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一起，不准变
李随子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浮现着韩念征的话。“你很好，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自从爸爸走之后，几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鼓励的话。她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韩念征。人的潜意识和冲动是不会骗人的。经常，她半夜做噩梦醒来流泪的时候，都会喃喃自语叫着韩念征的名字。
或许，是在他倚着门笑着看她化妆的时候喜欢上他的吧，或许是在他围着围裙擦着汗在厨房做饭煲汤的时候喜欢他的吧，或许是在看到他时也会慌里慌张手足无措时喜欢上他的吧。
李随子抓起手机，穿着睡衣拖鞋便冲出房门。她想立刻就告诉韩念征，一直以来，她也喜欢他，她只不过是害怕，害怕他拒绝她，这段美好的日子便不复存在；害怕这段感情没有结果，她配不上自己心爱的他。但此时此刻，他们聊表心意，她知道，韩念征就站在她的对面，就像一日三餐一样，他一直在等候，告诉她，“不要怕，我一直都在。”
她跑下楼梯，才知道外面下了很大的雨。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像青春狗血剧里的女主角，也像个不停追逐爱的被甩单身女青年。她想自己一定狼狈极了。此时，她看到韩念征就坐在对面商店的台阶上，张着嘴震惊的看着她。“还好他在那里。”似乎有一块石头，从李随子的心里落下。看着韩念征那副失落的模样，李随子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你是傻瓜吗。”
韩念征被她突然的怀抱吓了一跳。他一手轻轻环过李随子的脖颈，一手摸着她的长发，又不由自主的向她解释到，“本来想在那张长椅上睡了，没想到下雨了。”他宁可被她当做傻瓜，为了她这一个怀抱也值当。李随子听见他的心“砰砰”的跳着，感到他的胸膛规律的起伏，“说过要保护你，我不能再缺席。”
“那要以男朋友的身份。”李随子小声的说道。
“你说什么？”
“我说，保护我，以男朋友的身份。”
韩念征看着眼前羞涩又坚定的少女，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百倍、千倍。还是那匹小鹿，那匹偶尔横冲直撞让他无可奈何，撞的他心里发疼的小鹿。他敢发誓，从未有过这样一天，他的爱意比暴雨还要来势汹汹。他轻轻吻着李随子的额头，他的下巴感到她的睫毛颤抖着翕动。他想，幸亏他认真刮了胡茬。
“来，我背你回家。”
外面的地面已经布满积水，韩念征背着李随子走过街道，走过黑暗的小巷，走回属于他们的避风港。这时候，李随子才不觉得穿着拖鞋跑出来很傻。韩念征看着她明晃晃悠荡着的白皙双腿，如果不是这两条腿证明她的存在，他似乎都感受不到她的重量。太轻了，她就像羽毛一样轻。也像云朵一样柔软。有时，她那么乖，像现在这样，就像只没攻击性的兔子。可大多时候，她那么要强，像只高傲难哄的猫，也像一块冰冷坚硬的石头。
李随子趴在韩念征的肩头，偷偷亲了亲他的耳朵。
“随子，别闹。”感受到李随子温暖的气息，韩念征动了动耳朵，装作无奈的偏头看她。
“念征，你耳朵的形状真好看，你长的也好看。”李随子用手摸着韩念征的耳朵，她这么聪明，一定听得出他的欲拒还迎。
“是吗？你最喜欢我哪里？”韩念征饶有兴趣的问她。他倒是想听听她的答案。
“哪里都喜欢。喜欢你的耳朵，你的鼻梁，你的眉毛，你的眼睛…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两人一前一后洗完热水澡，已经快到第二天凌晨了。韩念征一出浴室门，就看到李随子已经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睡着了。听到他出来，便强忍困意睁眼看他，眼里布满了红血丝。韩念征心里一软，给半梦半醒的李随子擦还没干的头发。
“都说了不用等我的。”韩念征心疼的嗔怪。
“我喜欢等你。”李随子揉了揉眼，看着韩念征模糊的重影。
韩念征就这样吻了上去。
李随子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韩念征的脸庞，她没有抗拒，也没有后退。她能感到韩念征的温柔，感到他试探着的询问，感到他小心翼翼的克制。他的动作那么轻，那么缓，仿佛她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她学着回应，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她终于知道，接吻原来如此美好，喜欢的人在眼前是这样满足。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有烟花在脑海里绽放。她用鼻尖轻轻蹭着韩念征的脸，一遍遍说着“烟花，烟花”。韩念征问她在说什么，她说，“我喜欢烟花。”
高一下学期结束，李随子找了家补习机构，给小学生辅导功课，顺带看下午的自习。韩念征便在附近奶茶店找了下午的兼职，上午在家做两人的午餐便当，偶尔时间充裕，也去旁听她讲课。
像往常一样，两人趁着午休的时间依偎在一起边吃饭边追剧。一群小孩子走过来，扯韩念征的衣角：“哥哥，你是随子姐姐的男朋友吗？”
随子赶忙做了噤声的动作，毕竟自己在早恋，被这些孩子的家长知道，肯定会找上门的。
“没关系的，姐姐，我们会为你保密的。”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一副“我都懂”的模样拍了拍胸脯，又指着一个站在角落默不作声的男生说道，“他喜欢随子姐姐，我说这个哥哥是你男朋友，他不信。”
“真的吗？”韩念征挑了挑眉，取下还挂在耳朵上的耳机。
“真的，我看到他在本子上写随子姐姐的名字了。”女孩急得跺脚，转头求助其他学生。一群孩子便开始七嘴八舌，证实这个女孩说的是对的。
“你们不是也喜欢随子吗？”韩念征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男孩子，替他解围道，“喜欢一个人是件美好的事，因为你能看到不一样的自己，当她的优点被你无意识的放大时，你也会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她吸引。”
“另外，咱们可不能侵犯其他人的隐私啊，每个人都有小秘密的，对吗？”韩念征看着眼前若有所思的女孩，轻声说道。
李随子望着被一群孩子包围住的韩念征，想着他刚说的话。又发现你一个优点呢，她心想，我又被你的耐心吸引了一次，又被你吸引了一次。不知怎么，她竟面红耳赤的想到，日后和他在一起的话，他一定是一个好爸爸，像自己的爸爸一样好的爸爸。
“喂我。”奶茶店已经打烊了，空旷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韩念征把做好的奶茶塞进李随子的手里，向她撒娇。
“这不是有吸管吗，怎么喂你啊。”李随子忍俊不禁的假装抱怨，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哎呀，你拿着递到我的嘴边嘛。”韩念征转过头嘟囔了一句，“像喂补习班不吃饭的小学生一样。”
“怎么，吃醋啦？吃小学生的醋？”李随子靠在韩念征的肩膀上，故意打趣道，“我以为你不在意那些呢，听你中午说的话。”
“肯定会在意啊！”韩念征叹了口气，“虽然你那么受欢迎，我也为你高兴。”
“笨蛋，你每天接触那么多买奶茶的漂亮姐姐，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李随子假装愠怒的打韩念征的胳膊，“说，是不是？”
“冤枉啊！我都不看她们的！”韩念征瞬间哀嚎。明明是自己吃她的醋，怎么突然自己就成了被批判的对象！？
“那我们拉钩！”
“拉钩就拉钩！”
像是要举行什么仪式典礼一样，两人正襟危坐起来。
“李随子只喜欢韩念征一个人。”
“韩念征只喜欢李随子，比李随子的喜欢还要喜欢。”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准变，谁变谁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