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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维队长说,不能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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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她半梦半醒,察觉身旁的床榻有凹陷下去的迹象,额头有温热的触觉,熟悉又让她留恋。

    双手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抻出来搂住他,脸颊埋在他的颈窝中蹭了蹭:“你回来啦~”

    “嗯。”

    他没有躺下来,衣服窸窸窣窣,手肘撑压在枕沿边,嗓音沉喑,“吵醒你了?”

    “没有~”

    轻轻浅浅的软音像个小奶糖,一下子融化在娇嫩软糯的温柔里。

    维鸠给她掖了掖被子,听着迷迷瞪瞪的娇音,心软得一塌糊涂:“宝儿。”

    “嗯?”

    “我要离开一趟,大概一个多月。”也就是说,新年没有办法跟他们一起过了。不过到时候,一切也该解决了。

    宝分脑袋里的瞌睡虫被这句话驱得无影无踪,杏仁在夜色中清亮如水:“和谁去?安东尼吗?”

    “是。”

    大掌揉着她的后颈,给她放松紧绷的神经,“亚诺和付现留下来保护你们。”

    宝分撑起身:“现在就要走吗?我给你收拾东西。”

    “不忙,陪我安静待会儿。”

    窗外有五彩斑斓的烟火,音乐时远时近,不知是在举行什么活动,有种彻夜轰趴的热闹感。

    宝分趴在他的胸口上,两人十指紧扣,感受彼此的温度。她受伤后,被布鲁斯特许休息到年初九。可又想到两人无法在一起过年,心头是数不清的失落与怅惘。

    “爱上一个连自己生命都无法掌控的男人,后悔吗?”

    宝分抱紧他,像要把珠宝镶嵌进玉石里头般,与他严丝合缝靠在一起:“说得好像我的生命就可以自己掌控一样。”

    命运有时就像个小孩子,总喜欢把你玩得团团转。没有人敢说自己可以与命运捉迷藏,毕竟它生起气来,会掀翻所有人的人生轨迹。

    “维队长。”

    借着夜光的莹泽,无名指上的羚羊戒指闪动着晶莹剔透的灼光,“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

    她已经把两人的事情跟妈妈讲了,梁妈妈从起初的震惊到错愕,再到最后的无可奈何:“这件事等你回国再说。”

    “妈妈。”

    她斟酌片刻,字句铿锵笃定道,“从三年前起,我就只认定他一个人。”

    “傻女儿,这还没嫁过去呢,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她为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傻里傻气的念头而苦笑不得,却又极其坚持:“因为我想得到您的认可。”

    梁妈妈在那头叹了口气:“宝分,你该知道,户口本上的一家之主,他的决定是最强有力的。”

    宝分咬住下唇,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在我心中,您才是梁家的一家之主。”

    某人的一句‘可能不行’把她从散乱纷杂的思绪中一下子拽了回来:“为什么?”

    突然觉得好委屈。

    维鸠嗅着她的长发,任由小姑娘的馨香一点点侵蚀他的四肢百骸:“我们国家的法律规定,一个人可不能重婚。”

    什么意思?

    两本红色的本子猝不及防送到她的手中,纸张的香气仿佛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让她忍不住翻开其中一页。

    白衬衫、红背景,两张出类拔萃的面孔对着镜头微微一笑,不过都有些拘束。她是对着镜头有些拘谨,他是天生不喜欢镜头。照片旁盖了钢印,鲜红的印子上,‘民政局’三个字清清楚楚落在她的眼帘底下。

    “你怎么老是做些惹我哭的事情呢”

    难怪一向对镜头敬而远之的男人,突然提议拍照,照相机拍了好几次都不满意,“不是说要去民政局拍照才可以嘛”

    维鸠替她擦眼泪,捏了捏她的鹅蛋脸,大方承认:“因为我有关系啊。”

    “”

    这厮,说这话的时候还高挑剑眉,俊容上的笑容仿佛九月天里和煦的太阳。

    手上的结婚证又热又新,好似一束刚从花丛中采摘回来的花卉,上头的水珠晶莹剔透,芳香幽幽飘浮,让人爱不释手。

    “给你的新年礼物,喜欢吗?”

    那还用说?

    她把结婚证塞到枕头底下,又觉得不合适,跳下床把随身背包打开,又塞不进去,髣髴传家宝般舍不得弄皱它。

    看着小姑娘在房内转来转去,维鸠忍俊不禁,把人抓回来塞进被子里:“好好睡觉。”

    “哦……”

    安静了几分钟,胸口处有颗小脑袋瓜在不停的蠕动,“维队长,我现在还是很激动怎么办?”

    大掌托住她的臀部往上颠了颠:“我有一个解决办法。”

    “是什——唔……”

    同样抑制不了喜悦的维鸠轻咬她的耳垂,柔软无骨:“好朋友走了吗?”

    她埋在他的颈窝里,双手钻进某人的衣服内,轻若无声点点头。

    就把今天当成两人的新婚之夜吧。

    他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小物件,杯子一掀,盖住彼此的身躯。热意席卷,好似置身刀山火海之中,她觉得太热,刚一掀开被子,又被他拽了回来:“冷热交替,还想再发一次烧?”

