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亲一下
周小花听见她的话，第一次看着石芳的眼睛，真诚的说道:“我前几天按照工作证去找他了，他真的在那里工作。”
“哦？那他是个什么情况？”，石芳察觉到周小花的情绪和刚才明显不同，基于女性的敏感，她认为周小花对这个占有过她身体的男人有了感情，也许真的像网络上说的，阴道是通往女人心底的最快途径？还是这个男人太优秀，或者他的花言巧语太甜蜜，很随意的就把这个善良的女孩欺骗了？还是她在这次事件中患上斯德哥尔摩症？这些想法在她的脑海中盘旋。
“他叫王游，是工地上的工人，而且是最底层的工人，人也有些傻乎乎的。”，说到他的时候，周小花自己都不知道，她略微有些兴奋感。
石芳的心里浮起阵阵寒意，最底层的工人，傻乎乎的人，周小花连这些都不介意吗？她真的是善良，还是傻？一股无名之火在胸中燃烧。
“你是去找他负责任吗？”，石芳压抑住自己的愤怒询问道。
周小花并没有察觉到石芳老师的情绪即将爆发，她说道:“是的，他同意了。”
石芳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手掌在桌子上使劲的拍下，发出砰的一声，她怒吼道:“周小花，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被他强奸了一次，还要送上门去让他负责任，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能和你再次拉上关系，除非是傻子，才会拒绝。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周小花被她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紧张的看向她。
石芳没有理会她的样子，嘴里说着，“不行，这件事情我得报警，你怀孕了，也算是有证据，我们要让他接受法律的惩罚。”，手上拿着手机，准备拨号。
周小花连忙把她按住，“不行，不能告他。”
“为什么？难道你还想沉沦下去吗？我是在保护你。”，石芳怒吼道。
“他是个傻子。”，周小花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傻子这个词，而不是她一直欺骗自己的傻乎乎，说完后身体里仿佛轻松了一些，又仿佛沉重了一些。
“傻子？是你傻还是我傻？”，石芳的怒火没有丝毫的衰减，反而有些增加，拿着手机的手又继续开始拨号。
周小花再次按住她的手，“他是傻子，智商很低的那种。”，说到这里时，她的心里突然有些痛，自己这么称呼他他会生气吧。
“真的假的？”，石芳心中又是一惊，她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算是年轻人，估计今天会被这几个惊吓住进医院不可。
“真的，真的。”，周小花一边说着一边点头，仿佛说慢了石芳就要拨出电话一样。
看着周小花紧张的样子，石芳心里略微松了一点，但是傻子两个字又让她的另外一个心提了起来。
“周小花，我再确定一下，和你有关系的那个男工人是个傻子，对吧？”，石芳梳理了一下谈话，再次确认。
周小花点着头，“是的，千真万确。”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石芳再一次回忆着周小花讲述的事情，甚至包括每一个细节。
“你确定那个人就是和你发生关系的男人吗？毕竟过了那么久，记忆肯定不靠谱了，况且只凭借工牌，也不靠谱。”，石芳再次找出谈话中的疑点。
她还是得到周小花的肯定答复，她没有问她是凭借什么确定的，女人对占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都会有深刻的印象。
“那么就是说，当初他没有反抗和报警就是因为他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倒是可以说明前面的漏洞。”，石芳嘴里喃喃自语的分析道，但是很快她又说道:“他为什么偏偏就是一个傻子呢？这对她也太残忍了。”
周小花其实没有听清楚石芳到底说了什么，她现在是第二次像别人讲述这件事情，虽然比第一次的彷徨无助好些，但是心里的慌乱却一点也不少。
时间过了好几分钟，至少周小花不时的看着手机，她非常担心突然来了老师，但又不好打乱老师的思路。她在这一刻，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
石芳终究阅历多了些，她知道现在时间紧迫，不是对整件事情感慨的时候，她还需要知道周小花的想法。
“你现在是想把孩子生下来，是不是？”，石芳抬起头，看向周小花。
“是的。”
石芳心里莫名的痛了一下，“你要知道，现在你最好的选择就是让它离开，这对你对她都是好事，你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条件，把她生下来，抚养好，甚至你在这个过程中，还要承受更多的流言蜚语。”
“我知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想把它生下来吗？”，石芳轻声问道。
“我下不去手。”，话语说出口的时候，周小花崩溃了，伏在办公桌上哭了起来。
石芳连忙把她扶起，抱在自己肩上，她太让人心疼了。
刚才的几个问题，周小花的回答虽然简单，但是石芳知道，这些都是她的真实想法，这是一个善良、负责任的孩子，但是在这个社会上，要生活下去，离不开的却不是善良，不是负责任，就像刚才她提到的，周小花还需要更多的物质条件，也许还需要系里的支持。
在这一刻，她知道周小花为什么来找她了，她希望得到系里的支持，甚至学校的支持。
她也知道，自己听了周小花的故事心乱了，也心软了。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自己肯定不会受到系里领导的待见，但是她还是决定要帮她。
周小花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毕竟她已经有过几天的缓冲。
“对不起，石老师，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周小花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道。
石芳突然有些好笑，这周小花在这种时候，居然关心的是弄脏自己的衣服。
她调整了一下心绪说道:“周小花同学，你的想法我已经明白了，你想让我和学校沟通你生孩子这件事情对吧？”
