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山村老尸》8

    三人把朱嫚独自留在地窖，并且把地窖锁上，就等警察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警察来了，村长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本来只是两个学生失踪的事，所以只来了一辆警车，三个民警。谁知道还没来得及上山搜寻学生，又接到另一个报案。

    地窖里骇人听闻的刑具和尸体，再加上学生提供的录音笔，朱嫚对自己的行径供认不讳。奇怪的是录音里所有和朱老头有关的内动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整件事看起来就好像是朱嫚一个人心理变态，把学生哄骗到乡村里折磨杀害，和村长没有半点关系。由于实在兹事体大，三个被打发出来跑腿的小民警只能先把朱嫚带回去。村里不通信号，没办法请求队里支援。

    既然朱嫚也被抓住了，村里的危机算是解除了。民警决定让学生先留在村里，他们先把朱嫚带回去，然后再通知派出所多派几辆警车过来接人。这是完全顾不上失踪的两个学生和无人问津的刘老头了。

    这么恶性的案件，还牵扯了好几年前的一宗集体失踪案，这下不知道是谁的官要不保了。

    等警车带着朱嫚离开，已经到了下午。

    张婶偷偷地凑了过来，“没想到这天杀的朱丫头也是个黑心肠。今晚是最后期限了，你们要是没办法让朱老头灰飞烟灭，我就得带着狗剩跑了。你们自求多福吧，我和狗剩先回去休息了。这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

    看着张婶走远，爷就是有钱开口道，“朱老头肯定就藏在附近，是他对录音笔动了手脚。”

    “如果是活人，还能让安姐再杀一次，但是看样子朱老头分明就已经死了。怎样才能让他灰飞烟灭呢。”爷就是有钱很愁。

    “我问过张婶了，朱嫚第一次带人回来，是在朱老头死后快两年的时间，这次回来距离上次也是将近两年。”橘安拍拍爷就是有钱的头，“你懂我意思吧。”

    ？？？爷就是有钱头上缓缓冒出三个问号。

    “而且从我们来这个村子到现在，村长只出现过一次。”沉默是金补充到。

    爷就是有钱感觉自己好像刚通网，完全不能理解两人在说什么。

    “两年带一次人回来，应该不单单是为了满足朱老头的变态癖好。单纯是为了满足欲望的话，不至于将所有的学生都杀死。如果朱老头有虐杀癖，朱嫚也活不到今天。”橘安一边说一边同情地看着爷就是有钱。

    “不要用看弱智的眼神看我！”爷就是有钱差点跳起来，“小爷知道了，朱老头每两年需要“补给”一次。不然就维持不住人形，甚至可能维持不住鬼形。他既然从头到尾只出现了一次，他现在肯定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别忘了1号2号已经死了，所以今晚还有得忙。不知道朱老头会用什么方法来留住学生的命。”沉默是金站起身来，“把剩下的npc好好集合一下，今晚都睡一个屋吧。”

    “等等，如果1号2号提供的能量不够的话……张婶和狗剩也有危险。”橘安快速分配到，“你们俩去集合学生，保护好他们，既然村长家是最后的战场，今晚之前朱老头必定会对张婶下手，我先去保护张婶，天黑之前回来。”

    橘安又嘱咐沉默是金，“有机会试着找一下朱老头的尸体，尸体有可能是突破口。”说完不等沉默是金回话就往张婶的家跑去。

    橘安今天依然穿着长长的紫色连衣裙，也不知道这个赵盈怎么想的，到村里春游就算了，带的衣服居然全都是裙子。橘安挑挑拣拣许久，才找到这一条裙摆又大又长的裙子，动起来不容易走光。

    十六七岁的女孩，满脸的青春洋溢，跑起来紫色的裙摆飞扬，就像一束紫罗兰，十分惹眼。某个空无一人的角落传来几声怪笑，声音分不出男女，又像年迈的老人，又像年轻的女孩。

    之前橘安就没想明白，按照两年补给一次的规律，张婶已经死了三年多了，现在还能维持鬼形，必然是两年前那次也“补给”过。但是张婶昨天才知道自己死了，现在也只想逃离这里，对这次的补给没有表达出任何的想法，她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所以张婶是被动接受了一次“补给”，才能维持到现在。张婶极有可能是朱老头给自己留的储备粮。而这群学生明天就要走了，本来应该分三天循序渐进地进食，今晚要一次性吸收数十个人的魂魄，3个玩家又明显和普通学生不一样，朱老头必定会先吃掉储备粮，再对学生下手。

