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荡寇扬威名(二)
路上阮小林看到季沧海一脸疑惑为什么自己吃面不给钱还收钱，阮小林便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他。
季沧海听完后感叹起来：“也许此行前往万相城后，怕是再也见不到那老爷爷了。这汤面之恩，不知何时能报答了。”
季沧海二人走出茶摊，沿着大道又行进了大约一炷香的路程。
突然见到不远处的路边竟然出现了一群摆地摊的商贩。二人走近一看，发现商贩大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而所卖之物也多是一些农家瓜蔬，衣物布料之类的。
阮小林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荒郊野外的会有人在此摆摊贩卖？
他走到其中一个卖甜瓜的地摊前与摊主攀谈起来。
那摊主看起来大约五六十岁的模样，瘦骨嶙峋，饱经风霜。倒是十分乐意的与阮小林这样的小年轻交流唠嗑。
那摊主告诉他，这些商贩都是不远处两公里外的白水城的乡民。只因为那县长对于城中所有的商贩征收大量的税负，交得起钱的富商大户倒是可以咬咬牙待在城里，而像他们这样交不起税钱的小商贩只能跑到城外的大道野集市上贩卖。
只是这南州一带山野纵横，匪盗猖狂，多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最出名的便是那被称作“白水天河”的白瑞犀，他武功高强，震慑南州，手下匪寇足足有四千多人，并设有四大使者八大护卫。
白水县长组织人员剿匪十余次都没能根除掉。而这野集市也可能被土匪袭击，实在是不安生啊。
兴许是这谈话吐出了心中郁结，那摊主从自己的摊位上挑了两个珠圆玉润的大甜瓜赠送了给阮小林。
阮小林再三推辞之下还是收下了。与季沧海一人一个，二人啃着个甜瓜在野集市间闲逛想买点衣物。毕竟现在二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老是被人当做乞丐也不好。
“咦？”阮小林拿起地摊上的一幅字画观摩了起来。
奇怪？这种贩卖瓜果衣物的野集市怎么会有人来卖字画？
阮小林看那地摊上又有书籍文本售卖，与这字画看起来像是出自一人之手，想拿起一本来了解了解。
“喂，干什么，你这臭乞丐，别乱动我父亲的字画，弄脏了你赔的起吗？”一声呵斥打断了阮小林的好奇心。
阮小林抬头一看，见那地摊的摊主乃是两名穿着书生打扮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
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少年一把夺过阮小林手中的字画，卷起袖子仔细擦拭起字画上的灰尘，只是不知道是那字画受潮了还是墨迹本来就没干，经过少年的一擦拭反倒是变的更加脏乱，将字画毁的不成样子。
那少年见此又气又急，连连咒骂起阮小林来：“臭乞丐，手又脏又贱，买不起还要摸，把这字画给弄坏了，还有谁会买？”
阮小林听到少年的咒骂后也是升起了脾气：“哎，我不就拿起来看了一下吗？你这字画还不是被你用袖子给自己擦坏的，怪我干什么？”
少年却是无理道：“要不是你这臭乞丐乱摸我父亲的字画，我会去随便擦吗？你这臭乞丐一辈子都是贱民，奴隶！”
阮小林本不想跟这少年计较，但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如此无礼蛮横。一口一个贱民乞丐。
从他的话来判断，这些地摊上的字画书籍文本大多是出自他父亲之手。想来他父亲应该是个文雅博学之人。
但没想到他儿子却是如此这般骄横无礼，没有教养，那就让自己替他父亲好好教育一番。
阮小林面色阴沉，目露凶光，握紧了拳头，一股浓烈的杀气自身上慢慢涌出。
“这位大哥，我哥脾气不好，如此冒犯真是多有得罪了。”那旁边看起来年轻的少年突然上前拱手赔罪道。
他在旁边观察了好一会儿，看到阮小林突然沉默不语，心里又生起一阵毛毛的不安感。于是赶忙上前赔罪打合。
不果他虽然嘴上如此说道，眼神里却潜藏着和他哥哥同样的鄙夷傲慢。
阮小林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因此并未对他的赔罪作出回应，收敛杀气。
“小林子，走吧，别跟这种人计较。”季沧海拍了拍阮小林的肩膀。他倒不是偏向外人，只是见阮小林散发杀意，担心他走火入魔。
“嗯”阮小林点了点头，不再与之一般见识。
二人正欲转身离去之时，却突然感觉地上的沙石在微微颤动，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这边赶来。
只是这动静在这野集市里着实不起眼，四周的摊主都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无人发现。
阮小林与季沧海二人对视一望，便决定在此等待，看看到底是什么来了。
不多时，只听得远处几只林间飞鸟扑腾而起，惊响了林木，嘈杂凌乱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
那些摊主顿时大惊失色，争先恐后地收拾起东西来。
阮小林二人有些不明所以，走向旁边一家卖黄瓜的摊贩想询问一下，谁知那摊贩老板却是完全不答。
双手上下翻腾收拾着摊上的瓜果，嘴上则一直嘟囔着“哎，阿牛这小子怎么没报信呢。”
阮小林扫视了一圈，发现野集市上除了那卖字画书籍的两位少年依旧呆站在原地外，别的摊贩早已收拾好了东西，正要离去。
“谁都不许动！”一声粗糙的大喝声传来。听到这声大喝，摊贩们顿时被惊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见一匹黑色的马匹从那大道上奔来，马背上的男子手握朴刀，眼神凶狠的扫过了野集市的摊贩们，吓得那些摊贩们瑟瑟发抖，不敢抬头与之对视。犹如猛虎扫视着孱弱的绵羊群。
那男子的目光扫到阮小林时，突然将手中的朴刀扔出。
阮小林目光一凛，却是并未出手挡刀。因为他看出那朴刀并不是冲自己而来。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阮小林身旁那卖黄瓜的摊贩背后中刀，立时倒地身亡。
原来这人躲在人群后，想靠着人群的掩护而偷偷溜走，只是不幸被发现了。
男子走到摊贩的尸体旁拔出自己的朴刀恶狠狠说道：“谁要是敢偷偷摸摸的走就跟他一个下场！”
一众摊贩们瑟瑟发抖，在无人敢动分毫。
又过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自大道上又奔来十四匹黑马，马上之人各个手持兵器，面露凶狠。将商贩们团团围住。
而那马队的最后则是一匹俊美的白马，马背上的人手提一杆青黑色蛇矛，悠悠然踱步而来，白马的身后还牵着一个少年。
少年双手被缚，嘴巴处是一片猩红的血渍，身上的布衣破破烂烂，满是伤痕，在那白马的牵拖下，走两步，摔一步，磕磕绊绊的向集市走来。
隐隐约约中，阮小林听到身旁的人小声悲呼：“完了，是祭酒使张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