在得到周小花肯定的答复后，石芳继续说道:“关于学生生孩子，我们学校目前是不支持也不反对，但是前提是必须是婚后生子，你明白吗？如果不是婚后生子，我也只能沟通一下，最好的结局是你休学生子，然后复学，最差的结局就是被开除。你要想好，到底要不要生下来。”
周小花在听到一半时，就想插话，但是都没有打断石芳的话，直到她说完，周小花才说道:“我已经和他办了结婚证，我有证的。”
石芳才知道刚才周小花几次张嘴的意思，看来这丫头还不是笨得无可救药，就算那个孩子的亲生爸爸是傻子，但至少是有证了，在这点上学校也不能一棍子打死。
“总算有条好消息，你把结婚证拿出来让我照一下，改天我和系主任聊一下，再看怎么和校长提下这件事情，看以后怎么做才能降低对学校的影响。不过你也是有老公的人，以后要注意一下影响，知道了吗？”，石芳说道。
到了现在，她已经开始思考应该怎么和系主任说这件事情。
“石老师，我就先走了。”
从石芳老师办公室出来，周小花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轻松，老师的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
“你是有老公的人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直到下午的专业课完，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几天都没有去看望一下他。
对于这个孩子的爸爸，自己的老公，她现在知道他叫王游，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建筑工人，人也是傻乎乎的。除了这些，她对他一无所知，想来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只是现在他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老公，她还是要照顾一下他，只是目前她自己都照顾不好，哪里还能顾得上他。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专业课后，图书馆勤工俭学之前，去了工地上。
门卫还是李大爷，他看到周小花的到来，满脸的皱纹笑得像一朵花一样，几日来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李大爷，我来看下王游。”，周小花招呼着。
李大爷一边开着大门，一边说道:“是王游家媳妇啊，快进来。”
在等待她进门的时候，李大爷扯起嗓子喊道:“王游，你媳妇来了。”
周小花这次没有进入作业区，只是在边缘看着，甘文几个认识的人，笑着走了过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就是王游一样，而真的王游落在后面，慢慢的走过来，脸上依旧是憨憨的样子。
“王游家的，我们把他带过来了，你看给点啥奖励不？”，甘文几人乐呵呵的看着周小花，在他们这些工人眼里，工地上从来没有过这么漂亮的媳妇来探望自家男人。
周小花的脸上满是羞红，“甘大哥，我可什么都没带。”
“哎，没带没关系，你来了就行了。”，甘文说道。
周小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后面有工友就喊道:“和你老公表演亲一下就可以了，我们要求不高，沾一下可以，你要湿吻，我们也不介意。”
他的话，引来工友们的一阵哄笑。
“来一个。”
“湿吻。”
……
好事的工友们把王游推到了前面，与周小花面对面。
周小花本来就已经羞涩的脸上，已经是娇艳欲滴，但人却显得不知所措。
而王游却只是看着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换个人，也许牵着周小花跑掉就行，但是这在他这里行不通。
看到这种情况，工友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王游，抱住你媳妇。”，有工友叫道。
对于这条命令，抱这个动作是他长期执行的，很自然的，王游就把周小花抱进怀里。
周小花还是第一次让一个男人这样抱着，她还不习惯，轻轻的推拒着他，但是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让她有些沉醉，这似乎不是狐臭，也不是香水味，而是他的体香，她依稀记得那一次起身的时候也是有这么一股气味。
“亲她。”
“亲她。”
……
初步的胜利，让工友们觉得可以看到更激情的一幕，于是喧闹声形成了一个统一的声音。
周小花急忙要推开他，但是却怎么也推不动，能在工地上单人搬动300公斤重物的人，力气当然不是她能推动的。
就在这时，她和工友们都发现了一个问题，王游居然什么都没做，只是傻乎乎站着笑。
周小花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不懂什么叫做亲，真是幸运。
工友们也明白了这个事实，他们立刻做出各种姿势试图让他理解什么叫做亲。
有工友把拳头碰在一起，大指头相互点。甚至有两个工友直接抱在一起，两人嘟着嘴，相互靠近，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这种场景，让大家都发出爽朗的笑声，连周小花都忍俊不住。
就在她回头看向王游的时候，只看见一张脸迎了上来，吓得她慌忙闭上眼睛。
但是想象中的亲吻迟迟没有到来。
睁开眼睛一看，王游像那位工友一样，仅仅只是嘟起嘴巴不停的咂动而已，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奇异的场景，让工友们也哈哈大笑起来。
周小花忍不住在他的胸前打了一下，娇嗔道:“呆子，还不把我放下来。”
王游连忙松开手，把她放在地上。
为了避免工友们其它的搞怪，周小花连忙拉着他，走到宿舍区。
上次帮他洗的衣服还挂在外面，她几下帮他收了下来。
转过头看见他楞楞的看着自己，同样的眼神她已经看到很多次了。
每次她都可以从中看到一些不同，不仅仅是与他看工友们不同，还有些其它的东西在里面，用小时候学习写作文的话说，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
她摇摇头，自己也是傻，他可是傻子，虽然自己不想用这个词形容他，但这是事实。也许是自己的内心还是太脆弱，所以希望有个能完全理解自己的人存在，所以他成了最好的选择，而所谓的眼睛会说话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