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你怕我?
刚坐起身,床榻左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下一刻,一道墨色修长的身影闯入视线。
珞柒抬头看他。
在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冲击下,这个时候乍然见到檐淮忱,脑袋竟有些发怔。
檐淮忱来到床边。
深邃的目光落在她面上看了两秒。
随后倾身朝她伸出手,想查看一下她的神息。
看着面前这只越来越近的手掌,珞柒下意识往旁边侧身。
避开了他的触碰。
男人手掌一僵,停在半空。
看着她本能的躲避动作,檐淮忱眸色瞬间变暗,薄削的唇紧抿。
“你怕我?”
他身形未动。
珞柒回过神,意识到刚才闪躲的动作太明显了。
但那几天在这张榻上,无数次晕过去再强行被灵力唤醒的画面一遍遍在脑海中回荡,让她对他的靠近甚至本能地产生了抵触和排斥。
她不答,檐淮忱却忽然欺身上前。
他双手用力握住她肩膀,逼她看向他,眸光逼仄,又问了一遍。
“珞柒,你怕我?”
这次,她挣开他的桎梏。
嗓音微冷,“为何要怕。你是灵域尊主,我是古神帝女,身份上,并无高低贵贱。”
檐淮忱直起身,立在床边。
本来甚是宽大的床榻,因为他直直堵在床榻正中央,而显得狭小。
檐淮忱定定盯着她,半晌,在珞柒从床榻另一侧下床的时候,倏的,他一把攥住了她手腕。
将她拽到怀里,压制住她的抗拒。
他扣住她后颈,逼迫她抬头。
对上这双清凌到不含感情的美眸,他唇角轻扯,残忍道:
“珞柒,你和玄觞不是成婚了吗?”
他说着逼近她,“怎么,他不碰你吗?”
他话中羞辱的语气很明显。
珞柒抿紧唇,指尖捻紧。
她不回答,檐淮忱也不强求她的答案。
只是,他动作越发过分。
搂在她腰上的手掌慢慢上移,玩味讽刺道:“珞柒,你当初抛弃我,不顾一切地跟他成婚,可曾想过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珞柒垂下眼眸。
长长的羽睫遮住了眼底乍起的情绪。
她忽然用力拍开了他的手。
嗓音干涩:“檐淮忱,够了。”
他眼中冷芒蔓延,“才两次,你觉得就能抵消过往?”
珞柒闭了下眼,顿时觉得很是疲惫。
他是灵域的尊主,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杀他伤他。
这就足够了。
她和他之间,该断干净了。
再睁开眼时,珞柒眼中所有的情绪已经全部消失。
再次恢复成,檐淮忱最熟悉,却也最厌恨的从容和平静。
她不顾他放置在她腰后越收越紧的手臂。
眼帘掀起,平静地看他。
“如果你觉得当初在泉霄殿我让你颜面受损,怀恨在心,那我道歉,这几天你气也出了,今后你我,便恩怨一笔勾销吧。”
“一笔勾销?”他冷笑,“珞柒,堂堂嘉钰殿下,想法真是天真。”
“那你还想如何?”
檐淮忱眸色黑沉得见不到底,两人身形交叠,目光却一个比一个冷。
片刻后。
檐淮忱先移开目光。
拽着她来到桌旁。
桌子上,已经提前备好了各种佳肴药膳。
他将她按在座位上,自己坐在了对面。
“珞柒,你欠我的,骗我的,别以为上两次床就能抵消。”
珞柒呼吸猛然一滞。
放在一侧的手指攥着霓裳丝锦蓦地捏紧。
檐淮忱并未看她。
拿过一旁的酒樽灌下一口酒。
一股灵力卷着药膳送到珞柒面前。
女子抬了抬眼,并未动。
“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吗?”她轻哂,“又费这功夫干什么?”
男人终于掀眸看她。
“珞柒,你记住了,死—是最简单的解脱方式,想以死遁离开我,你想都不要想。”
说完,他径直起身离开。
檐淮忱走后,很快,殿外进来一个人。
是越闽。
看着桌上一下都没动的食物,越闽纠结地看向面色还很是虚弱的嘉钰殿下。
“殿下,您多少吃点吧,您现在身体虚弱,需要食补。”
珞柒拂了下手,她不需要像凡人那般一日三餐进食。
现在也没有吃东西的兴致。
见珞柒要走,越闽慌忙道:
“殿下,您好歹吃一口,这些食物都是尊……”主亲自做的。
话说到这儿,忽然有一道外力强行封住了越闽的声带。
越闽跟随在灵域尊主身边六七万年,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已练就的炉火纯青。
稍一思考,就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是以他立刻改口,“这些食物,都是小厨房精心准备的,殿下,您现在身体虚弱,需要这些食物补一补。”
珞柒心细如尘,从越闽方才短暂的话音停顿,觉出些端倪。
她垂眸看向桌上的食物,几秒后,转身回了内阁。
“告诉他,我不需要。”
此时此刻,正在水云境看着这一幕的檐淮忱,在看到珞柒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些食物一口都没动时,他猛地打碎了悬浮在面前的灵晕画面。
传音给越闽:“把御绥阙封了!不许她踏出殿门半步!”
正要往殿外走的越闽,听到自家尊主的命令,扭头往内阁看了眼,随后快步走到御绥阙外面,设下数层结界。
而此刻的水云境中。
沈桁看着撤掉珞柒那边的画面后,就生闷气酗酒的檐淮忱,无奈叹了口气。
也拿起一瓶酒,陪着他一醉解千愁。
几分钟后,他觑着檐淮忱的神色,挑眉道:
“一个绝食,一个酗酒,你们两个,真够折腾人的。”
檐淮忱不理他,自顾自地喝酒。
他们尊主这性子冷沉如冰,沈桁早就习惯了。
慢悠悠品味着万年佳酿,抬头看向前方,赏着一池青莲,沈桁道:
“晏宸,不是我说你,那小姑娘现在才多大,你还当真跟人家小姑娘斤斤计较?”
檐淮忱捏紧手中的酒瓶,想起她跟玄觞之间的那场婚约,冷呵道:
“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哪里小了?”
沈桁微愣了下。
随后失笑。
敢情他们胜若神祗的尊主,还在介怀小殿下跟玄氏家主这场婚事。
沈桁忍着笑,转动手中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