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我放不下
玄氏。
主殿。
“有下落了吗？”玄觞问。
玄霖低头回道：“……还没有。”
正在这时，阮梓柔在两人面前现身。
玄觞抬头看过去，不等他问，阮梓柔主动道：
“两天前，小白感应到了珞柒帝女的气息，但两天过去，这抹气息已经没了踪迹，神隐宗到现在，还没有联系上珞柒帝女。”
玄觞负手站在窗前，回想着那天六界宴上，檐淮忱将珞柒困在怀里的一幕，眉头紧紧拧起。
阮梓柔上前走了一步，“玄觞，灵域入口找不到，珞柒帝女的下落也不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片刻后，他沉声道：“等。”
说完，他转身看向阮梓柔，“梓柔，你先回神隐宗，这些时日密切注意神隐宗的动向。”
阮梓柔想问‘那你呢？’
可话到嘴边，她没有问出来。
点了下头。
便转身回了神隐宗剑阁。
在阮梓柔离开后，玄觞也抬步往外走去。
玄霖下意识跟上，“家主……”
“不必跟来。”
黑风崖上。
樊戟站在黑风崖边缘。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过身。
“玄觞神君，你终于来了，本座可等你很久了。”
“别废话，能不能找到灵域的入口。”
樊戟阴森笑着，“神君既然来我黑风崖，便是相信本座能找到灵域。”
玄觞抬眼看着他，半晌，他开口：
“说吧，你的条件。”
樊戟‘哈哈’大笑了两声，“爽快，不愧是玄氏家主。”
“我要神君你和我彻底合作。”樊戟张开双臂，无尽黑雾沼泽穿梭前后，“我要整个天下，整个六界！”
说着，他偏头看向玄觞，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自然，也包括神界。”
玄觞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对他的野心抱负没有任何兴趣。
“随你，本君只要珞柒，其他的，本君不会阻拦。”
闻言，樊戟脸上多了丝异色。
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好。”他说，“事成之后，六界归我，珞柒帝女——归神君。”
玄觞耐心并没有多少，在他说完后，直接问道：
“灵域隐匿在六界之外，你如何去找？”
樊戟转了转脖子，咔擦咔擦的渗人声音，在这魔气缭绕又阴森空荡的黑风崖，显得异常骇人。
他森笑回：“晏宸身上有怨魔的魔灵，哪怕他当初在寒涧渊除去了大部分的怨魔之气，但他灵脉中的那部分魔气，根本除不掉。”
“本座可以借助怨魔之气间的彼此感应，找到灵域所在。不过……”
他声音一顿。
玄觞眯眸看向他。
樊戟道：“本座现在魔力不足，灵域那里的灵力能压制本座的魔息，如此贸然前去，怕是非但救不出珞柒帝女，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玄觞：“所以，你需要什么？”
樊戟扬眉，邪佞笑道，“御神或者新神的魂魄之力，对本座是非常滋补的好东西。”
玄觞眉头紧紧皱起。
岂料，樊戟还在继续说：“万年前，柏旭神君的魂魄，本座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只是可惜的是，他魂力太强，不等本座完全炼化他，就被他逃了一半魂魄。”
“算算日子，柏旭神君那一半的魂魄，该凝聚成型了吧？”
玄觞手指无声收紧。
樊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玄觞神君，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柏旭的魂魄不除，他早晚有一天会想起来曾经的一切。”
“到那时，别说你现在的玄氏家主之位，就连珞柒帝女，也跟你再没有丝毫关系。”
“我知道了。”
玄觞面上杀意一闪而过。
他道：“苏木现在身处仙界，我不便动手，待他回了神界，我会将他的魂魄给你送来。”
樊戟甚至满意。
“那这段时日，就先抓几个御神或者新神过来吧。”
灵域。
水云境。
莲湖河畔。
沈桁双手撑在护栏上，看着下面的莲花满池，他唇角上挑，问身旁沉默不语的男子。
“晏宸，小殿下醒来了吗？”
片刻，漠然的声音响起：“不知道。”
沈桁有些意外。
不禁回头看向他。
语气打趣：“这都一天半了，你就没去御绥阙看看？”
“没有。”
沈桁眼中兴致渐深，“这次怎么耐得住性子了？”
“舍得将她一个人丢在御绥阙？前段时间，寸步不离地守在人家床边的，也不知是谁了？”
檐淮忱不理会他的戏谑。
他看似在赏下面湖中的莲花，可实际上，如此灼灼的花色，根本未抵达眼底。
哪怕他不说，沈桁多少也能猜出一二。
敛去谐谑的神色，沈桁背靠在护栏上，看向檐淮忱，正色道：
“小殿下毕竟是古神，而且完美继承了古神一族所有的优点，虽然前段时间魂力耗损严重，但只要好好修养，不会有大碍。”
檐淮忱依旧没有出声。
不过沈桁注意到，他眉宇间的神情明显认真几分。
沈桁继续开口，只是这次，却是劝他放珞柒离开。
“晏宸，实在不行，你就让小殿下离开吧。”
檐淮忱气息沉重了些。
明显是不赞同。
但沈桁只当自己看不懂他眼下的神色，继续道：
“你也看到了，你们两个在一起，除了吵架和冷战，什么也没有。”
“你和她，身份不同，立场不同，责任也不同。她有她的使命，也有她的顾虑和考量。”
“晏宸，你若为了一己私心，继续强行将她留在身边，那以后，这种无穷无尽的冷战和争吵，将会是你们接下来日日月月的现状。”
檐淮忱狠狠闭了下眼。
压住胸腔中如刀割般的疼痛。
“沈桁，我放不下。”他说。
“我可以放下所有，可以放下灵域万千生灵，可以放下六界众生。”
“可唯独，我放不下她。”
不管承不承认，这份爱，这份情，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深入骨髓。
如果她也能爱他，长长久久的留在他身边。
那么，他一定会将这世上的所有全部亲手奉给她。
只要她要，只有他有。
他全部给她。
哪怕是他的命，他也绝不会犹豫分毫。
只是可悲的是，她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