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往事

    孙桢准备去打听大姑的事情，刚好大伯母和孙母也在说这件事，她也悄悄在一旁支着耳朵听。

    原来以前奶奶在的时候，大姑和三叔都很得她的偏爱，奶奶还曾答应过要给大姑找门在县城的亲事，但是老爷子不同意，果断拒绝了。

    大姑也是非常傲气的一个人，平时家里就她一个女儿，所以大家都让着她，但是她并不是一个对人温和的人，相反两个嫂子都在她手里吃过亏。

    以前奶奶对待儿媳妇虽然不坏，但是也经常让他们干活，也不让经常回娘家，怕她们带着夫家的东西贴补娘家，这是这个时代的农家婆婆普遍存在的观念。

    因此在大伯母、孙母能回娘家的时间里，大姑都会悄悄去盯着她们两人，如果她们带的东西多了一点，就跑去告诉奶奶，最后两人还落了一些埋怨。

    她平时在家从来不去干农活，也不会帮着两位嫂子干家务活，往往都是等她们做好后自己才来吃饭。

    但就是这样的性格，在一次去县城时，遇到了孙桢的大姑父，因为大姑父的腿受伤过，所以走路有时候有点瘸，这两人不小心两人撞到了一起后就认识了。

    后来大姑听说他家是县城的，而且还有一个香烛铺子，大姑想着如果能嫁进他家，她自己就成了城里人了。

    于是在回家后说给了奶奶听，奶奶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耐不住大姑天天在她面前闹，于是就答应了。

    她们当时瞒着老爷子，就去了镇上打听大姑父家的情况，在得知他还没有娶亲，也没有定下亲事后，奶奶就准备找个人去试探下大姑父家的口气。

    谁知通过邻居口中得知，大姑父的娘委婉地拒绝了，还说自己家准备找个城里姑娘。

    奶奶听说后就劝大姑放弃了，但是大姑并没有答应，而是自己又跑到镇上，去假装偶遇大姑父。

    在两人一来二去地来往后，大姑父就跑回家去说要来提亲。

    大姑父的娘一开始先假装答应，然后就去打听大姑的情况，在听说之前来他家探口风的就是大姑时，她是非常看不上眼的。

    不过架不住儿子喜欢，又说什么非她不娶的话，大姑父的爹娘拗不过他，加之又是三代单传，于是只能妥协来家里提亲。

    在提亲时大姑父的娘还故意放出话让别人听到，说是大姑腆着脸去他家求的这门婚事，想以此来打压未过门的儿媳妇。

    谁知这话让老爷子听见了，老爷子非常生气。

    本来他以为大姑是碰巧进城的时候遇到大姑父，大姑父家喜欢她，所以才来提亲，谁知道竟然是大姑自己不自重，自己去找的男方。

    而且在老爷子听说奶奶之前还悄悄打听后，人家不同意的情况下，大姑还这样做，让孙家、也让大姑自己在亲家面前都抬不起头。

    于是爷爷大骂了大姑几句，还说了奶奶，奶奶听到亲家母的说法，也是伤心，但是也怪自己没有看好大姑，以至于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

    谁知大姑听到老爷子的训斥就不高兴了，说是自己以后嫁了人，也不稀罕他们的关心，以后他们就当没有自己这个女儿。

    两人吵了一架，在大姑嫁进城里去了以后，一年也很少回来一趟，老爷子虽然嘴上说着不认这个女儿，但是在奶奶悄悄去探望大姑的时候，他还是让奶奶带点鸡蛋去。

    就这样，大家的关系还是缓和了点，后来奶奶生了病，需要很多银子去看病，那时家里都已经把银子花得差不多了。

    眼看就要到卖地的程度了，大伯父就提出先向大姑家借点钱，等给奶奶抓药看好后再还给她们。

    谁知大伯父去了以后连大姑公婆都没见他，大姑把他喊进去后，就说自己家的钱都在婆婆那管着，她自己也没钱等等，大伯父没办法，就回来了。

    老爷子看他借不来钱，没办法，只能自己去大姑家借钱，去了以后大姑的公婆就开始哭穷，大姑也在一旁说自家穷得很，没有银子什么的，让老爷子他们自己卖地。

    老爷子眼看借不到钱，回到家还是先卖了两亩地，谁知还是没来得及，奶奶在还没吃到药的情况下终究还是走了，走之前都在念叨大姑的名字。

    这期间，大姑都没来看过一眼。

    后来在奶奶的丧礼上，大姑一家才出现，大姑一来就开始哭灵，老爷子他们也没说什么，想着亲家可能也是没钱借给他们。

    谁知大姑的儿子在丧礼上和其他孩子打起架来，原来是大姑的儿子刘振业和那个小孩说他这件衣裳是他娘花多少多少银子买的，他们家平时都是吃肉等等一系列炫耀的话，惹得人家小孩也不高兴，才打了他。

    老爷子他们听到刘振业的话，再看大姑一家尴尬地脸色，就知道他们家应该是有不少积蓄的，而不是他们说的没钱。

    老爷子伤心于大姑的自私自利，冷血凉薄，竟然连自己的亲娘的病情都能不闻不问，在需要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施以援手，没有借到过一分钱。

    所以老爷子心灰意冷了，在其他亲戚走完后，就让大姑他们不要再来孙家庄，老爷子也不愿意再见她。

    这也是为什么老爷子在奶奶去世后分了家也没通知大姑，而且家里给作坊上梁时也没通知大姑的原因。

    孙桢在了解到这件事情的始末后，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有一个大姑，但是印象不深刻的缘由，原来是平时就基本没见过几次。

    孙父孙母平时从来不提到大姑，孙桢他们对那场丧礼上的事情也不清楚，毕竟他们是在亲戚都走了以后，喊了大姑他们进去说的，当时也没让小孩子们在旁边听。

    孙桢感慨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大姑这么凉薄的人，竟然因为老爷子骂了她几句就真的很少回来，甚至在奶奶这个最疼她的人生病后也不回来。

    难怪今天回来，没人待见她。

    张口闭口都想炫耀她在城里的生活，见到他们日子过得有起色才会来看一眼，真是个白眼狼。

    而看大姑父的样子，只怕也是个心里有主意，但是就让大姑出头的人，眼里都是讨好，心里满是算计，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吧，少来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