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佛珠手串，五十块三串
陪着她吃完了饭，又哄她睡下，任江聿止如何温柔哄诱，沈漫九一直是冷漠疏离的态度。
江聿止也无奈，16、7岁的沈漫九确实冷得要命，不好焐热。
江聿止到酒吧的时候已经将近半夜十一点。
祁默左右逢源，左手边搂着美女唱歌，右手边美女依偎着给他嘴里喂烟，他懒懒咬在唇间，一股子浪荡公子的纨绔散漫劲。
江聿止解了扣子，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处，坐下倒了杯酒。
“别人都转场子了，我在这等你一晚上。”祁默吐出一缕烟雾来，语气慵懒。
“她一直没睡，我不放心。”
祁默啧了两声。
江聿止里面穿着黑色真丝衬衣，没打领带，上面两颗扣子敞开，颇为随意懒散。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恣意风流又禁忌深沉，像是掺了剧毒的醇酒，致命危险却偏诱人堕落。
一旁的美女看江聿止看得失神，伸腿蹭他西装裤腿，江聿止神色瞬间阴戾，语气寒浸，“滚。”
美女被他突如其来地阴鸷吓了一跳，赶忙收回小腿。
祁默笑出声，“你可是勾错人了，这位有主儿了，家里供着位祖宗呢。”
“让她们离远点。”江聿止语气冷戾，毫不客气。
祁默轻佻扬眉，“合着你洁身自好我也得跟着你不近女色呗。”
“看着眼睛疼。再有，香水味太重，沾上了她不喜欢。”
“……”祁默挺无语，“得，江公子发话了，你们都出去吧。”
祁默倏地凑近江聿止，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唇，明知故问，故意调侃说，“你这嘴？吃饭咬的？”
江聿止轻晃杯子里的酒，毫不避讳，“她咬的，没办法，太热情。”
祁默默了，看他还挺自豪，他经常怀疑江聿止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俗称抖m。
又称贱。
两人聊了半晌，祁默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么说她真失忆了？”电视剧里不少这狗血事，现实生活中还是头一回碰上。
江聿止手指轻叩杯沿，淡淡开口，“她坚持没失忆，觉得自己是穿越了。”
祁默一口酒喷了出去，比失忆还离谱。
“你信？”
江聿止喝了口酒，没答话。低头看杯中折射的光，忽明忽暗，他的神色也幽暗不明。
祁默蓦地发笑，“她都不记得了，那你这两年白干了？”
江聿止凝眉，眼神凌厉扫他一眼。
“不是那个干，你别误会。”祁默发觉自己的话有歧义，补了一句。
祁默不说还好，这一说江聿止眼眸更沉，现在沈漫九连碰都不愿意他碰一下。可不是白干吗？
“大哥，你别这种眼神啊，我害怕，你要拿出对你女人半分的温柔对我，我天天给你烧高香。”
江聿止冷冷睨他一眼，抽出根烟来点燃，“帮我联系倪烟，阿九想见她。”
祁默沉默了，半晌开口，“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好事？你逗我是吧，那是我前任。”他还是被甩的那个。
江聿止慵懒掸烟灰，“前任怎么了，你不是和历任前女友都保持着良好伙伴关系吗？”
“动真格的不算，动过心的没法再当朋友。”祁默咬着烟蒂道。
纯正渣男，女朋友还分动真格的和不动真格的。
“承认动心了？”
“没否认过。”祁默懒懒往沙发背上一靠，“挺喜欢她，但她接受不了。”
他好玩，倪烟属于宜室宜家那款的，恋爱奔着结婚去，俩人谈不到一块。
江聿止语气阴恻嘲讽，“情史一堆，还有个白月光，换谁能接受。”
祁默扯了下唇角，俯身把烟蒂按灭，“聿止，咱们这个圈子里，你这种才是珍稀物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搁动物园里你能收不少门票。”
