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故人
飞舟上，几个同是碧落峰的小师妹围在墨语边上交头接耳的问道：“师姐，那化神前辈，就是之前在无极城的那位吧？”
“嗯，还好这次有他在，要不然萧家那几位道友凶多吉少。”墨语也是再次告诫众弟子以后在外历练要多多小心，不要觉得元婴化神就能横行天下，没看那萧鸿飞化神的修为不也着了道嘛，差点身死道消啊。
“不是，师姐，你不觉得那前辈一直跟着我们嘛？”一个十八九岁的俏皮小姑娘在墨语耳边悄悄说道。
这不说还好，经这么一说墨语想到刚看到信号弹的时候好像那人确实就在他们试炼的区域里，他们在外围晃荡了十来个月，难道那人也在外围晃荡？越想越不对劲。
“师姐，你说会不会是冲你来的啊？”墨语仙姿绝色是有名的女修，其他宗派的追求者不是没少去凌云派晃悠，只不过前者说过在元婴之前一心修炼，并没有过早寻找双修道侣的打算，现在如果墨语已经成婴的消息放出去，估计好多各派精英世家公子可就起心思了。
“瞎说什么呢，小心我打你啊。”墨语作势欲打，不过在几个师妹轮番围攻下，元婴大修士也是败下阵来，不一会就是赶紧求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让师妹们好好修炼后，墨语装作若无其事在飞舟上走动，可眼神却是不时的往后面飘去，这不看不知道，这一看隐约的好像是有那么道身影在后面吊着，墨语又不敢放出神识，索性给飞舟加速往古月国而去，不过后面那道身影也是加快了速度，这下墨语有点点感觉好像这位前辈是跟着他们了，不由得心里嘀咕道：难道真是冲着我来的？看他相貌虽然不是帅气的类型，但也算耐看啊，修为又高，也不是不能考虑啊，啊啊啊，我在想什么呢！墨语突然使劲拍了拍脑袋，引的边上几位弟子投来好奇的眼神。
在墨语的胡思乱想中，飞舟很快就到了古月国的地界，继续一路往古月国与妖族交界处飞去，沿路时不时的看到一些断壁残垣，当然不是现在妖族破坏的，人妖两族已经安分了两百余年，这些是历史上被妖族攻占的古城或是修真门派，古月国为了警醒人族后辈并没有在原址上建立新城。
又是飞行了半日，入夜，远远的看到远处有道淡绿色光幕接连天地，高不知几许，长不知几何，只是一眼看不到边界就是了。
“到了。”一群刚出门的小师弟师妹们都是跑到飞舟前面兴奋的看着此情此景，这是有名的山海结界，是人族各派合力设立的，就是预防妖族，平时警示，战时则是防御结界，据说可抵挡大乘修士三日攻击。
远处陆意看到山海结界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两百年前，那些熟悉的身影不知道还剩几人。
飞舟飞到山海结界近前的一座城池“界城”，城中禁止飞行，所以在城外众多飞舟就是落了下来，墨语带着一众弟子进城先去找凌云派的驻地，进城之前又是往后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那道身影，心思又是一乱，不过继而又是自我暗示道：人家可能正好要到界城呢，同路而已。
而陆意这边，进了界城后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就像是被时代抛弃的人，闭关两百年真是太长了，长到连一个熟识的人都找不到。
陆意一路走到山海结界处，抬手轻抚结界的光芒。
“这位道友。”突然背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陆意转头看去，仔细一瞧就是呆愣当场，对方拄着拐杖的手也是微微颤抖：“陆意？”
“苍松？”陆意一时不敢相信这白发苍苍的老者是他的兄弟。
“我就说今天喜鹊枝头直叫唤呢，果然有喜事啊，啊哈哈哈，老子的兄弟回来了。”老者激动的丢下拐杖就是抓着陆意的肩膀一顿好锤：“走，陪老哥去喝一杯。”
老者带着陆意来到一家略显破旧的酒楼，俩人来到二层凭窗而坐：“老张给我来一壶最好的酒，不，十壶，给我来十壶，今天我高兴，不醉不归。”
在等酒菜的这档子，这老者终于是略微的平缓了心情，拉着陆意就是说这两百年来的事，不过都是些时而哭时而笑的事。
“当初二十人的小队就剩我们了。”
“就我们两了？”陆意听到这话心就是一抽，那不是心中的那人也已经成冢中枯骨？
这时掌柜的亲自把酒菜端了过来说道：“刘老爷子，酒菜来了，不过古小姐可是说过不能让您多喝呐。”
