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式掘进
随着时间的推移,
沿铁路线走的简便公路当地民工团已经修通。
大型机器运了进来。
正式开堀遂道的工作就要开始。
挑沙和人工打炮眼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由汽车拉进来的沙石已经堆满了工地。
有了风钻,人工打炮眼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只好停了下来。
队上恢复了正常的工作。
全队有五个大工班,还有一个木工班和女工班。
五个大工班,
有三个工班负责掘进。
三班倒,不分昼夜开始开挖。
剩余两个班负责掘进后的排架支撑和水泥灌注。
木工班负责立模型。
女工班负责清理石渣和运输。
不得不承认队长任平的领导艺术,还是蛮有一套的。
我所在的三班,
是队上的老先进。
班长罗开明干起活来更是不愿落在别人后边。
掘进工作当然是首当其冲。
掘进前队长任平做了总动员,并宣布了三条纪律。
一,进洞人员必须戴安全帽。
二,洞内作业必须穿雨衣雨裤和长腰雨鞋。
三,洞内作业人员不准高声喧哗。
如有违犯,纪律处分。
初次进洞作业总觉得很不习惯。
安全帽压的脑袋胀胀的,
使人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加上雨衣雨裤又大又肥,干什么都觉得很不利索。
没办法,这是规定,违反了是要受到纪律处分的。
初时,我和多数人是负责清理洞内石碴的。
每次放完炮,洞内都要堆积下很多石碴。
如果不及时清理出去,后面的炮就没法放。如果再放炮,会使石碴越积越多,就更难清理了。
开山洞,首要的任务就是先清理石碴。
我们每天的工作就是,把石碴装进铁斗车里,然后推着运到洞外的山涧前倒掉。再有女工班的人往山涧下扒平。
我刚习惯了没几天,罗开明又给我安排了新的工作。
去洞子前面的掌子面。
抱风钻,打炮眼。
和我配合工作的是一个油条老工人。
他的名字好奇怪。
姓山,名扬,连起来叫山扬。
初来时,听有人喊他的名字,还以为别人跟他开玩笑呢!
在我们家乡,山羊就是种羊。
只有给母羊配种的羊才叫山羊。
他的扬跟羊同音。我们当时听了都想笑。
可后来知道他的名字就叫山扬时,
才知道那样笑话人是不道德的。
于是就不再笑他了。
可后来听了一件事,又觉得他太可笑了。
山扬原是大队保卫股的,上边有人,本人也确实有工作魄力,一时很得领导的重用。
有一次,因审问一个女破鞋的事,他犯了错误,掉进了泥潭,被下到二队来进行劳动改造。
二队又把他放到三班。
罗开明生性忠烈,最看不起像山扬这样的人。
自来到三班,他从来没有给他过好脸子。
苦的重的活都派他前去。
山扬又是个不知道收敛的人。
在机关待惯了,根本没把下面的人当回事。
罗不明看不惯他,他也看不惯罗开明。
罗开明说他一句,他管回他三句。
罗开明是山里的汉子,嘴笨。
山扬来自城镇,自幼能言善辨。
讲理,罗开明啥时候也讲不过他。
往往还闹的自己一肚子气。
只有将累的,重的活交给他干,算是对他的惩罚。
山扬不在乎,啥工作都难不倒他,他在铁路上已属老油条了。
开始配合他打风钻的水余,嫌他的话多,又想着点子撮弄他。
实在受不了,就请病假不和他干了。
罗开明没法,只好派我去和他配合,看我能不能不烦他。
上班初始,我扛着风钻和钻杆进了洞。
山扬在后边拉水管风管。
水管风管拉到跟前,他又忙着往风钻上接。
在工作方面山扬是没话说的。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我让他扶着钻杆。
我抱起风钻,右手握着手柄,便打开了风门。
当时的风钻是半机械化,是靠高压空气推动,钻杆才有转速的。
初打开风门的一刹那,风钻的后推力度非常大,一不小心后支腿就会蹬出去。
我是第一次抱风钻,以为和人工打炮眼一样,只要有力气就可以了。
谁知风钻那家伙可不是个善茬,和烈马一样,得有驯服它的本领。
我把风门一打开,只叫“扑通”一声,后支撑腿便跑了出去。
我还没闹懂是怎么回事,风钻倒了,我也摔了个跟头。
我爬起来,不服气的又抱起风钻,扶好支撑腿,准备再开风门时。
山扬过来抓起风钻说:
“还是我来吧,你去扶钻杆。”
风钻在他手里轰轰隆隆的摇摆着,钻头像个泥鳅一样,快速的向前钻动着。一个一米多深的圆洞洞,很快便被打好了。
机械的威力就是大,
真比人工打炮眼快的太多了。
不得不承认,科学才是推动世界前进的最大动力。
如果靠人工打炮眼,一千多米长的隧道,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完成呢!
山扬一边打着风钻,一边开玩笑。
他说:
“东方亮,如果人的家伙像钻头一样有劲就好了,看那个女人不害怕!”
我真没有想到,和他第一次配合工作,他就不分大小的乱说话。
不怨水余受不了他。
对他的话我虽不适应,但也没有什么反感。
在家时,也有许多老不正经的男人说过这样的话。
那是一个人的爱好,一会不说到女人他心里就着急。
没有必要和这样的人计较。
但对他打风钻的悠闲姿势,我心里非常佩服。决心要向他好好学习。
在单位没有一技之长,是叫人看不起的。
在他打完一个炮眼后,我上来抱起风钻说:
“山师傅,我再来试试!”
山扬也没有推辞,把风钻交到我的手里说:
“这打风钻的活,讲究个配合。首先脚要站稳,手要抓紧风钻柄,开风门时要慢慢开,不能猛一下全打开。
风钻头是靠风力吹着才转动的,它只有转动后才能把风门全打开,这样打起风钻来才得心应手。”
听了他这话,我心里有了数,照着他的方法试了试。还真行,风钻没有倒,钻头也慢慢向石壁中间延伸。
只是初次不习惯,握钻柄的手被震的发麻,腿也有些发抖。
一天下来,人累的像死猪一样不想动。觉得比人工打炮眼还要累。
真是啥活都不是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