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浪漫主义本身
一轮烟花结束，周遭回归了平静。
沈思夏仰脖问他，“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程辛年表达欲淡薄，更不擅长讲情话。
沈思夏轻笑，戳穿了他：“我听到了，你说，你喜欢我。”
“听到了还问我？”被她抓包，程辛年罕见的害羞，耳根覆上了浅浅的红。
“我想听你再说一次。”沈思夏灿亮的眼眸弯起。
程辛年勾了勾唇，揽住她，贴近她的耳根：“会永远喜欢你。”
一字一顿，无比清晰。
是会付诸行动的诺言。
程辛年俯身贴过来，清隽的轮廓在视野里一点点放大，覆上了她的唇瓣。
沈思夏的手原本抓住他敞开的大衣，改圈住他的脖颈，加深这个吻。
世界喧嚣离他们远去，剩下恋人炽热的吻和这漫天的烟花。
烟花是浪漫主义的杰作，他们是浪漫主义本身。
----
烟花表演结束，一行人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
程辛年和杜康先上去了。
许梦圆突然胃疼，沈思夏去附近的便利店买药。
返回酒店大厅，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杞听到脚步声，回过头。
两道视线交汇。
江杞朝她温润一笑，“来上溪这几天玩的开心吗？”
“还行。”沈思夏颔首，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两三天前我拜访完老师就回来了，杜康说你们旅游接近尾声了，过两天和你们一起回临川。”
话音刚落，他瞥见了沈思夏手里拿的药，“你胃疼吗？”
“没有，我给许梦圆带的。”
话题终止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或许他也感到不自在，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唐突，但我不问，怕是要想的失眠了。”江杞惆然的垂下眼帘，“你和程辛年在一起了吗？”
沈思夏的呼吸一窒，她的反应已经给出了答案。
“你怎么知道？”
江杞紧绷的唇线松懈：“我刚刚也在游乐园。”
她和程辛年独处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场烟花秀，难不成江杞看到了？
江杞预判了她的揣测，急忙解释：“别误会，那家游乐园今晚有烟花展，我事先并不知道你们的行程安排。”
“我没有误会，觉得凑巧而已。”
她相信江杞的人品。
“我和程辛年一起长大，他的人品我最有发言权。”江杞顿了顿，唇角挂着苦涩的笑，“你的选择不会错。”
即便输给了程辛年，也要做个有风度的输家。
“可以抱一下吗？”江杞张开手臂，询问的语气，等待她的回应。
沈思夏犹豫了半晌，还是选择上前一步回拥他。
无关男女之情，一个纯粹的拥抱。
江杞的绅士手没有放下来过，悬在距她后背一厘米的地方。
沈思夏有了真正可以保护她的人，他不能逾矩了。
这个短暂的拥抱，就当是给他这份五年的暗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上溪之旅告一段落，上飞机前，程辛年买了一人一份的纪念品。
唯独给沈思夏的多了样东西，一张他们在游乐园的双人合照。
程辛年一手持镜，另只手比耶，笑容灿烂，沈思夏靠他身边，表情懵圈。
他事先没说要合照，程辛年喊她名字，她疑惑的看向镜头。
就有了这幅看起来傻傻的表情。
回临川后，假期没剩几天了。
程辛年的作业一个字没动，沈思夏便知道，他肯定想赖着不写。
下定决心要帮他改改这毛病。
每天按时去程辛年家里监督他写作业。
有时她觉得自己像晚托班的老师，程辛年是她手底下最不听话的学生。
“你老看着窗外，外面是有字还是有答案？”笔端叩敲桌板，沈思夏一抬头就发现他走神了。
已经被她盯着写了三个小时的作业。
程辛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惩罚他什么不好，非要罚他写作业。
他趴在桌子上，尾调拖得长长的撒娇，“不会写。”
“你高考也能和老师说，我不会写。”后面半句，沈思夏模仿他撒娇卖乖的行为语调。
“我发现在一起久了，你说话还挺好玩的。”
“好玩？”沈思夏冷笑，点了点卷子上打红叉的题目，“程辛年，在一起久了，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气死。”
“别生气了，这位负责任的小老师。”程辛年扯住她的衣袖，轻晃。
他知道沈思夏最吃他这套，要不了几招就缴械投降了。
“我新学的芒果绵绵冰，下午做给你吃，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从他嘴里出来的扁平叠词，听起来黏腻新颖。
沈思夏吞了口口水，又是撒娇，又是美食诱惑。
好在她意志坚定，“别给我整那套，先把题做出来。”
“好好好。”
程辛年正欲下笔，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去看看？”和她相觑了一眼。
“小叔叔，快开门，是我！”
沈思夏听出来了：“祝薇？”
“别给她开。”程辛年冷不丁的出声。
知道他是说说而已，沈思夏开门请她进来。
祝薇本想质问他过那么久才来开门，结果打开门第一个见到的是沈思夏，立马换上欢快的口气：“思夏姐姐，怎么每次我来小叔叔家你都在啊？”
她看了一眼程辛年，心虚的支支吾吾：“我辅导他功课。”
“啊？”祝薇捂唇故作惊讶，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小叔叔你成年了还要人监督你做作业啊？”
她小升初的时候，程辛年用相同的话嘲笑过她。
终于被她逮到了机会。
程辛年满脸黑线：“你有意见？”
“我怎么敢有意见？”祝薇进门先逗猫。
“你来干嘛的？”
“爸妈今晚不回家，我来蹭顿饭。”
程辛年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便宜侄女来找他准没好事。
他一个人在厨房忙活，沈思夏进来了。
给他找了个围兜，围上他劲瘦的腰，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你不去陪祝薇玩了？”程辛年刀工好，完整的芒果被他横竖交叉划分成了一块一块。
“她在看电视。”
程辛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笑。
她没忍住。
程辛年好奇的回过头：“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
“她说，你不会做的题，她都会做。”
祝薇偷看了他的一模冲刺卷。
程辛年停下手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