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很多感动的话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说了聊聊，又不对你一个女生动粗。”他的耐心正在一点点流逝，舌尖顶了顶左腮，“带你下馆子行不？”
沈思夏眼睁睁看着末班车驶过去了。
她知道不答应江宥，是不会轻易让她走的。
挑了一家开在小吃街的饭店，环境亮堂，重要的是人多，有这么多人看着，江宥至少会收敛些。
沈思夏脑海里的一根线随时绷着。
都是第一次来这家饭店，她紧张兮兮的模样，江宥随意多了，“别这么拘谨，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没胃口，你点你喜欢的。”
“我喜欢的你就喜欢？”江宥饶有兴致的扣她话里的细节，“跟我口味那么像，程辛年可会伤心的。”
沈思夏咬瘪了纸吸管，不去理会他的话。
“你和他处对象呢？”
他凑近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像是怕被人知道，不过饭点堂食的人里有和她穿一样校服的人。
沈思夏迟疑了一瞬，抿唇。
江宥觉察到她飘忽的眼神有些心虚，“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你怎么能看上他呢？”他啧啧两声，仿佛以朋友的身份替她感到不值。
沈思夏任凭他怎么说，始终没有回应。
藏在桌布底下的手滑动屏幕，查找通讯簿中的联系人。
电话拨给程辛年后，她耸下了肩膀。
这样一个细小的动作逃不过江宥的眼。
“把电话掐了，我俩吃饭，又不是要你命，吃完送你回去，说到做到。”
江宥目光幽深，摊出手，示意把电话交给他。
沈思夏呼吸微窒，不情愿的交到她手上。
他扫了一眼屏幕显示的人名，待等对方接起一秒。
修长的指尖掐断了通话。
再打过来，他直接关机。
“有什么话你说吧。”沈思夏冷下脸色，“我实在不知道和你有什么可谈的。”
江宥之前点的菜上齐了，他抽了双筷子给沈思夏。
她没接。
江宥收回悬在半空的手，自顾自的往碗里夹菜，“前几天情人节有没有送礼物给他？”
沈思夏：“？”
他想问的就是这个？
江宥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让我猜猜，送了巧克力？”
沈思夏眉梢微动，紧锁的眉心松弛。
“看你表情我就知道，我又对了，我发现你这小姑娘怎么藏不住事呢？”
江宥的牙被冰啤酒刺激了一下，寒的他吸了口凉气，“你别一直不说话啊，这样我很郁闷。”
他和程辛年喝啤酒都喜欢点乌苏。
沈思夏凝在啤酒瓶上的视线挪到他身上，说话还是冷不丁的，“想我夸夸你吗？”
“这倒不用。”江宥低闷的笑了两声，尾音不着调，“程辛年是不是收了你的巧克力，但看上去怪怪的，不像你送他其他礼物那样高兴？”
沈思夏疑惑的抬眼，嘴唇动了动。
程辛年当时的反应的确不对劲，不过他后来解释是家里出事，心情不好，她没有深究。
“知道为什么吗？”江宥的目的让人捉摸不透。
她有预感，这个问题深刨下去会是不好的结果。
但她希望和程辛年的感情是透明的，“为什么？”
江宥靠上椅背，摸了根烟出来，点燃。
“其实故事很简单。”他吮了一口，吐出的眼圈徐徐上升，散在空气里，“我和程辛年以前是同班的，当时有个女生喜欢他，每天中午给他送饭，让我想想唔，送了一个学期，情人节送他巧克力，程辛年被她感化了，只可惜那女生后来转学了。”
“碰巧那个女生对我胃口，程辛年为这事还跟我闹掰了，不过话说回来。”江宥顿了顿，掸掉烟灰，“你做的这些或许早有人做过了。”
“你猜你每次给他送这送那的时候，他是不是透过你看另外一个人？”江宥意有所指。
沈思夏喉咙艰涩，她提醒自己，江宥的话不可信。
心头像被人遮了层疑影，不安感被放大。
“你研究这些有意义吗？”
江宥忍不住发笑，周围的人打量的眼神，他浑然无感，“我们就是蛀虫，成天东晃晃西转转，无聊透了，总得在别人身上找点乐子。”
“还有，你以为你男朋友是个什么好东西？”他眯起了眼，没抽几口的烟头被他掐进了一道菜里，五官倏尔变得狰狞，“我干过的事，他在外面干了也不少。”
“小妞，劝你早点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别被骗了还帮人数钱。”
沈思夏盯着那盘飘满烟灰的菜，强装镇定道：“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江宥冷哼，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菜凉了，将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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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思夏仍在琢磨江宥昨晚的话。
没留意有人影闪到她身边，扯住了她的胳膊。
沈思夏被吓得浑身一颤。
程辛年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叫你怎么不应我？”
“有吗？”沈思夏眼球转了一圈，极力掩饰今天的不自然，“我没听到。”
“鼻音那么重，感冒了？”
程辛年蹙眉，修长的手指伸到她脸庞。
她不动声色的避开了。
程辛年愕然，悬在半空的手进退两难。
“昨天你打我电话了？”手指相互摩挲，搓的指腹有了热度。
沈思夏含糊过去：“可能不小心摁到了。”
“我后来打给你，你关机了。”
“后面我睡着了，可能没电了吧。”
教室途中，他们一路无话。
沈思夏赌气似的要走在他身后，头埋的低低的，像是怕被程辛年发现她异样的情绪。
知她者程辛年也，她不擅掩藏情绪，一开始便发现了。
明知道江宥说那些话是故意激她的，程辛年喜欢过那个女生也好，没喜欢过也好，不都已经过去了。
可她控制不住的多想，程辛年喜欢她，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和那个女生像吗？
“给你冲了感冒灵。”
冒热气的玻璃杯搁在她的桌角。
沈思夏抬起头，冰凉的手捂上杯壁，“谢谢。”
程辛年没用保温杯装，玻璃杯可以用来暖手。
沈思夏喝完，脸色红润不少。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来，捧住了她的脸。
程辛年俯身，额头相贴。
沈思夏曲解了他的意思，手肘抵在他的胸膛，细若蚊足的说了一声：“我感冒了。”
程辛年抬起她的脸，轻捏她的腮帮，“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是不是还生气那天没陪你过情人节？”他圈住沈思夏瘦削的身体，脑袋埋进她的颈肩，声音闷闷的。
“没有，我才没有那么小气。”沈思夏撇过头，看向窗外。
呼出的热气尽数洒在她的颈窝，心坎痒痒的。
一根细长的银链落入视野。
吊坠是丘比特，手里拿了爱神之箭。
“送你的。”
沈思夏愣怔：”这是”
“虽然迟了点，怎么说都是我的心意。”冰凉吊坠贴上她的皮肤，程辛年揭起她后颈的长发，帮她扣好，“我打工赚钱买的。”
他扶住沈思夏的肩膀，将人转向他，简约风的铂金项链果然很衬她，“是不是有很多感动的话想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