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熟悉的朋友
周医生仔细看过所有的检查结果后，坐正了身子，对着面前看起来十分担心的舒雅宽慰一笑，“不用太担心了，你恢复的很好，从检查结果来看，一切数值都很正常。”
舒雅怅然点点头，接受了周医生的安慰。
周医生抬起头，恰好看到了她的表情，还以为她是为想不起来的事，而感到难过。
于是随口安慰道，“你现在想不起来所有的事，都只是暂时的。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情，肯定会受到影响。这几天让情绪保持稳定，别有太大的压力 再看看吧。”
舒雅缓缓叹了口气，说，“好。不过，宋医生不在吗？我今天原本是打算见一见宋医生的，听说宋医生对各种失忆的症状很有研究，还以为今天能见到他呢。”
宋医生是精神科的权威，舒雅慕名而来，却扑了个空。
周医生愣了一下，只好解释，“省里有个座谈会，一定要宋医生出席。他昨天晚上临时决定参加的，赶大早上的高铁就出发了，大概要三四天才能回来吧。”
舒雅很遗憾，“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下次吧，下次再找机会吧。”
说完，舒雅起身和周医生告辞，笑着，低着头从诊室里退了出来。
在门关起的刹那，温和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她看了看周围，快步走上了楼梯，顺着楼梯来到了五楼。舒雅在楼梯间里停顿了片刻，直到确认走廊上没有人了，才进入走廊。
沿着走廊直走，在其中一间病房前停了下来，侧身躲在了窗边向里看去。
空荡荡的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墙上的相框格外显眼。
她确定，这就是老厂长的病房。
难道来得不巧，老厂长不在？是谁带走了老厂长？医生吗？
正疑惑着，骤然听到走廊一头传来的声音，舒雅匆匆躲避，却在慌乱间被一只手拉进了病房。
说话的医生和护士从走廊走过。
舒雅刚松一口气，猛地回过头来。
“杜丽娜？！”
她不敢相信，刚刚救了她的人，竟然是杜丽娜
杜丽娜脸上的表情明显不自然，在听到舒雅脱口而出的话后，才从不安中露出些得意。
好像是在说，她果然猜对了。
舒雅紧接着就想明白了，惊道，“你没疯？”
她和杜丽娜仅有过一面之缘、
就是在何少伟被杀的那日。
舒雅刚刚赶到案发现场，就在仓库外面，看到了已经被押上车的杜丽娜。
隔着远远的距离看了杜丽娜一眼，稍微留下了些印象。
然后因为担心老赵，匆匆进了现场。
她觉得，那一日杜丽娜看到她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杜丽娜不可能认得她。
而舒雅之所以能够一眼就认出杜丽娜，是因为她早在见到杜丽娜之前，就已经看过当时案件的资料了。而杜丽娜又是那件案子最后唯一幸存的人，让舒雅有了较为深刻的印象。
她一直以为，杜丽娜的“疯”——不正常。
没想到真的让她印证了当时的猜测。
可还没等舒雅开口询问杜丽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的案子查到最后，两死一疯，杜丽娜明明没有疯，为什么又要装疯？
谁知，杜丽娜却转身撩开被褥，从床板下掏出一本书，递到了舒雅面前。
《启示录》。
舒雅只看了一眼封面。
瞬间气氛就变了，她冷下了语气问，“你到底是谁。”
启示录 该不会，她是？
杜丽娜显得很从容，先是观察了一下外面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接着才开口回答了舒雅的问题，“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吗？你好奇的，应该是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吧。”
舒雅没有说话，利用这短暂的时间空白，悄无声息地留意了病房里的一切陈设，试图从周围环境找出破绽，来证明眼前这个杜丽娜的真实身份。
杜丽娜说，“昨天，有人将这本书放在了我床上。她告诉我，你今天一定会来，让我务必将此书转交给你。”
舒雅在观察着杜丽娜的所有微表情，她不确定杜丽娜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是什么人？”
杜丽娜却摇了摇头，“不知道，没看清她的样子，只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当时屋子里很暗，没有开灯。能够晚上出入这里的人，应该不是一般人吧。”
医生？还是护士？
舒雅缓缓伸手接过了杜丽娜的书，翻开了扉页，竟是熟悉的字迹，以她熟悉的方式留下了特殊的代码。“你，在这里听到过她的声音吗？”
杜丽娜被这么一问，给问住了，想了想，“没有。”
没有 可这并不能说明，那个半夜送书来的人，就不是这医院里的人啊。
杜丽娜被关在这里，行动受到了限制，可能没见过这里所有的医生和护士。
舒雅上下打量着杜丽娜，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强烈。
她已经知道送这本书来的人，是什么人，但又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一直以来，那个人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和她联络，算是一个很熟悉的“朋友”了。
可她却从来不知道那个人的具体身份。
这一次 对方又是如何预料到，她会在第二日来到这里的呢？
杜丽娜看出舒雅对她的疑惑，主动挑开了话题，“舒法医，我和你一样，都只是想要活命，你不会害我吧。”
说着，目光往书上扫了一眼。
她本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但的确被那个请她帮忙的人说动了，舒雅——或许是这一场死局里，唯一能救她的人。
杜丽娜当时装疯是迫不得已，可她并不想一辈子都被关在这里。
舒雅合上了《启示录》，“如果你没疯，为什么那个时候你要装疯？你是不是知道，谁才是凶手？ 那检查结果呢？把你送到这里后，他们对你进行过检查，我看过那一份报告，你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显示不正常。”
这是如何做到的？
杜丽娜牵涉到多起命案和诈骗，不可能仅仅因为她装疯，就可以让她肆无忌惮地躲在这里。
是在经过一系列完整的检查后，确认她的身体各项指标达到了标准，才会安排她在这里住下来。
当初的案子是老赵负责的，法医是舒雅。
所以在结案的时候，舒雅留心了最后的结果，看过了杜丽娜的检查报告，确认她是真的疯了。
现在 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