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伤疤
“芊芊，林璟，你俩快来啊。”
两人应声后见众人已经拿来了麦克风，舞台也完全给他们让了出来。
有人带头对着她俩起哄，接下来的人也陆续跟着喊。
“班花班草给我们表演个节目也让我们看看嘛~”
“就是的就是的，你们俩别说悄悄话了，好不容易一起出来了，时间也给我们腾点儿呗。”
“对啊对啊，我们班就芊芊才艺多啦，林璟唱歌栢芊跳舞，林璟唱歌栢芊跳舞。”
“好耶！唱歌跳舞唱歌跳舞。”
两人对视一眼，栢芊无奈的耸耸肩，“走呗~”
林璟点头。
简单的商量好要唱什么歌以后，林璟长腿一抬坐在了高脚登上，而栢芊也已经站在中间准备起跳。
突然人群的末端出现一阵躁动。
栢芊凑热闹第一名，边问边往那边凑。
引起躁动的源头可不就是她那亲哥么。
栢聿川兴致缺缺的朝她笑了一下，目光却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然后便若有若无的看向台上的林璟。
她迅速走进人群把她哥拽到边上。
栢聿川笑着被拉走，还不忘回头给大家留下一个随意却摄人心魄的微笑。
到边上之后栢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林璟又看向她哥，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栢聿川不以为意。
带着调笑问：“怎么了，才几天不见就想你哥啦？”
栢芊担心的啧了一声，见他哥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噤声半晌。
关于自己哥哥的事儿。
别人可能很难看出端倪，但是她相信她和裴垣哥很容易就能感受到这不一样的气氛。
或许她哥外表看起来拽的不可一世又花心。
甚至之前好几个哥哥交过的女朋友都说他是看起来多情，其实很无情，对什么人都不上心。
但她知道其实她哥不是这样的。
从她记事儿起，父母就经常不在家，相依为命这个词用在年龄尚小的他们身上完全合适。
家里只有她和哥哥和佣人们。
那会儿她还很小，不论什么事儿都只会哭着找哥哥。
上小学的时候被同学欺负了也只能哭哭啼啼的跟哥哥告状。
第二天她哥就翘课来他们学校，胖揍了一顿欺负她的小男孩。
可是第三天。
她哥就被那个小男孩儿找的一群人围住了，她哥一直很厉害至少可以一打三，但怎么也敌不过七八个同龄人。
那天晚上她哥回来之后偷偷躲在房间里说不舒服不想吃饭。
还是第二天上学之前，她起来晚了，才看见她哥从小就极好看的脸变得鼻青脸肿。
身上也都有伤，走路都疼的抽气儿。
可是她哥转头看见她以后，第一件事儿是抱着她笑着安慰她说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了。
晚上父母的电话打过来生气的质问栢聿川为什么要逃课。
她哥只字不提别的事儿，只说是因为贪玩儿，下次不会了。
后来哥哥被罚跪一夜在不见五指的房间。
并且怎么都不准她告诉爸妈哥哥是为了她才这样。
小时候下雨天只要她出门，回去总能见到撑着伞的哥哥。
她哥遇到好事儿总是先让给她。
遇到不好的事儿总是把她护在后面。
连对她说话都永远是轻声轻气的，怕不小心凶到她。
可就是这么温柔的哥哥。
在高三的时候却遇到了那件事儿。
事情闹得轰动全校，她哥在高三下学期，高考也没参加就被迫退学了。
她们父母回来专门处理那件事，处理结果却是让哥哥直接出国。
她求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用。
同样作为玩了几年的朋友，裴垣哥当时是唯一一个愿意相信她哥并且一直帮忙求情的人。
她亲眼看着她哥的其他朋友都落井下石或者避而远之。
也亲眼看着她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个星期。
两周没怎么吃东西，再开门的时候她哥消瘦了很多。
再接下来，她哥就出国了。
三年后再回来就一改往日的温柔内敛，变得张扬肆意。
女朋友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换。
不过就是现在已经24岁被催婚的年龄，他一个也没往家里领过。
并且大家眼里好像整天不务正业的栢聿川，其实把柏家的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更上一层楼。
遇到棘手的事情也只会沉默的边抽烟边自己解决问题。
她哥有另外的很多住处。
现在她大了，不需要每天都被陪着。
所以周末的时候她哥也经常出去住，嘴上说着是去潇洒。
实际上一个人不知道处理了多少难题。
可即使她哥变了。
变得会挤兑她，会训她。
她依旧能感受到她哥处处为她着想。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更怕她哥再
沉默半晌。
她还是慢慢开口。
“哥，你是不是”
话没说下去。
栢聿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落寞，然而随即又被无所谓的轻佻代替。
栢芊心酸的疼。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是怕林璟会受伤，但她同样更怕自己的哥哥会再次受伤。
这些年，虽然没人再提起当年那件事。
但栢芊很清楚，那件事一定横亘在她哥心上，尘封多年形成了一个疤。
治好的疤痕可以慢慢长出新的血肉直至痊愈，也可以大大方方的被提起。
可没人医治的疤。
被迫愈合的疤。
只会在看似平整的痕迹之下腐烂，源源不断的侵蚀周围的血肉。
即使被强硬的封闭起来。
终究不能被治愈。
更不能被提起。
思绪被打断。
同时有好几个同学叫栢芊，说他们等不及了，说林璟也还在台上坐着等呢。
栢芊和栢聿川兄妹俩最后谁都没说话，只是对视了一眼便一起朝着林璟走过去。
柏芊走到林璟那边儿拿起话筒。
“同学们，这是我哥，你们之前有的都见过了，今天正好他过来了，我哥弹钢琴很厉害，今天呢，林璟唱歌，我哥伴奏，我呢就来伴舞，好不好啊？”
她自作主张的帮他们安排了，她哥挑眉笑了一下。
林璟好像随意都行，没什么别的反应。
台下当然是鼓掌声声和起哄赞成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