    橘安赶到张婶家的时候，张婶正在打扫院子，狗剩在一旁玩蚂蚱。

    橘安决定先不告诉张婶她的猜测，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傍晚了。“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让我蹭一顿饭不过分吧。”

    橘安不等张婶回答，自顾自找了个小马扎，把长长的裙子团吧团吧抱在手里，坐在小马扎上看张婶打扫院子。

    夕阳的光打在这个没有丝毫现代气息的乡村，橘安莫名有一种自己回到了大燕的感觉。橘安也幻想过这样宁静平淡的生活，和唐渊一起搭个小屋，围个院子，安度晚年。可惜……

    橘安甩甩头，把这些不合时宜的伤感抛开。

    在一旁玩的狗剩突然站起来，“妈妈我饿了。”张婶笑骂道，“你个皮猴子，整天上蹿下跳的，可不就是饿得快。灶屋里有吃的，你自己去拿吧。”

    狗剩于是欢快的跑进了屋。橘安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张婶，包括张婶过不了多久也会魂飞魄散的事。不管怎样，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张婶听完橘安的讲述，似乎不怎么惊讶。“小姑娘，其实我能感觉到。最近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偶尔还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但是却无法像以前一样从身体里出来。每次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就能感觉到自己在加速衰弱。身体也会加速腐烂。”

    张婶正要掀开衣袖，给橘安看自己已经发青干瘪的胳膊，却突然一个激灵，“我怎么感觉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橘安和张婶对视一眼，狗剩已经进屋很久了。

    橘安顾不得整理全是褶皱的裙子，和张婶一起冲进了灶屋。

    灶屋的门开着，狗剩躺在地上，尸体上半部分已经完全腐烂，只见一个半透明的虚影连接着尸体的下半部分。虚影正是狗剩。

    朱老头跪坐在旁边，正扯着狗剩的虚影往自己嘴里塞。狗剩整个头只剩下了一半，标志性的大嘴占据了这剩下的半张脸。狗剩的嘴大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朱老头也是虚影状态，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脸色惨白，眼珠暴起，嘴大张着，还含着狗剩的半个脑袋。看到来人，朱老头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张婶看到儿子这样，目眦欲裂，飞身向朱老头扑去。飞到一半，张婶半透明的魂魄却先身体一步，从身体里挣脱了出来。昨天还凝实的魂魄今天也变得有些透明了。

    失去了魂魄控制的身体倒在地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朱老头虽然也虚弱，但是毕竟吃了1号和2号的魂魄，身体也比张婶凝实很多，对付张婶还是绰绰有余。

    朱老头把只剩半个头的狗剩丢在一旁，躲开张婶的飞扑，“臭娘们儿，死了一次还不长记性。”抬脚便要向张婶踹去。失去了身体的桎梏，张婶变得十分灵活，在着地之前硬生生把自己拧了一百八十度，接着又尖叫着要向朱老头扑去。

    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洁白的胳膊拦住了张婶，“你还是先看看狗剩的情况吧。”橘安掸了掸紫色的长裙，另一只手抓住朱老头想要踹张婶的脚。

    张婶跪在狗剩的尸体旁边，拿着狗剩的魂魄往尸体里塞。“儿子……儿子你不会有事的。妈妈不会让你有事的。”狗剩的魂魄轻而易举地被塞回了他的身体。狗剩的上半身缓缓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但是因为缺了半个脑袋，狗剩鼻子以上的地方还是腐烂的样子。

    回到身体里的狗剩一头扑倒张婶怀里，“妈妈我好害怕，我是不是死了。”随着狗剩的动作，他头上腐烂的肉沾了不少在张婶半透明的身体上，紧接着又滑落到地上。

    张婶哭着抱紧了狗剩，“没事了没事了，妈妈在呢，没事了儿子。”

    朱老头惊讶于橘安能一手把他抓住，见势不对就想跑。“我让你跑了吗？”橘安抓住朱老头的脚往后一拽，朱老头被摔在了灶台上。

    橘安往前，准备抓住朱老头再摔一摔……毕竟目前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有效的对付他。

    没走两步，朱老头突然扬起头，张开黑洞似的嘴巴对着橘安无声地笑了一下，凝实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紧接着穿过灶台消失不见。

    看来鬼怪想要对人造成伤害就必须变成实体，而变成实体就表示人类也能伤害到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