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狗让

    “我，荀让，今天对着黄浦江庄严发誓，我会永远爱杨韵，永远对她好，永远不离开她。我会用尽自己的一生努力来带给杨韵幸福和快乐，无怨无悔。若有一天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下辈子投胎堕入畜生道赎罪！”

    如果荀让那时候知道自己的下场，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发誓！

    水川县，杨韵母亲的娘家。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县城，生活节奏缓慢，没有高楼大厦，和魔都广州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距离广州的那个雨夜，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明天就是除夕，家里的各种过年准备都忙活的差不多了。

    “晓玉，去楼上看看韵儿，你这闺女一直在房间里待着干嘛？让她下来透透风，来陪我聊会天。”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响起。

    “嗯。”杨韵母亲，叫李晓玉，她点了点头往楼上走去。虽然是临近过年的日子，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走到楼上最右边的一个卧室，李晓玉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声音关切担心的说道：“韵儿，下去陪陪你外公，这都好长时间没见了，你不要天天在屋子里面待着了，你外公喊你呢！”

    等了一小会，门从里面打开，杨韵走了出来。

    面对母亲，虽然她眼睛里满是悲伤，但还是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个十分微弱的笑容。

    “好。”

    走到楼下，杨韵在她外公面前坐下，努力收起脸上的悲痛，微笑着喊了一声外公。

    她外公叫李高远，今年已经79了，没有头发，一张老脸满是皱纹。他光着膀子，身上没有多少肉，皮肤也看起来干巴巴的，看起来就是一个骨头架子。

    虽然他的身体已经衰老至此，但他的眼睛却十分有神。

    他的目光满是沧桑，看人的时候，好像一眼就能把这个人的里里外外全部看穿。

    李高远正拿着一个长长的大烟管抽着浓烟，烟管前面的烟锅里放着满满的黄色烟丝。

    他抽了一大口烟，呼吸了一下，微微眯着眼睛看向杨韵。

    “娃啊，你看你年纪轻轻的这都有白头发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人不能总想着过去，还要往前看。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人这一辈子一晃就没了，没有什么坎是走过不去的。”

    他又抽了一大口烟，吧唧了一下烟嘴。

    “有空了你也多出去转转，去河边散散心，别成天在家里闷着，闷出病来怎么办！你就算不心疼你自己也心疼一下你妈，你看看她成天都在担心你，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

    “县中间那个白河，前些年又修了一个新的大桥，蛮气派的，河两边也收拾了，花花草草的，路也平整，平常大家晚上都爱去河边转转。等会吃完晚饭，你跟你妈一起去转转，散散心。或者你一个人去也行，我们也不打扰你。”

    杨韵低着头，正想说话，大门口忽然进来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扯着嗓子喊道：“李爷爷，我家狗生娃了，我爸让我来喊你们去先选一个。”

    李高远苍老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慈祥温和的笑容。

    “好，好，好，这是好事，马上过年了，生个狗娃娃讨喜。韵儿，去，去你隔壁王叔家去看看，看喜欢哪个回头抱过来养着。弄个小玩意陪着你，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杨韵心里也有些意动，“嗯”了一声，站起身子，问那个男孩道：“王土申，你家大黄现在已经生了嘛？”

    “还没呢韵姐姐，你赶紧去，马上就要生了，我爸还让我去喊隔壁家王首呢，你先去吧！”

    这个叫王土申的小孩满脸笑容的说完，拔腿往外跑去，浑身上下都充满青春的活力。

    杨韵出门左拐，往邻居家走去。

    王土申是这家最小的娃娃，他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他爸爸是一个医生，母亲常年在外打工，只有过年才会回来。

    走进他家家门的时候，他家的那条母狗大黄正在生产，从母狗的后面连续钻出来三个浑身湿漉漉的小狗。

    荀让感觉自己的脑袋撞到了地上，但还好地上铺着一层柔软的东西，并不是很疼。他想睁开眼睛但又使不上力气，眼前一片漆黑，身上黏糊糊的。他想喊出声音，但喉咙里只发出了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

    周围响起了人说话的声音。

    “这最后一个小狗看起来怎么个头最大，你瞧你瞧，都能站起来了，真俊！”

    “韵儿，本来准备把狗老大让你抱回去的，但我看这狗老三最威武，你还是把狗老三抱回去吧！”

    韵儿？荀让虽然眼睛睁不开，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两个熟悉的字眼。

    他鼻子抽动，用力的嗅了嗅，狗鼻子灵敏的嗅觉发挥了作用，他直接就闻到了杨韵身上那股熟悉的让他痴迷的味道。

    荀让下意识就想往杨韵那边靠近。

    人声再次响起。

    “哎呦呦，你瞧，狗老三往韵儿那里爬呢！”

    “韵姐，这只小狗好像很喜欢你啊，你看，他一直动着鼻子闻你的气味呢！”

    荀让心里一阵疑惑，什么tm的小狗，这群人在说什么。

    算了，他懒得管这些有的没的，循着气味他一直爬到杨韵的脚边，脑袋下意识的往她身上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