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睡吧

    车停在学校对面，零笙身子探出车窗朝站在校门口的女孩招手，学校门口停了很多车，眠离没有选择和他们挤，零笙窝在副驾驶穿鞋，然后冲过去给了两个女孩一个拥抱，眠离则绕到后座，开始搬行李“这是眠离我男朋友，这是我室友赵从南”“嗨，久闻大名。”郭含开玩笑的说着，一边接过一个行李箱“你不在可都是我们帮她解决这些行李。”眠离略显欣慰的拍拍零笙的头“看来你的寝室关系处的很不错。”“当然我向来很友善。”零笙挽着两人的手，似乎心情非常好，赵从南看得出来。

    c市的冬天，总是呼啸在风中而零笙一直很讨厌冬天，可能因为冬天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零笙窝在宿舍的小沙发上裹着毯子，一只手搭在散发着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热气的暖气片上，寝室门被推开冷气无孔不入的在屋里乱窜“阿姨说马上就来气了，不然我们要是冻死了，学校要负全责。”赵从南抱着两个热水袋穿着颗粒绒睡衣，走到她身边塞给她一个热水袋“干嘛不上床躺着，下面更冷。”赵从南把手里的热水袋丢到上铺，自己也爬上去，踩在铁质的爬梯上时好像还打了一个冷颤，零笙抱着热水袋整个人尽可能的蜷缩在一起，拉紧毯子只漏出眼睛和手“冷能让我保持清醒，我还有好多稿子没有画完，要不是太冷我的客服估计已经冲到寝室门口了。”从南钻进被窝冲着床下像个粽子一样的零笙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祝你平安”

    “很冷吗？我接你出去住吧。”眠离把手机放在操作台上，方便他一边回信息一边给给客人做纹身。

    “不用还可以忍，我走了从南就自己了，我怕她硬在寝室没人发现。”零笙快速的打着字。

    “所以你选择和她用苦一起吃，一起硬在寝室？”眠离只回到这里就没再回了。

    等零笙在收到眠离的微信已经是晚上了，眠离整个人肩膀一下都泡在浴缸的热水里零笙能从电话里听到眠离发出放松的叹息“等一个月之后你毕业了我们就去h市旅行，那里有还也有湖还有大把的时间和海风。”眠离的声音磁性低沉光是说就能让零笙仿佛已经身处h市的海湖边，晒着太阳吹着微风“你总是知道我需要什么。”零笙靠在枕头上耳朵凑近听筒听着那边眠离的声音和水滴声昏昏欲睡“睡吧宝贝晚安…我爱你。”电话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眠离跨出浴缸水顺着他的腿流到地上他没有管擦干头发和身体，躺在床上听着零笙的呼吸声闭上双眼感觉就像她躺在自己身边被困意一点点吞噬。

    睡吧，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推开门之前她好像还在给他唱着那首哄孩子的歌，推开门之后就只剩一根白色的布条挂在房梁上，上面挂着一份干枯的生命和一地的狼藉，他知道她是太痛苦了一定要解脱了吧，用一种她在清醒时绝对不会选择的方式死去，这也成了每一个孤寂夜晚纠缠着眠离的唯一的噩梦，他已经习惯了他坐在房间的角落里一遍一遍的唱着那个哄孩子的歌谣，他已经不像第一次做这个噩梦时那般惊慌害怕了，他在等等手机铃声响起第三遍后的第四秒，零笙会冲进来会尖叫一声跑进来抱着他告诉他“不要看，会没事的我在这，我陪着你。”虽然他已经不像以前一样空洞的望着尸体，一言不发了，但除了他梦里的一切都不会改变，120和110的声音交错响起爸爸抱着妈妈尸体的背影在蓝红光斑的映照下，颤抖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