苍松看着上来的一壶酒立即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的怒道：“屁话，今天老子的生死兄弟回来了，赶紧给我上酒，今天我要不醉不归。”
“是是是。”掌柜的接手这家酒店四十多年，从没见过刘老爷子发这么大火，当即就是诺诺的退下准备酒水，然后悄悄的在伙计耳边嘀咕了几声，那伙计听完之后立即跑了出去。
“来来来，青尘，我们今天不醉不归，老哥好久没这么开心了。”陆意囧，两百年前这伙人就爱拿他的道号开玩笑，当初他们第一次在界城这里组队的时候陆意还是个白面小生，有次他师兄喊了他的道号，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整队的人就一直叫他倾城仙子，以至于后来他从不和别人说他道号，现在再次听到，却是已经物是人非。
俩人你一杯我一杯缅怀过去，酒过三巡，陆意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但又说不出的样子：“师兄，那…那…”
苍松一看陆意的样子，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但还是说道：“白师妹是七年前坐化的。”
“七年前…七年前…”陆意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揪心的痛让他快喘不过气来，暗恨自己怎么就不快点出关，以至于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能和我说说嘛。”
“白师妹终身未嫁，她一直在等你……”苍松慢慢的把他知道的信息都说给陆意听，当然修道之人大多也是聚少离多，十几二十年能聚一次都算短的“在你闭关三十年后，少天开始追求白师妹，不过白师妹一颗心里都是你，他们俩人蹉跎了半生，最后少天去了海外，再听到消息已经故去了，白师妹每十年就去玄宝阁等你，可是一次又一次失望，二十年前我们仅剩的几个老家伙聚会时她就开始精气流失了，后来再听到就是她已经坐化了。”
“她在哪？”陆意情绪低落的问道。
“两界山。”
陆意再次沉默，两界山是他们俩定情的地方“其他人呢？”陆意不愿多想，问起其他人。
苍松蒙了一口酒唏嘘道：“大多都没跨过化神，早早的就坐化了，大道无情，没人躲的过。”
“外公，你又在喝酒。”突然楼梯口响起一声悦耳的嗔怒声，接着就见一身穿鹅黄色裙衫的少女疾步走了上来。
苍松见到此女先是一惊，酒都醒了大半，继而想到今天有喝酒的理由，便理直气壮起来，拉过此女就是让她侍立一旁说道：“啊，小韵韵来了啊，来来来，见过你外公，陆意这是我外孙女，怎么样？俏吧。”又是对着陆意夸自己的外孙女。
“……？”这声外公可把古韵给说懵了，古韵打量了一眼陆意，这年纪确定是外公？
苍松在一边催促道：“小丫头愣着干啥，这可是我兄弟，你得叫外公。”
古韵见外公认真的样子，不像是逗她，乖乖的对着陆意喊了声：“外公。”
陆意看着苍松挤眉弄眼的样子哪还不知道得出血了，立即解下腰间的一块玉佩递给了古韵：“这，我真是一点准备也没，这灵纹玉有聚灵静心之功效，你且收好。”
“谢谢外公。”果然收了礼物这外公叫的就顺口了，不过古韵可没忘记她来的目的“外公，你不能喝酒了，小医仙可是说了，你有暗疾，不能过度饮酒。”
或许是今天有陆意在场，苍松有借口，这脾气就执拗起来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也就这几年了，你这丫头还不让我爽快爽快？”
陆意神识一看，这苍松确实身体老败行将就木了，不由想到这好不容易遇到的老朋友也快了啊，不由说道：“师兄，今天就到这吧，以后可还久着呢，这身体可给我养好了。”
有了陆意帮衬，古韵立即拉着苍松就是准备回去。
“好好好，我的好外孙女啊，得得得，依你依你，咱回去。”说着苍松颤抖着给陆意一个拥抱说道：“岁月倒是把你忘了啊，怪事，怪事啊，好了老弟，随我一道，也好认个路，你可要多来找我啊。”
陆意随着爷孙俩来到一处老宅，便是告辞离去，迫不及待的往两界山而去。
“外公，这谁啊？”等陆意一走古韵眼珠子一转俏皮的问道。
“哼，不和你说。”苍松想到没得喝酒，就是噘着嘴往躺椅上一坐佯装生气。
“外公，说说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