也越来越美,没有再退化下去。
至于有没有再复祖重归以前的灵米等级,他就不知道了。
经过这四年多近乎没日没夜的疯狂苦练,如今十岁的余筏,已经能举起千斤重的巨石。
弓箭术也练得出神入化,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无人教导,自行摸索了数年,制弓,布置各种陷阱,改良更新,如今更是花样繁多,防不胜防。
就是他尽管能够跟猴子一比高下,高来高去,可至今还不能飞行,比不上修士的神勇广大。
觉得希望越来越小,练就一身武艺的余筏咬了咬牙,决定放弃这片舒适的地盆,有爹娘残留气息的土地,准备冒险翻山越岭,去寻找更多的机会,好找到能复仇的能力。
留在这里,他不光是害怕自己慢慢变得安逸,不敢冒险,也怕哪天那灰衣修士一个心血来潮,重返旧地,灭了他这仇人后代。
小心的躲了四年多,再被那修士像草一样灭杀,那才真的冤。
更何况,到了这年,溪滩上的灵阵,好像没用了,失去驱鸟的效果。滩滁上生长的作物,人不在上面守着,眨眼就被啄得精光。
两边的灵阵几乎是同时失效的。
守不敢守,再想像以前故作荒废还有足够粮食出道,就没办法做到。
粮食失去一个来源,加上在这危险的地方逗留已久,再不离开,可能就真成了祸事。
余筏离开不到一年,整个溪滩上很快长满密密麻的野草,杂树,鸟兽也开始在上面占据筑巢。
十里外的洞穴封好,里面留了最新的稻种,以及一些普通农作物种子,还有一些晒干的干粮。
只带了少量制作好的干粮出发。
一路陪伴他的,有一把铁锤,铁钎,还有一张三百担的硬木弓,更强的,以他自学的本事做不了。
除此之外,他肩上还有一只半尺长的小貂,灰色毛皮,极是通灵,动作快若闪电。
这小貂明明毒雾沼林的原生土著,却没有里面普通动物的毒性,真是一桩怪事。
独自一人生活的余筏有点孤单,遇到这小貂有心弄一只小伙伴。几番打猎之余特意诱拐,慢慢的就把它拐到自己住宿的石洞。
在喂食了退化灵米后,这只小貂变得更是灵通,动作更快,皮毛也变得油滑得多,摸着很是舒服。
围在脖颈上,大冷天都不怕冻脖子。
而旁人不仔细瞧,还真以为它就是个围脖。
其实前几年,余筏就想翻越毒雾沼林了,这只貂不过试行的一个小收获。
养熟之后,他还给这貂取了个名字——“小溪”,溪滩的溪。
入林半月,越走越深,通常都只从树木上翻越的余筏终于遇到麻烦。
叽……
压抑的低鸣警告,是小溪遇到危险的反应。
正准备像猿猴一样纵树跳越的余筏连忙缩在树上不动,静止不动。
嗡嗡嗡
很快,一只光得发亮的黑蜂箭一般的划过,速度快的吓人,一看就不是凡种,可能跟灵早凶虫有关联。
静等片刻,直到听不到动静,吓出一身冷汗的余筏僵硬的动了动身子,有点愣神,从树上纵跳时,差点摔进漆黑的泥沼中,又吓出他一身冷汗,再不敢分心。
不是他不想从地面走,这片泥沼下面实在是太危险,他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不是有毒,更不知道是否还隐藏着更危险的毒虫毒兽。
至于那沼气毒,在小溪的指引下,他不仅认识防毒的草药,连解毒的药草也配制了几颗备用。
他主要防备的是隐藏在泥潭下的未知危险。
怕麻烦,他遇到这种沼泽,一般就是像猴子一样从树上纵跳过去的。
避过莫名危险毒蜂,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天近黑时,小溪又是“叽……”的一阵警告。
余筏惊得身子弓起,猎豹一样潜伏着。仔细倾听,却没再听到毒蜂的声音。
正狐疑间,小溪前爪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余筏缓缓看去,才看到那边静卧着一条像极了枯木落叶的毒蛇,长只丈许,看似普通,他却不敢有丁点粗心大意。
从过往的经验来看,小溪这么郑重警告的,前面那条绝对不是普通毒蛇,而是那种它和他加在一起都打不过的凶蛇。
他惊得寒毛直竖,又不敢留在这跟这条大蛇比拼耐性。
到时它一动不动能潜伏个几日夜,他倒要饿得头昏眼花,处境将更危险。
可惜人到近前,已经惊动那家伙,再想中途撤离,怕是更加危险。
目前唯一可做的,好像只能对峙了。
换而言之,称之为等死更好一点!
像以前的毒蛇,哪怕比这条更大的,小溪都能单挑,不管有毒还是没毒的。
不像这只,野兽独有的危机感,小溪压根连对抗的想法都没有。
有心静止不动,余筏悲哀的发现,那只大家伙还蠢蠢欲动的向着他们靠近,动作有点缓慢而已。
不仔细看,还根本注意不到。
可能这是它狩猎的本能,不管对待强大与否的猎物,都是这般的小心谨慎。
小溪现在连叫都不敢叫了,只是抠着它头发和肩膀的上下两双爪子,一双快把他头发拔秃了,一双抠出几只细小血孔!
怎么办?
一人一兽大眼瞪小眼,慌得不能再慌。
其实让小貂逃跑,离得尚远,它还是有逃生机会的。
逃不掉只能等死的,就余筏自己。
他感到很悲哀,很无奈,好像还没来得翻越毒雾沼林,还没来得及报仇,就要这灰雾弥漫的毒沼林中丧身蛇腹。
身子想努力控制住不让动,仍是禁不住的抖动起来,并且幅度有增大的趋势。
他微黑的脸色很快变得苍白,冷汗如雨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眼光也不由黯然失色。
到底要怎么才能逃脱眼前的灾难?
眼看着这条大家伙就游到近前,到时纵起一扑就咬中他。
余筏由害怕发抖,惊到极点,反而不敢动,身体僵硬如石,一动不会动了似的。
胡思乱想中,他想到了当初初到石洞那群胆小老鼠疯狂抢食,最近灵阵破灭,溪滩血洒遍滩的情景。
脑中灵光闪过,忽然就有了主意。
想到就做,他慢慢摸索出一个用油纸严密包裹的纸包,不舍的小心打开。
霎时芳香弥漫,迅速扩散开来。
前面那条跟没动似的慢慢的一段一段游过来的大蛇,突然间变得疯狂起来,也不管距离够不够,远远的就腾身飞扑。
树腰处,身畔的小溪也望着余筏手中的纸包蠢蠢欲动,叫个不停,再也忍不住了。
余筏自己也拼命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瞪得老大,牛眼珠子一样,手上动作却不听使唤,僵硬的跟块石头一样,拿出来半天还留在手中,要扔不扔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舍得似的小家子气。
唯有他头顶的汗水,真跟流水一样,汇聚成溪,直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