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神经混乱
林颜又陡然间憋红小脸，“我、我这不是夫唱妇随嘛，你叫萱姐我也不能直呼人家名字嘛。”
短短一小会儿，林颜发觉自己脸红的次数已经超过22年总次数。
心里也不受控制的乱撞。
头脑分泌的多巴胺正向全身传递满足感。
酥麻难耐。
“嗯，这个词用的好，颜颜真乖”，裴垣看向窗外淡笑了一下又继续道：“萱姐是和我们对接公司的中国区负责人，这次也是偶然遇见，萱姐的母亲在国外治疗，在回国前去世了。”
“你是说姵姨”
林颜听清之后恍神怔了怔。
她很遗憾。
刚刚才从裴垣口中得知满怀心善的姵姨就迅速又从他口中得知这样的悲耗。
所以出国的时候裴垣也很伤心失落吧。
捏了捏裴垣手指，她认真道：“那萱姐最近我们下次一起去看看萱姐吧，她和姵姨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好，下次我们一起，正好萱姐也想见你。”
裴垣答应的很快。
两人温情对视。
——叮。
很快裴垣的电话也响了。
他摸了摸林颜的头发，起身在一旁按下接听键。
接电话沉静的说了两个“嗯”之后，他面容有些沉默的看向林颜。
黑眸思忖片刻才说道：“周雪涵醒了。”
“啊？醒了？”，说话的同时林颜带着笑容立刻下地开门。
“颜颜你等等。”
林颜下意识屏蔽这个声音。
小助理是她的救命恩人，同时也是个可怜人。
她不能让小助理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感到陌生和害怕。
然而她手才搭到门把手上，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揽住腰。
轻而易举的一下将她扯回房间里。
她被裴垣强硬的堵在门上。
裴垣手上桎梏的力度很大，声音却很沉静。
他黑眸沉沉，有些严肃的看向她。
“颜颜，你听话，我先跟你说一件事你再去。”
林颜心里狠狠顿了一下。
似乎能预感到接下来她将会听到不想听的话。
但是现在的她必须镇静。
她要知道真相才行。
于是暗自深呼吸一瞬，她尽量坦然道：“你说。”
“周雪涵的大脑受到二次重创，目前神经有些混乱，也许不认识你。”
二次重创。
神经混乱。
两个词，林颜在脑子默念了两遍还是无法完全理解。
“你是说、小助理之前脑子就受过重创么？但是星怡说过上学的时候她她好像神经就不算很好，又怎么是二次重创呢？”
裴垣逐渐放轻手上的力度，“颜颜，我之前跟你说过这件事牵连众多，有些细节目前还没调查清楚，你确定想知道么？”
“我一定要知道，裴垣，小助理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她带着坚定的眼神和裴垣四目相对。
裴垣不再坚持，轻轻点头开口。
“周雪涵在两年前发生过一次车祸，车上除了她还有她爷爷，也就是周氏创始人周偲顺，那次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造成，本意是让两人命丧黄泉，却没想到两人命大，都活了下来。”
“周雪涵从出生就患有轻度智力障碍，那次车祸后大脑受创严重，之后被人催眠，再后来，就是你看见的样子。”
“这次为了救你也是被钢绳拖拽后磕到后脑，二次受创，长期的催眠和这次损伤为她带来不可逆的后果。”
“所以现在她处于比较癫狂混乱的状态。”
林颜一直忍着情绪静静听着。
心口的起伏动荡却明显表明出她的愧疚和震惊。
她的所有反应被裴垣尽收眼底。
裴垣环住她慢慢收拢双臂，“颜颜，这并不是你的错。”
“所以被催眠是因为她是周家的孩子么？”，林颜做了心理建设，开口的时候还是难免哽咽。
裴垣睇她，随即点头。
从裴垣的话里她基本能猜到小助理被害的原因。
无非是些书里常常涉及到的豪门恩怨。
她一直觉得书里的这种剧情很狗血。
可现实比书里狗血千万倍。
人性的阴暗面在妄想的财富和野心中不知不觉逐渐膨胀。
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可当真落实到一个甚至智力都发展不完善的小女孩身上的时候。
她心里堵着说不来的上的苦涩。
小助理在剧组的时候被骂，被塞包子，被推倒泼咖啡，被随意支配，以及她那么热的天穿着的长袖长裤，脸上永远弥漫的汗水，照片里身上的伤疤，对着她笑的时候单纯满足的小脸
一帧帧一幕幕迅速在林颜脑海里重复上映。
循环播放。
她原本也是被周家捧在手心的宝。
小时候一定是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每天无忧无虑在院子里玩儿的那种小孩子。
谁能想到这样的富家小姐长大后的生活会如此痛苦惨烈。
无家可归，失去记忆，被人利用，被人欺辱
沉默良久。
林颜还是将手放到门把手上往下一拉。
裴垣没说话，挪动笔直修长的腿侧身让行。
开门后林颜面容平静的径直朝着楼下小助理的病房走去。
就如同裴垣所说。
这件事牵连甚广，这趟水又很深。
甚至连权力巨大的裴垣目前也没完全查清楚背后的来龙去脉。
只知道这背后与他父母的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她不会不管小助理。
更不会对裴垣的事视而不见。
8月中旬的海市已经持续迷朦细雨近一周了。
虽说是阴雨天，但温度不降反升。
空气当中的潮湿和闷热没由来的直往每个人心里钻。
海大的夏令营已经结束五天。
夏令营结束的前一天林璟在离学校几公里的地方租了一套干净整洁的单身公寓。
里面的东西还是栢聿川那天强行开车给他送过来的。
他随意轻咬了一口饭团，把心里堵塞的烦躁简单归结于天气的原因。
最近他在公寓附近的一家专门治疗心理疾病的医院打工。
做些整理资料之类的事。
并且也已经和医院谈好，等正式开学还是一周来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