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红瑜
一般的大户人家娶亲,婚房里会留一个丫鬟照顾新人,这也算情理之中。
更何况林少爷还中了毒,到时候只要说是林少爷体力不支,特意派一个丫鬟过去随时照料,想必也不会引起那女修的怀疑吧?
青瑶的这个建议还算符合规矩,但是季慕白想想还是给拒绝了。
他的理由很明确:“那女修从未在林家庄见过你,你突然出现,未免有些太过显眼,容易引得她怀疑。”
若是长相普通的女子还好些,林家庄年轻姑娘这么多,她未必各个都认得。
但关键是青瑶长的太好看了,好看到这么些天女修怎么也不可能对她没印象。
所以季慕白思索了下觉得还是不太妥当,便开口拒了。
青瑶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就没再坚持自己也要一同守在新房里了。
至于为什么不让墨竹去,当然是因为墨竹的修为不够。
她灵力在四人之中排最末,就是去了也不见得帮上什么忙。
别到时候双方打斗起来,她不敌对方,季慕白为了救她,生生错失了擒获那女修的机会,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墨竹也直接不被考虑。
眼见她们两人都不行,季和举起手,积极说道:“我,我可以——”
“你负责在外头守着,万一发现对方有其他帮手,你要想尽办法拦截他们。”季慕白平静的声音下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女修没有帮手最好。
若是有,外头只有青瑶两人应对,他有些不放心。
干脆就把季和也留下来,也免得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
“……好的少主。”希望落空,季和声音明显弱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一副蔫蔫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徐仙师试一试这喜服吧?若有不合身的地方,我们也好及时改了。”从方才起便一直坐在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严管家瞧准时机插话道。
喜服是必穿的,季慕白点点头,便跟在严管家身后去试喜服了。
季和自然是紧跟其后。
厅堂里一瞬间只剩青瑶主仆二人。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众人走后,厅堂十分安静,墨竹侧过脸时发现青瑶看着前方某一处愣愣出神,不由奇怪的问。
“……没什么,就是莫名奇妙的觉得心里头有点慌,总感觉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有些不舒服。”青瑶察觉到自己心跳有些加快,心情烦闷,拧着眉头道。
“姑娘,您就别自己吓自己了,咱们方才不是都已经探查清楚了吗,阵眼还有那女修的位置我们都知道了,如今也及早做好了准备,还能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呀?”
见素女很是神思不属的样子,墨竹赶忙宽慰她的说道。
“我觉得,肯定是因为姑娘你太过在意这件事,心中思虑太多,才会有这般心神不宁的感觉,只要不去想它,就没有这种不安的感觉了。”
墨竹这么一说后,青瑶又觉得也是,她缓缓点头说道:“也许吧。”
也许真是自己想太多,越想越担心,才会有这种不好的预感。
青瑶将脑中的念头悉数抛开,领着墨竹回厢房去,检查一下东西是否有遗漏,以免到时候同对方交手时才发现道具有缺,那问题可就大了。
日子就这样在众人焦急等待中过去,很快的,婚期到了。
严管家按照女修的要求,将林府上上下下打扮一番,檐下到处张灯结彩,窗上也贴满了大红的喜字,就连摆设也都是成双成对的,看上去倒还真有那么几分成亲的模样。
若是正常来说,林家庄的村民们都会过来讨杯喜酒喝,顺便说几句祝福的话,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参加酒宴,看着新人拜堂。
只可惜如今因为众人惧怕女修的缘故,无人敢来参加这个酒席。
是以当日落西山的时候,林府除了下人,一个宾客都没有。
整个大堂空空荡荡,看上去冷冷清清,很是凄凉。
“不错。”红瑜站在厅堂入门,目光在檐下的灯笼红绸上一一扫过,又看着到处张贴着喜字的物件,满意的点头说道。
这一场礼堂,可比当年要气派多了。
当年他们只是在月老祠里对拜天地,连一件像样的喜服都没有,看着就十分寒酸。
但那是她这辈子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所以那份寒酸也被她看成是一切从简的结果。
只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枫哥也离她而去。
好在她很快就能和枫哥再续前缘,一起白头到老。
想到这里红瑜眼里盛满了喜悦,平日里敏锐的观察现在仿佛消失了般,竟看不出来严管家敬畏下的惶惶不安跟闪躲的眼神。
“你家少爷在何处?”站在大堂看了好一会儿,眼见吉时要到了,还不见林璟翊出来,红瑜大好的心情也不禁冷了些。
她不是着恼枫哥,而是着恼这些下人竟然这个时候还没领着枫哥出来。
要是为此耽误了吉时,看她不剥了这些下人们的皮!
“姑、姑娘,我家少爷已经在婚房里等着了。”严管家弓着背站在一旁,视线朝下,头抬也不敢抬一下的说道。
“婚房?为什么枫哥会在婚房等着?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来正厅拜堂吗?”红瑜皱眉不解地问。
严管家咽了咽口水,努力稳住声音不要颤抖的说道:“少、少爷他身体不适,站不得久,我们只能是先送少爷到婚房了。”
“站不得久?为什么?!”红瑜一听骤然大怒,抓着严管家的衣领将他用力提起来杏眸怒睁的问,“是你们照顾不好才害得他身体不适?”
严管家被她揪着衣领,浑身害怕的抖了一下,磕磕巴巴的说道:“因、因为之前服下的毒、毒药……”
他话不敢说完,但仅说了这一句红瑜就立即想起来,她先前担心林璟翊逃跑或者偷搞什么小动作而喂他吃下去的毒药,脸色当即有几分懊恼。
她松开了抓着严管家衣领的手,自责道:“是了,我怎么忘了,如今枫哥只是个普通人,这毒药对他的伤害很大,就算喂了解药也不能立马恢复,当然不能来正厅拜堂,是我疏忽了。”