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幸的开端
“是吗 那就好，你先照顾她，不用担心这边，这边一切有我 我知道，你就放心吧，证据都带回来了，她跑不掉，我一定给你们个交代 嗯 嗯，好的 知道了，那你也注意身体，别为了照顾时蕴，把自己累垮了 ”
挂了电话，老赵回到桌前，坐下。
抬眸望向眼前的——周阿姨。
老赵从杨小飞手里接过查到的资料，“周芳，原名周秀敏。51岁，12年前到时家做佣人，三年后被任命为时家大宅的管家，那时才改了名字 说说看吧，下毒毒害时蕴，是为了什么？”
审讯室里，身着时家制服的周阿姨，茫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她的精神状态完全游离于正常，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绚丽飞舞的蝴蝶。
她试着，伸出手去抓，结果却扑了个空。
眼里透着遗憾和苍凉。
周芳说，“她该死，时家的人都该死！每一个姓时的——都、该、死！！！”
她突然间暴走，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大叫着！
两名女警显然快要控制不住她了，她拼了命地在挣扎，愤怒地瞪着老赵，如同饿狼一般！
杨小飞都被这气势吓到了。
怔住片刻，悄悄地望向了老赵。
老赵却显得很平静，他看着周芳发疯，等到她力气将近虚脱时，才开口询问，“所以，你在时蕴的粥里，下了砒霜？”
时蕴中毒的原因已经查到了。
案发当时，他和顾亦珩在意识到——时蕴可能是中毒后，他一边辅助顾亦珩对时蕴进行紧急催吐，不断灌时蕴喝下大量的肥皂水，稀释时蕴身体里摄入的毒素；一边有条不紊地控制了全场。
以至于，任何人都没能有机会对现场证物，动任何手脚。
顾亦珩送时蕴上了救护车，陪伴时蕴前往医院，洗了澡换好衣服的顾兴茂才闻讯赶来，被眼前一幕彻底惊住。
尽管顾兴茂——时常将希望时蕴出事的话，挂在嘴边，可看到满桌的鲜血，一时间完全丧失了语言机制。
是老赵以大局相要挟，告诉他，时蕴如果出事，整个时家都要被调查。
他刚刚才找人绑架过时蕴，肯定是重点的调查对象。
到时候，甚至连他账户里每一笔钱的来源和去处，都要查出来。
顾兴茂信以为真，才听从了老赵的“建议”，配合老赵控制时家所有的佣人，将她们集中在一起，使得周芳根本来不及处理掉——下毒的工具。
杨小飞惊叹，“砒霜？”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下毒用砒霜？
老赵悄摸地瞪了他一眼，杨小飞立刻闭嘴。
杨小飞清了清嗓子，继续问，“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砒霜！”
砒霜这种东西，没有特殊的途径根本弄不来。
周芳是时家的管家阿姨，她想要害时蕴，所以给时蕴下毒。
但下毒用的砒霜是从哪儿弄来的，她是不是还有同谋？
周芳抠着手指甲，发过疯以后，整个人都泄劲儿了。
磨蹭了半天，她大概知道蒙混不过去了，想到时蕴中毒，这会儿应该已经死了，就忍不住想笑。
她喃喃自语地说，“是我留下来的，我早就想毒死她了。”
杨小飞后脊发寒，几次打量老赵，意在观察老赵对这些话的反应和态度。
恐怕时家都没有想到，时南瑞亲自挑选，负责照顾时蕴的管家阿姨——却一直憎恶着时家。
多年来一直想要对时蕴下毒。
杨小飞得到老赵的示意，他接着问下去，“你对时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在时家做了多年的管家，打理时家大大小小的事情，深得他们的信任，他们对你应该也很好吧？”
杨小飞觉得，虽然时家 不像是那么平易近人的普通人家。
可是，周芳在时家做了多年管家，说明不论是时蕴，还是顾姓那父子俩，都对她深信不疑。
平日里，她在时家的待遇，应该也不错。
否则，以她在时家做过多年管家的经验，在本市任何一个家政公司，都不难找到不错的工作。
早就跳槽走人了吧。
老赵却在此时开了口，解开了周芳憎恨时家的原因，“因为她哥哥。”
杨小飞愣了，问，“赵队，这什么意思？”
老赵见周芳情绪有起伏，又接着说，“她有个哥哥，曾经是裕华药厂的会计。也是当年因为裕华药厂倒闭的事，众多受到牵连的人之一，又被查出虚报假账、私吞药厂公款，判了六年。结果就在将要出狱的那半年，肺癌去世了。”
周芳的眼神里又惊又悲。
老赵问她，“你不记得我了吧，其实前几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也只是觉得你眼熟，并没有想起你究竟是谁。”
杨小飞诧异地看向老赵，疑惑老赵和周芳怎么会认识，又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猜测，二人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
老赵继续说，“十年前，药厂一案定案，所有牵涉其中的相关人员都被判了的时候，你曾经哭着在警局门口站了两天两夜，你跟我们说，你哥哥是冤枉的。你忘了吗？那时候可是我去劝的你。”
当年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只是时间过去得太久了，他们忙于自己的事情，都忘了。
老赵在重新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才想起，他说，“那时候你叫周秀敏，9年前因为升任管家改了名字，资料上显示，你是因为时蕴嫌弃你的名字土，才改名周芳的。可9年前，正是裕华药厂案发后一年。”
她改名的时机太巧了。
不得不让人怀疑，她改名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周芳不屑地说，“我哥哥就是冤枉的！他根本没有拿药厂的钱。当初我母亲生病住院，需要动手术，他只是借用了公司的6万块钱，但是我们很快就还上了。”
老赵点点头，回道，“没错，我们也查到了。你哥哥暂时挪用了药厂的6万块钱，为你们的母亲进行手术。手术后，一星期之内你们把家里的老房子卖了，筹到钱，立刻补上了这6万的窟窿。”
但这，同样算是挪用公款。
只不过，这并不是最终判决周芳哥哥的重要原因。
在得知挪用公款，是为了给母亲救命后，周芳的哥哥得到了老厂长的谅解，老厂长当面作保，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件事，只是造成这一场悲剧的——一个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