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喜欢的人，心甘情愿的疼
“随子，这道题你有什么想法？”讲台上的老师一面用粉笔在黑板上不停演算着，一面问随子有什么新的思路。这些天学生们一直在做高考卷仿真题，今天这套卷的最后一道题格外的难。
“我觉得…”随子刚站起来，就被韩念征一把按回座位上。
“老师，我觉得这题就这一种解法。”看着李随子不解的眼神，韩念征低声在李随子耳边说，“裤子脏了。”
可能是由于上了高三，学业压力大，再加上自己也有点焦虑的心理，平日休息不好，李随子的例假已经两个月没来了。这次突然造访，她毫无感觉，听韩念征这么一说，她措手不及，就这样坐立不安的挨到下课铃声响。
还没等李随子张嘴，韩念征就把校服上衣脱掉，围在李随子腰上。
“你去厕所等我，剩下的我来处理。”
李随子只得红着脸低着头，佯装镇定的走进厕所隔间。
韩念征把李随子染上血的坐垫细心折好装进袋子里，又假装头痛开了假条，给她回家拿干净的裤子。
上课铃声响了，韩念征还没回来。李随子听见卫生间的喧闹声逐渐被老师的讲课声取代，心里又羞又耻，责怪自己还犯这种低级幼稚的错误。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李随子赶忙接起：“念征？”
“那个…”韩念征有些犹豫的开口：“你用什么牌子的…七度行吗？”
他还是第一次买女孩子用的东西。走进商店，望着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面墙的卫生用品，他傻了眼。好像隐约的看到是这个牌子…不确定。
“啊，好。”电话那头的李随子嗫嚅着。
“要，那个粉的还是蓝的？好像不太一样。”
“要粉的。”
挂了电话，李随子重重的呼吸了几下。真是的…明明是自己的男朋友，却还是有些尴尬。
没一会儿，她就听见韩念征的轻咳声。她连忙走出去接过韩念征手里的黑袋子。
“里面还有一个袋子，换下来的衣服放进去就行。”
“知道了，你先回去上课吧。”
李随子回到厕所隔间。打开袋子，她脸飞快的红了。刚才整理好的心情，又瞬间被出乎意料的羞涩掀起波澜。乖乖躺在袋子里的，还有她的内裤。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她想她的脸现在一定和发烧一样红。
走出厕所，她看到韩念征还站在那里。她有些不自然，也有点困惑：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你现在回去，拎着袋子，大家不都知道了。”韩念征拍了拍李随子的头：“笨蛋。”
他接过李随子手里的袋子，“反正我都拿了假条，我先回家了。”
“你又偷懒！”
“略。”韩念征做了个鬼脸，“反正有你给我补习。”
回到家，李随子照例先去卫生间洗手。
“你都洗了？？？”李随子冲到厨房，手上还带着泡沫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正围着围裙炒菜的韩念征。
“啊，对，怎么了？”韩念征专心致志的炒着菜，“要表扬我吗？”
“哎呀，不是，没事了。”李随子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激，正想转身走出厨房，身后传来韩念征的声音，“以后生理期就别碰凉水了。还有，干嘛那么害羞，这都是正常的事儿。”
李随子嘟起嘴，“还不让人害羞啦。”她把手上的泡沫往韩念征胳膊上抹，口是心非的说道，“真讨厌。”
想来，每次自己生理期的时候，韩念征都会很贴心的给自己煮红糖姜水，督促自己每天喝，还会提前充好电热宝，让自己暖肚子。有时候自己忘了日期，韩念征替她记着。看卫生间的台子上没摆着卫生用品，他就会若无其事的问上一句，“是不是快生理期了。”也正是因为他，自己也不再像往常一样痛经了。
韩念征一点也不觉得这些事麻烦。相反，他照顾李随子的时候，心里是幸福的，是快乐的。他第一次帮女孩子洗贴身物品，内心竟还有一种诚惶诚恐的敬畏感。之前总在网上刷到，一群大老爷们的发言：“不能给女人洗贴身物品，否则运气会变差。”韩念征觉得这都封建迷信到可笑了，替自己喜欢的女生做事，心疼自己喜欢的女生，有什么不好？自己不疼谁疼？
以前韩念征是不爱做饭的。不仅不爱做饭，甚至都不爱削水果洗水果，所以总买香蕉橘子这类剥皮就能吃的。自从萌生了想要照顾李随子的念头后，他的厨艺从零开始日益见长，从泡面到番茄炒蛋，再到现在拿手的油焖大虾，他彻底爱上了厨房。
吃过饭，返回学校上晚自习的路上。天空呈淡紫色，在灯光的点缀下显得缤纷绚烂。朵朵云漂浮，有一匹独角兽安详睡在天际。两人默契的拐弯，与学校大门擦肩而过。
天气已经有些凉，两人胳膊挨着胳膊的走，也算取暖。沿着那条路越走越远，身边的景色不断变换。没有目的地，只是沿着这条路走，遇见拐弯就左拐，也不知道最终会走到什么地方。但是如果说，人生的考验就是一直行走不停的话，如果只要这样就能得到心爱的生活心爱的人的话，如果这样就能把铭心刻骨的一切真正化作永恒的话，那他们一定会，最虔诚的朝拜。
走到河边。站在高高的桥上，两人俯身看脚下川流不息的河水流过。李随子说，那是“逝者如斯”，韩念征一反常态的重复了一遍。他说，他希望未来快些到来，也希望未来永远不会到来。再走一段路，一个抱着吉他的流浪歌手，行人在他身边匆匆而过，不侧目，更不停留。他旁若无人的动情唱着。
他们停下来，站在他对面。看样子他是三四十岁的年纪，长长的头发用黑色皮筋随意扎在脑后，一身牛仔套装，很旧但并不脏。他唱的是张远的《哼》。
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歌。李随子只是突然听到那句：“加些命运指点不用太狗血你我就分道两边”，就泪流不止。她真的害怕，自己和韩念征就被命运无情的分到两边。他们就这么站着，静静的站在流浪歌手的对面听他唱着，听了一遍又一遍，歌手也唱了一遍又一遍。李随子看到韩念征的眼眶也红了。
明明没有面临分别，却总是想着快要分别。或许是幸福和快乐太过于珍贵，让人害怕再次失去的落差。
李随子把头埋在韩念征怀里哭，她说：“我爱你，韩念征，我真的爱你，我不想离开你。”韩念征一句话不说，只是把她搂的紧紧的。李随子没有看到，他在无声的流泪。
“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我爱你。”韩念征温柔的擦干李随子的脸。他告诉自己再不能看到她梨花带雨哭泣的模样，即便是因为自己，也永远不能让她悲伤。
此时的歌，正唱到那句：“我不是幼稚，没那么偏执，这是我选择的方式…”
韩念征想，这也是自己选择的方式。在喜欢上李随子之前，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也不知道自己能够生活可以如此有盼头与期望。是李随子让他找到自己，即便自己的一切都与李随子有关，即便自己也发觉，是在为李随子而活，但他愿意。他的快乐，就是李随子快乐，他的喜欢，就是李随子的喜欢。
在离开很久后，流浪歌手还在一遍一遍的唱着这首歌。前方依旧无人停留，可能遇见与自己共情的人，已然是最大收获。“那对情侣”，流浪歌手心里想着，“和年轻的我们那么像，也那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