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宝分说,你哪里都比不上
“彼此彼此。”
all斥退围拢过来的百号下属,狰狞的表情在明暗交替的火光中阴森可怖,扭了扭脖子:“来,让我看看你这几年虚度的光阴!”
甩掉肩上的外套,手臂的肌肉线条明晰,不枉费他三年的练习成果。今日,他要一雪前耻!
维鸠解下身上的束缚,一掌一拳,高举于与鼻尖的同一条直线上。
安东尼在后头神情激动的加戏:“维鸠,把你的外套也脱了,让他看看你的八块腹肌!”
玛乃:“……”
兄弟,腹肌在腹部四周,不在手臂。
维鸠置若罔闻。
《孙子兵法》有云: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说的就是维鸠这种沉稳敏锐的男人。
对于all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狂妄之徒,每一次出手都是招招致命,不会让对手有半点反击的余地,对比,维鸠不动声色辨析他的招式。
知道自己的招式无法在维鸠手上讨到半分便宜,他变换了攻击的方式,脚如犀利的钉子般稳稳缠住树身,三步上树,像一条泛着森冷鎏金沉光的蟒蛇,吐着凶狠残暴的芯子,仿佛要将维鸠缠死在他的蛇身之中。
维鸠早有防备,故意让敌人觉得自己有机可乘,蓄势待发间,再把所有的反攻在短短一秒内猛扎猛打落到实处,拳拳到肉。
骨缝里撕扯出来的痛楚把all的整个五官都扭曲到变形,维鸠的拳头和手掌仿佛一把尖锐又刺痛的长锏,胸口蔓延至腰腹的骨头好似碎裂成渣。
“打得好!”
安东尼自顾自拊掌叫好,嘴里叼着一小条狗尾巴草,仿佛在欣赏一出热闹又酣畅淋漓的打戏。
玛乃:“”
all狰狞着猩红的瞳孔,生性不肯服输的阴鸷性格让他打乱自己的攻击节奏,但凡逮到维鸠半点稍加暴露的弱点,就会不遗余力朝着那处狠狠暴击。
簇拥成团的火堆仿佛一个巨大的红色幕布,火星子与红光在交错之中,影子落满树丛,到处都是攻击的黑影。
探进树丛的深处,有一潮湿的山洞,有水从壁身上滑下来,啪嗒掉进缝隙里。被捆绑住双手的宝分神色焦灼,不停挣扎又粗又厚的绳索,心悬浮在半空中,好似被人掐住,连呼吸都带着急促喘息的担忧。
“他就这么值得你喜欢吗?”
冷冰冰的声音尖锐如刺,却丝毫伤不到宝分半寸。对于不在乎的人,又何必在意他口中的言语?
“宝分,我哪里比不上他?”
应雷锋坐在她的对面,粗长的绳子把他的上半身捆绑得严严实实,四周都有人守着,连一只蚊子都进不来,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可他丝毫不担心自己随时可能没命,只揪着宝分追问,像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狗。
“你哪里都比不上!”
被问烦了,宝分干脆开诚布公与他摊牌,“从你对木讷动了杀念开始,你就走上了另一条与恶魔为伍的路。”
应雷锋钻了牛角尖,死活不肯服输:“可他手里也不见得比我干净多少。”
宝分受不得自己的男人被讽,护犊子般罩着他:“他杀的都是罪恶昭彰的人,你呢?木讷跟你无冤无仇,可你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害死那么多动物和人命!”
“是!在你心里我就是十恶不赦、罄竹难书的杀人犯!”
应雷锋开始自暴自弃,自我嘲讽。
宝分在心里叹了口气:“应雷锋,你做错过一次,我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
“错?我哪里做错了?”
应雷锋死不承认,一副杀人不眨眼的凶狠模样,“我一点不后悔杀了木讷!所有阻挡我事业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惩戒!”
应有的惩戒?
清湛如水的眸色沉了沉,不再多发一言。慢慢闭上眼,再多说一句,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要扑上去咬死他。
周围人听不懂两人的对话,可从面红脖子粗的僵硬反应来看,合伙逃跑的可能性不大,也就粗声粗气扬起手中的枪,示意他们不要把他们当成透明的。
这一头,all节节败退,捂着胸口再次发动进攻。维鸠在他慌乱繁杂的招式中像举小猫般把他拎起,抛掷的动作如投橄榄球,把他甩得飞远。
居高临下看他,神色淡漠:“警方的人很快会到,束手就擒吧。”
肩膀上的毛衣被抓破,眉头深蹙,这可是他的小姑娘给他买的第一件登山休闲外套,宝贝得不行,早知道刚才就该脱下来,就不会让它遭这份罪。
“谁知道警方到来前,你们是不是早已死在我的手中!”
all擦掉嘴角的鲜血,整个人阴沉得仿佛从阿鼻地狱中爬出来,紧追维鸠不放,意有所指的猩红瞳孔里装满撕裂一切光明的爪子,“带上来!”
