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职业生涯
这次换了一个心理医生,是个女医生,里面没有穿军衬衣,应该是外聘来的,很温柔,而且她似乎相比于我,显然对我后面站着的那个男人更感兴趣。
鄞老师曾在课上讲过关于心理应激反应的课题,微反应,在心理学上称为“心理应激反应”,是人们在受到有效刺激的一刹那,不由自主的表现出的不受思维控制的瞬间真实反应。微反应从人类的本能出发,不受思想的控制,无法掩饰,也不能伪装,科学研究表明,即使是转瞬即逝的眼神,也能发射出千万条信息,表达丰富的情感和意向,泄露心底的秘密:眼球的转动,眼皮的张合,思想的转移速度和方向,眼睛与头部动作的配合,所产生的奇妙复杂的眉目语言,都在传递着信息。
而显然,这位心理医生的瞳孔从我进来时她看到我身后这个男人开始就在不断放大,当然了,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只是我实在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找了个上卫生间的借口就逃回了病房。
而这场所谓的心理治疗实际上她只问了我两个问题,第一个:家庭关系现在怎么样?
第二个:八·一一案对我的影响。
我的回答是:“挺好的,没影响。”
因为只要我确认没病就可以离开这里,而且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只不过是因为沈宜敏的死和身上的伤还有那段在塞塔的经历还有些没缓过神来而已,我绝对不会有问题,绝对不会!
事实上,在江笙接受心理辅导的第一天就已经被确诊为创伤后应激障碍以及焦虑症了,那个男心理医生还说:“她估计童年时期就心理缺失,再加上八·一一案对她的影响,葛队,你觉得她还能当警察吗?”
葛队长听完陷入了沉思,良久说出一句:“我们应该给她一点时间,要相信我们的同志可以渡过任何难关。”
葛队长随即找来了江笙在学校时的导师,也就是老杨。
沟通完江笙的情况后,老杨也明白是时候让江笙休息一段时间了。
傍晚我回病房的时候,病房门口的座椅上多了一个人,那就是老杨,见到老杨后,我的满腹委屈仿佛都在这一刻涌了出来,我拔腿就向老杨跑去,一股脑的抱住他,忍了好多天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如泄了堤的洪水一般发泄出来。
我哭着对老杨说:“沈宜敏死了……我还…我还杀了人…我是想从他们手里救几个出来的,可我没做到…老杨,我是不是不配当警察了……他们不让我从这里离开,都说我的病没治好,老杨你帮我跟他们说说好不好?我没有病我真的没有病……”
我眼睛都哭红了,老杨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停的拍着我的后背,我想,这是无声的安慰。
而跟在我身后不远不近的那个男人也看到了这一幕,沉默的站在了原地……
老杨带着我去吃了饭,我已经很多天没吃东西了,因为不饿,再加上这边太热水土不服没什么胃口。
老杨联系了我爸妈,告诉他们我很安全。
老杨不在的时候,是那个男人负责照看我的,一是怕我跑,二也是带我定期去做心理辅导,可是每次去治疗室,里面的医生都不一样。
第二天的心理辅导结束之后还早,那个男人跟着我一同回到了病房,他忽然开口问我:“你脖子上的那个吊坠……是哪里来的?”
我低头看向脖间挂着的木丁香吊坠:“三年前一个朋友送的,怎么了?”
他只是点了点头,我觉得我不能总叫他“哎”,所以我就开口问了他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我本来还觉得这样直接问出口会有点尴尬,但他显然没想那么多:“何铭,单人旁的何,刻骨铭心的铭。”
单人旁的何?他让我想起了何爷爷,我接着问他我的手表在哪里:“你看到我的手表了吗?表带里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何铭他思考了几秒钟,随即走向病床旁边的柜子,半蹲下去拉开了第二格抽屉,拿出来的正是沈宜敏送我的那块手表。
我向他借小刀,他说没有,无奈我又让他出去向护士站借剪刀,终于打开了表带,我的手机卡还安然无恙的躺在凹槽里面。
外面的天色忽而阴骛下来,我抬头想让他借我手机,我现在需要快点跟我爸妈报个平安。
他似乎很为难,面上的鼻梁坚挺,唇口平直带着几分严肃和刚直,随即大步走出病房门,好像是打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