他嘴贱，江聿止懒得和他贫。
混迹名利场，在风月场浸润过的男人，多情也寡情。江聿止这种，深情到变态的，属于国宝级的，不，应该是属于变态国宝级的。
在祁默眼里，江聿止对沈漫九，真挺变态的。
他有多能装，14岁保送国外名校，18岁留学归来，看上了当时16岁，还在读高二的沈漫九。
为了接近她，装成高中生，重上了回高中。
祁默当时就觉得他挺有病。纯属闲的，闲出病了。
这两年为了陪着她，不肯回家里的公司，白白浪费自己的才能，一心扑在他女人身上，反正没少被他老子骂，得亏上头有他爷爷护着才没把他逐出家门。
反正为了她大大小小的疯事没少干。
“倪烟回国了吗？”江聿止问。
“没回来，在国外演话剧呢。”
江聿止挑眉，“前女友的事你了解的门清儿。”
祁默又点了根烟，“偶然听说。”
“不帮忙？”
祁默嘴角忽然露出兴奋的笑，“这语气，是求我帮忙的意思？”
江聿止语气冷淡，“我从不求人。”
江少爷神色清冷倨傲，大概是忘了刚才求沈漫九别和他提离婚这茬。
“你不帮，我找别的办法。”江聿止继续说，话锋一转，“至于用什么手段找她帮我，你应该不介意吧。”
祁默咬牙，江聿止阴着呢，为达目的真能不择手段，敞亮干净的一面全装给沈漫九看了。
“我试试吧。”祁默说。
江聿止了然一笑，祁默对倪烟是真的动过心，至于到哪种程度，难说。
他喝多过几次，嘴里喊烟烟。还有一回喊的韩诗。
江聿止觉得祁默又渣又贱，一共被两个女人甩过，偏偏就对这俩人念念不忘，是真贱。
之前他身边基本都是韩诗那一卦的，性感万分，前凸后翘的36d。
韩诗就是把他甩了那个初恋白月光。
跟倪烟好了之后，口味换成她那款了，改喜欢娇俏可人的纯欲风美女了。
感情这方面，江聿止挺反感祁默，不过俩人半斤八两，祁默也看不过江聿止为爱痴狂的那些举动。
俩人属于谁也看不上谁。
“我也是为你好，铺个台阶，你俩说不定还能破镜重圆。”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祁默扯了扯领带，松泛领口，猛吸了口烟，吐出浓重的雾来，“我俩没可能。”
江聿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把酒杯撂在桌上，起身，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不改浪子本性，难。”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穿好，单手系扣，“先走了。”
“对了，这个给你。”祁默叫住他，边说边从手上摘下一串沉香手串递给江聿止，成色极好，六位数打底。
江聿止淡淡瞥了一眼，没接，“干嘛？”
“陈源托我送给你的，估计是想让你引荐引荐你父亲。”
江聿止手上一直戴着一串佛珠手串，宝贝着呢，没见他摘下过。
想要讨好他，攀关系的，千方百计的投其所好。
“不用。”
祁默笑了声，“我知道你不收，所以我就先帮你戴着玩玩。”
“以后别随便帮我收东西。”
“硬塞的我也没法拒绝。”祁默拿在手里把玩上面的珠子，看不出什么门道来，随手扔在桌上，“这玩意，有什么好的。”
他目光落在江聿止手上的佛珠上，“你这是什么木的？我听他们懂行的说你这个得八位数。”
江聿止抿唇，“树木。”
当时沈漫九说他身上戾气重，随手买给他的，让他学着温柔佛性点。
祁默没忍住笑 ，“还有树木这一说，那就是不值钱的意思呗？”
“五十块钱三条，天桥小摊买的，三条我换着戴。”江聿止撂下一句，淡定转身离开。
祁默，“……”糊弄鬼呢。就江聿止那骄傲矜贵劲儿的，能戴便宜货？
实际他实话，二十块钱一串，五十块钱三串，买的时候没零钱找不开，沈漫九大方挥手，一下给他买了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