一把短刀掉落在地,刀柄上头镶嵌的朱红色玛瑙石闪出逶迤的光线,正是他送给宝分防身的武器。维鸠心头一沉,眸色仿佛蒙上一层模糊的浅雾,蛰伏多年,早已练就出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
可当被塞住嘴巴的宝分押上来时,漆黑的瞳孔染了一层寒冰,把四周的景物冻成一簇又一簇的冰凌。
“唔唔唔---”
两人十天不见,宝分的眸光好似撞碎的星子,银光闪闪。忧中有喜,泪里含笑。可此刻,她连基本的行动能力都没有,像个傀儡一样被人掌控。
这下,安东尼和玛乃都坐不住了,三两下冲上来,指着阴险小人all就是一通乱骂。
“给我闭嘴!”
all动作粗鲁揪住宝分的头发,笑声冷冽,“犀利如雄鹰的维队长,不知道我刚才那句话,你现在还认为有错吗?”
宝分感觉头上的皮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估计距离秃顶的光景也不远了。可她不想因为自己让维鸠有任何的妥协,费尽全力挣扎,反被掐住喉头:“知道你的女人为了让你不受掣肘做了什么吗?”
阴鸷的笑声仿佛要撕裂所有人的耳膜:“她居然想咬舌自尽!呵呵呵---”
维鸠从始至终都没发一言半语,目光紧盯着宝分,眸子越发深邃幽沉:“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
all指挥手下人上去,“把他们给我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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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又是一日的团圆月。
被绑在大树后的宝分和维鸠,夫妻分离多日,终于团圆了。两人的肩膀相互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仿佛相互为彼此挠痒痒的狮子。
“唉” 维鸠蓦然发笑,侧脸蹭了蹭她的发顶:“不想见到我?”
“不是”
“那又为什么叹气?”
宝分嗅着专属于他的气息,灼热又滚烫,好似一壶烧开的沸水,加了柠檬片和樱桃,不论怎么闻都是香喷喷的:“感觉你娶了我好亏哦”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每次都会给他添麻烦。而他呢,除了厨艺差了些,其他技能都是高不可攀的优秀,让她美由来生出好多的自卑之感。
本以为某人会安抚她,谁知居然揶揄了一句:“现在才知道?”
宝分:“”
猛地抽回脑袋,被宠坏的性子让她一下子恼了起来:“婚姻果然是爱情的坟墓啊---”
脑袋被撞了下,男人低沉如大提琴的磁音紧随而来:“我会让你在坟墓里开心得找不到北。”
这句话真是诡异又觉好笑。
“胡说,谁躺在坟墓里会开心?”
信手拈来的情话如此熟悉,连日来的疲倦与骨缝中泛出来的刺疼把她的眼泪硬生生逼了出来。
“梁山伯与祝英台。”
“”
“罗密欧与朱丽叶。”
“你别说了”
掉下来的眼泪止在半途中,凝住翕合的眼睫,把整张脸映照得娇艳如花蕊,国色天香。
维鸠又打了她一下,这次的力道很重,故意让她眼睫上的泪珠掉下来。一想到小姑娘险些用自己的命来破除all对自己的威胁,整颗心被好似被人撕碎成一片片。
“干嘛呀”
轻轻柔柔的软音,好似一缕缕温软的羽毛,摩挲着人体内的每一寸毛孔,勾人心弦。
“咳咳咳---”
一旁的安东尼被塞了满嘴的狗粮,实在忍不住咳出声,“玛乃,我怎么记得在刚果,公共场合是不允许男女亲热的呢?”
“我睡着了,没有注意看。”
谁睡着了会回答?明显是让他们收敛点儿。
宝分脸皮薄,这才反应过来周围还有人,整个耳后根通红,踹了某人一脚,嗔怪他:还笑?都是因为你!
某人神色悠哉;“是不允许在公共场合亲吻。”
安东尼:“”
玛乃:“”
宝分:“”
火光映照深瞳的温柔,薄唇勾起缱绻的弧度,把她的嗔怪照单全收,还笑得肆意。宝分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为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心融成一团棉花,碰一下都觉得软乎乎的。
不顾他人的眼光又埋进他的怀里,像猫儿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东西,真是着了他的道儿,中了他的美男计,而且还是心甘情愿跳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