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探视1
其实并不用可儿去通传,阮楠荟一进地级宝丹阁的门,吕佑便已经感应到了。他忙起身下楼迎接。他算是最早便跟着岳万夜的那一批掌柜中的一员,自然是知道这个女儿对岳万夜有多重要。
其实不止是他,所有多宝阁上至掌柜下至伙计,就连那些编内散修都知道岳万夜这些年为了找女儿就差将这天地都翻个底朝天。只是他们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的是,这个“女儿”其实跟岳万夜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阮楠荟刚从地级宝丹阁的后门进到房内,就感觉有风一闪而过,一个精瘦的青袍男子便出现在他面前,只见他垂头便是一礼
“属下吕佑,见过少阁主。”
阮楠荟大惊,赶紧匆忙侧身避过又回了一礼
“吕掌柜折煞我了,是我该谢谢您,照顾我的朋友。”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不敢当少阁主的谢。”
吕佑身子躬的更低。
阮楠荟没办法,只好过来将他扶起。只见这男子三十多岁的模样,面色冷白,瞳孔是淡金色的,细看之下那瞳孔中竟有一条极细的竖线。
蛇……
阮楠荟心中浮现出这个字,可面上却是没有什么反应。一是曾经小时候自己家在农村,看见蛇那都是家常便饭。二是前段时间在神仙谷跟可乐相处的几天,让她对于蛇更没有什么惧怕之意了。
而吕佑心中则更多是感动了。他本来就是半妖之身,从记事起便受到周遭人的排斥与厌恶。这女娃虽然修为不高,但看他的眼神中并没有惧怕和嫌弃,就好像他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的。这样的眼神,在他生命中第一次出现时,是阁主给予他的。
“您应与我父亲年龄差不太多,我便叫您吕叔叔吧,请您不要再与我多礼,再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阮楠荟将吕佑扶起身,软声温言道。
“那属下就厚着脸皮应下了!”
“吕叔叔可别再客气了。我还要多谢你照顾我的朋友,不知道花半现在怎么样了?”
“少阁主随我来罢。那姑娘虽是黑狐之身,但是却一点道行都没有。所以此次恢复的便慢些,不过阁主吩咐过,都要用最好的丹药,我约莫着这两天也差不多该醒了。”
阮楠荟点头,跟着吕佑上到三楼最里间。房门打开,正碰上商淼淼刚为花半身上的伤换好药。见来人是阮楠荟,也要过来行礼。
这次阮楠荟有了准备,直接上前扶住商淼淼的双臂不让她欠身,嘴上的话也赶紧接道
“商姐姐可不兴行礼了,咱们都自在一些,这礼来礼去的腰都要断掉了。”
“噗嗤~”
商淼淼掩嘴笑出声
“那属下可就不拘着性子了。”
“那样才好,老是拜来拜去我也别扭死了!”
“阮……阮……跑……”
床上的花半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阮楠荟赶紧凑过去,见她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似是在做什么噩梦一般。
“花花,别怕,我们得救了,你赶紧养好身子醒过来吧,你爹还等着咱们去救呢……”
阮楠荟握住花半冰凉的小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她的狐狸耳朵。
“爹……”
花半嘴里又呢喃出一句,一滴清泪便顺着眼尾滑落。
阮楠荟赶紧又道
“你爹还活着呢,你要赶紧醒啊,可乐、雪碧还有那些妖兽还等着你去搬救兵呢,花花,花……?”
花半的眼皮抽动了几次,终于掀开了一条缝隙,她转过眼珠看着身边的阮楠荟,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一句
“阮……阮……你痛……不痛……”
一旁的吕佑赶紧凑过来,掐住了花半的手腕诊脉。阮楠荟早就忍不住眼泪扑簌簌的就落了下来
“吕叔叔,花花怎么样了?”
“少阁主放心,花姑娘没有什么大碍,早晨花姑娘吃的是保气丹,这丹药的作用便是修复损伤经脉,而花姑娘没有修炼过,所以丹药之力冲开经脉是要有些疼痛的。”
阮楠荟放心了些,同时又有些心酸。花半醒了不是说她自己有多疼,而是先问她痛不痛。见花半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阮楠秫赶紧说道
“我不痛,你好好休息,你爹还活着,白师兄和邢师弟也都没事,你不要再担心其他。”
花半微不可查的轻点了下头,就又睡了过去。
阮楠荟与吕、商二人聊了两句,便也告辞,又让可儿带路去看邢夙和白易承。
还没她们走到玄级宝丹阁,就见那日端托盘的小伙计匆匆忙忙往这边跑来,远远看到来人是阮楠荟,他赶紧跑上前一礼到底道
“小的吉风,拜见少阁主。”
“快起来,不必多礼。”
“禀告少阁主,李掌柜遣我前去寻少阁主,说是那位白衣少侠醒了。”
“白师兄醒了?”
阮楠荟惊喜道
“劳烦你快带我过去。”
“少阁主请随我来。”
说罢,几人便快步朝地级宝丹阁的后门赶去。
这多宝阁内的天、地、玄、黄几处铺子构造基本都是一样的,只是内里布置根据每个掌柜的不同喜好有所不同。三人从后门进入,便也直接上了三楼右手边的一个房间。推开门正看到李掌柜坐在床前,床上的白易承已经醒了,也倚坐在床上由李掌柜掐着脉。
见阮楠荟进来,李掌柜便想起身,直接被阮楠荟快步上前摁在原地
“李掌柜千万不要多礼了,白师兄如何了?”
“回少阁主的话,这位白少侠身体素质极好,现在醒了再自行打坐将那丹药消化的话,用不了几日便可下地活动了。”
“这可太好了,辛苦李掌柜了。”
“不敢,不敢。”
李掌柜起身让出位置,又道
“属下再去邢少侠那里看看。”
说罢躬身一礼便带着吉风和可儿一同退出房内。
阮楠荟知道他这是让出地方给他们谈话,便也没有多说,等他们退出房之后才凑到床边坐下,看着面无血色、头上还有一道极长伤口的白易承,鼻子一酸有些哽咽道
“白师兄感觉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