    后背都是汗,头发又湿又黏,浸得她极其不舒服,想喊他,音却被撞碎在唇齿间。隔壁和客厅都有人,她不敢出太大的声音,只能咬着手指随他晃动。

    在情事上,他总是温柔亲着她,动作却堪比狂风暴雨席卷,仿佛要把她折成两段,硬要她哼出声才肯罢休。

    维鸠亲着她,拉开被咬出好几个牙印的手指,又逐一亲下来,霸道说:“你是我的,不许你有半点伤害自己的行为。”

    敞开自己的肩膀,给她咬。

    一想到他天不亮就要走了,哪里还有空跟他计较咬哪里,直接靠近他的耳廓,发出几声娇娇软软的低音,满足他的心愿。

    男人的动作果然缓了下来,映照在墙壁上的重影越来越清晰。下一瞬被人抱起,再次冲进了铺天盖地的汹涌潮水中。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进攻,早已失手的城门更是不堪一击,贝齿一张,边哭边咬住他的肩骨,一起进入属于两人的缥缈世界。

    第二天是年初一,外头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喜气洋洋场面,居然还有人舞狮,带着大彩面罩的喜娃娃手持一把蒲扇,给狮头不停地指引,敲锣打鼓,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叫好声不绝如缕。

    不禁思念家中人,还有这些老风俗。

    “很热闹吧。”

    韩娅铃拿着鸡腿在啃,口齿不清解释说,“表哥给你安排的。”

    宝分满脸诧异。

    “队长说,在你们老家,对于新年都有很重大的仪式。这又是你第一次在异国过年,他人不能陪你,总得让你不会太过思乡。”

    付现端了一碗姜猪蹄过来,“昨晚做的,谁也没尝过。”

    主要是不敢尝,怕拉肚子。

    大年初一拉肚子,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吃货韩娅铃惊为天人,又对这热气腾腾的猪蹄表现出食指大动的欲望,明指暗喻:“宝分啊,我从来不知道表哥还会做菜!”

    宝分咋会不知道她的意思,落落大方把碗递过去:“尝尝呗。”

    韩娅铃手还没伸出去,就被付现一巴掌打了回来:“队长给嫂子准备的礼物,你就不要贪这一手啦。”

    边说边给她挤眉弄眼。

    憨憨的韩娅铃悟不出他真实的意图,只觉得他成为阻挡自己品尝美食的绊脚石,使力推开他:“犯了眼疾就去看医生,我家宝分都说给我尝了,你在这里瞎逼逼什么鬼,滚开滚开。”

    尝到猪蹄的第一口,韩娅铃悔不当初。当场就把猪蹄扔了,抢走亚诺手里的营养快线,咕噜咕噜喝了两大杯,才勉强把口里的酸涩醋味驱散一小部分。

    丢出一个总结:“黑暗料理啊,这是。”

    宝分吃了几口,酸酸甜甜,与此刻的心情完美无瑕的贴合。勾起唇角给某人发了条短信,虽然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可涌动在心头的激烈碰撞是真实而诚挚的。

    一旁的付现摇摇头,幸灾乐祸笑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不就是长我几岁,很骄傲哦,老男人!”

    “是很骄傲啊,毕竟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

    “”

    韩娅铃一说不过他,就会拎出某个人,“萧沫儿,你出来管管他!”

    玛丽端着两盘菜:“大过年的,一个两个吵什么嘴,过来吃饭。”

    有姚春顺这个大厨在,各种香喷喷的菜肴简直是信手拈来。宝分本想大露一手,却被玛丽赶了出来,振振有词道:“要是被地主知道地主婆亲自给我们下厨,money可一分都没了。”

    宝分有些哭笑不得。

    团圆桌的位置安排得很奇妙。四个女人在右,三个男人在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宝分的右侧依次过去,分别为玛丽、韩娅铃和萧沫儿,而她们的对面,是姚春顺、亚诺和付现。

    玛丽和姚春顺这对自然不用说,夫妻相处多年,不用眼神也明白对方想吃什么。娅铃对肉的需求比其他都要强烈,亚诺则默默给她倒果汁。倒是萧沫儿,似乎对周遭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一直在用左手夹菜,而付现的左手从开席就没拿上来过,宝分心领神会,抿着唇边吃边笑。

    夹起一个饺子,咀嚼两口,味道居然是

    “我滴妈耶,好辣。”

    韩娅铃不停地喝着可乐,口里隐隐抽气,却是越喝越辣。

    玛丽神色如常,咬了口酸不溜丢的饺子:“我加了祖传的朝天椒,自然是辣的。”

    随即看向宝分:“你的呢?”

    宝分脸颊红如晚霞,夹起碗中的另外半块饺子给大家看:“是甜的。”

    里头有红枣、花生、桂圆和栗子,意头很好。

    “早生贵子啊。”

    一桌人齐声道着恭喜。

    付现在一众闹哄哄之中把一杯温水递给萧沫儿:“你吃了哪一种?”

    萧沫儿咬了咬下唇,右手被他紧紧握住,抽不出来,硬着头皮回:“咸的。”

    甜味从喉头咽进去。

    他什么都没说,又换了另一杯营养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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